米博簡從兜裡摸出香菸,點燃一根蹲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又煩躁地吐出來,那形象,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在街上混日子的小痞子。
油婉婉看不下去,衝著他的屁股踢了一腳:“就你這模樣,你還指望安娜她爸媽看上你?”
茶海伸手去拽油婉婉,示意她不要多說話。
油婉婉猛地把胳膊抽出來:“我說的不對?米博簡,你才二十多就認命了?不就是錢嗎?努力去掙不就完了?”
米博簡抬起頭,一副渾不吝的樣子:“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自己想想,你什麼時候為錢發過愁?再怎麼著,也有你媽給你兜底,你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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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婉婉噎住了。
事實如此,她無從辯駁。
從她有記憶開始,家裡的經濟條件就比別人好得多,全都得益於油志偉的經商頭腦。
只是油志偉年輕的時候愛玩,在外面招惹了不少花花草草,陳竹星為了這事,沒少在家摔東西,甚至拿幼小的油婉婉出氣。
油婉婉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去陳竹月家住,不僅有好吃的,還有柴曼娜陪著她玩。
其次就是去姥姥家,只要米博簡不去,也是很開心的。
油婉婉從小就學會了在別人面前,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不讓別人發現自己家的破事。
後來陳竹星也不知道透過什麼手段,掌握了家裡的經濟大權,油志偉才消停下來。
這個時候,油婉婉已經很大了,早就習慣了家裡的低壓氣氛,開始琢磨著離開家,逃的遠遠的。
等她上了大學,陳竹星突然把家裡所有的不動產,都過戶到她名下,甚至把家裡大部分存款也給了她。
幼年養成的習慣,讓她不敢詢問陳竹星,只是默默接受。
昨天和陳竹星當面懟起來,還是油婉婉人生中第一次。
可是,不管陳竹星對油婉婉的態度如何,從來沒有在經濟上虧待過她。
別人家孩子有的,她有。
別人家孩子沒有的,她也有。
甚至從小就玩進口的玩具,吃進口的零食。
兜裡的零花錢,也從來不會少。
只是這一切,都不是油婉婉想要的。
她羨慕柴曼娜和陳竹月的關係,她也想每晚和媽媽一起睡覺,而不是自己一個人躺在小床上,在陳竹星和油志偉的爭吵聲中睡去。
很多時候,油婉婉想不明白,既然油志偉那麼糟糕,為什麼陳竹星不離婚?
長大之後才明白,離婚不是那麼簡單的,尤其兩個人還有經濟上的牽扯。
油婉婉想起這些破事,心裡煩躁不已,挨著米博簡蹲下:“給我一根。”
米博簡大驚失色:“你說什麼?”
“我說給我一根煙!”
“我跟你說,你要是敢抽菸,我非得把你頭髮給你剪了不可!”
油婉婉做了一個鬼臉,不說話了。
茶海走到兩人面前,也蹲了下來:“咱仨就這麼蹲著?”
米博簡笑道:“你褲子那麼緊,蹲著不難受。”
茶海立刻想起了昨晚柴曼娜說的話,連忙站起來:“走走走,陪我買衣服去。我媽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給我買的衣服全是這種。”
油婉婉嗤笑道:“你這麼大的人,還讓你媽給你買衣服?沒斷奶啊?”
“我對穿的不怎麼在意,也懶得買,我媽看不下去才給我買的。”
米博簡捻滅手裡的煙,站起身:“你就缺個二姐那樣的老婆,是吧?”
“哎,二姐喜歡什麼樣的男裝,我門清啊,走,我幫你挑,保證她喜歡。”油婉婉興奮起來,把剛才的煩惱都拋到了腦後。
米博簡指揮她:“去,幫你哥扔一下菸頭。”
“你沒長腿?自己扔去。”
“你哥都失戀了,你不安慰一下。”
“你失戀的次數加起來,都能趕上吃飯了,需要安慰?”
兩個人就這樣鬥著嘴,一起走到了垃圾桶旁邊。
茶海跟在後面,心裡著實羨慕。
他奶奶只生了他爸一個,他爸也只生了他一個,沒有堂兄堂弟這種親戚。
而他媽柳含煙,上有哥哥下有弟弟,都屬於兒女雙全的人,只是以前由於種種原因,茶海和那些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一年頂多見一次,根本不熟悉。
至於柳含煙和鄭興平生的兒子,說起來是茶海的親弟弟,可兩人從來沒一起生活過,感情淡漠地如同陌生人。
從小陪伴茶海時間最長的,只有保姆。
而且是不同的保姆。
柳含煙為了防止茶海過於依賴保姆,也擔心保姆把茶海帶壞,最多不過一年,就會給他換一個。
因為父母離異,茶海擔心別人問東問西,逐漸在外面變得沉默寡言,在學校裡幾乎就是個隱形人,沒有人在意他。
這樣的成長經歷,導致茶海心裡根本沒有值得依賴的人。
在認識米博簡之前,茶海以為那種相親相愛、打打鬧鬧的親戚,只會活在電視劇裡面。
直到他跟著米博簡回了家,認識了陳竹雲和米文耀,以及時不時發影片過來的米芊芊,才知道世界上真有這種和睦的家庭。
更別提後來還認識了柴曼娜和油婉婉,他才知道,原來表親戚之間,也有這種互相關心的型別。
三個人一起去了商場,油婉婉回憶了一下黎洪哲常穿的牌子,直奔專賣店,挑了好幾套衣服,讓茶海去試穿。
米博簡站在試衣間門口,小聲說道:“婉婉,你哥這回是真的失戀了。”
“你就這樣放棄了?”
“現實如此,我再努力也沒用。”
油婉婉還是不明白:“有那麼誇張?”
“她家的資產,是你家的十倍不止。”
油婉婉眼睛瞪的老大,滿臉寫著難以置信:“你知道那是什麼概念嗎?”
“不信你問茶海。”
油婉婉猛地反應過來:“難不成茶海他們家?”
“應該差不多。”
油婉婉傻了。
她去過茶海的住處,在她看來,茶海的經濟情況,也就跟自己差不多。
萬萬沒想到,竟然差這麼遠。
茶海換好衣服出來了,對著鏡子照了照:“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油婉婉還在震驚中,米博簡幫著整理了一下,笑道:“太便宜?”
“不是,我以前從來沒穿過這種款,不習慣。”
油婉婉看著鏡子裡的茶海,突然問道:“你家那麼有錢,二姐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