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和黎洪哲，絮絮叨叨聊了一些對新年的展望，準備睡覺的時候，已經半夜兩點多。
柴曼娜打了個哈欠，翻身躺平：“睡吧。”
迷迷糊糊眼看著就要睡著的時候，外面傳來砸門的聲音。
黎洪哲先醒了，豎起耳朵聽了聽，覺得很奇怪。
大半夜的，誰會來自己家？
柴曼娜跟著醒過來，緊張地抱著黎洪哲的胳膊：“該不會著火了吧？”
“我去看看。”
“等下，我跟你一起。”
柴曼娜套上鞋，拐進陽臺拿了兩根衣服撐子，遞給黎洪哲一根：“防身用。”
黎洪哲哭笑不得：“不至於吧？”
“以防萬一。”
兩人走到客廳，砸門的聲音更加清晰，黎洪哲壓著怒氣問道：“誰呀？”
“姐夫是我，小仔。”
柴曼娜聽見這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打開門，高高舉起衣服撐子：“大半夜的，你是想嚇死誰？”
米博簡一臉你想打就打的表情，柴曼娜還真下不了手。
油婉婉站在米博簡後面，連連表示無辜：“我說我不來，他非要我來，二姐，你可別生我的氣。”
黎洪哲作為男主人，總不能讓客人站在門口，把柴曼娜往後扯了扯：“先進來吧，樓道冷。”
柴曼娜把衣服撐子塞給黎洪哲，開啟鞋櫃拿了兩雙一次性拖鞋：“換鞋。”
油婉婉一邊脫外套一邊唸叨：“你家真暖和。我們剛去小仔屋裡，凍死了。”
“大年三十，你倆跑出來幹什麼？”
米博簡換了鞋，往沙發上一坐：“我餓了。”
“你媽沒給你吃餃子？”
“九點多吧，我就出來了。”米博簡伸開胳膊：“這沙發也太小了吧！看著也不像宜家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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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洪哲看見他就覺得煩，可又不好表現出來，還得裝著歡迎的樣子，拿了兩個一次性杯子，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水：“喝點水兒吧。”
柴曼娜沒有搭理米博簡，轉頭看油婉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上剛回來。”油婉婉沒有坐，站在原地四處打量：“當初應該讓你幫我把傢俱也給挑了，現在倒好，屋裡空蕩蕩的。”
“你的房子，你總不能一點兒都不操心吧？”
油婉婉抱著她的胳膊晃：“二姐，我知道你最好了。”
柴曼娜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心疼我，就讓我去睡覺，困死了。”
米博簡再次提醒：“我餓了，要餓死了。”
黎洪哲心裡這叫一個火，你餓了吃去啊，跑我家折騰我老婆算怎麼回事？
可他不敢說，只敢想。
柴曼娜就沒那麼多顧慮：“美食街肯定有開門的店，吃去啊。”
“大年三十，冷哇哇的，你捨得讓我再跑出去。”
“捨得，怎麼不捨得？”柴曼娜嘴裡這麼說，卻往廚房走，隨口問道：“婉婉餓不餓？”
“餓，我給你幫忙。”油婉婉跟著柴曼娜走了。
事已至此，黎洪哲心裡有再大的氣，也只能忍了。
他坐在米博簡旁邊，說著客套話：“工作忙不忙？”
“就那樣，反正就是混口飯吃。”
“大姨大姨夫都挺好的吧？”
“都還行，按時體檢，沒什麼大毛病。”
兩人就這麼一來一回說些沒營養的話。
廚房裡，柴曼娜一邊忙活著一邊跟油婉婉扯淡：“哎，我以前沒發現啊，你重色輕友，這麼久了，光顧著談戀愛都不聯絡我。”
油婉婉打死不承認：“哪有！我忙的連吃飯都得跑著去，談什麼戀愛。”
“還說沒有？國慶節七天假，你九月底就跑了，別跟我說你回家陪你媽去了。”
油婉婉扭捏起來：“一年只能見兩三次，我這不是想他嘛。”
“想他不去找？跑我家幹什麼？”
“大晚上的，我去他家不合適。”
柴曼娜詫異地看著她：“你倆該不會...你倆...”
“清清白白，初吻還在。”
鍋裡的水沸騰了，柴曼娜揭開鍋蓋，往裡面下麵條：“這都多久了，你倆進展也太慢了吧？”
“二姐，我老是跨不過心裡那道坎...”
柴曼娜愣了一瞬，轉過身認真看著她：“也許，只是單純的人不對。”
油婉婉欲言又止。
柴曼娜擺擺手：“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感情這種事，只有你自己心裡最明白。”
“要...要是菓菓遇上這種事，你會給她什麼建議？”
柴曼娜點點頭：“好問題，讓我想想。”
廚房裡只剩下麵湯沸騰的聲音。
麵條煮熟，柴曼娜終於想好了答案：“我會告訴她，談戀愛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設想一下，在以後漫長的人生中，想起這件事只有美好，不會後悔，就可以勇敢地去做了。”
油婉婉琢磨明白，用肩頭一下一下撞柴曼娜，調笑道：“看來你當初很美好嘛。”
“我撈麵條呢，別煩人。”
油婉婉笑的誇張：“哎，哎，真不後悔？”
“我為什麼要後悔？無論何時何地，也不管什麼人問，我都能坦坦蕩蕩地告訴他，菓菓，是我和老公愛情的結晶。”
“肉麻死了。”油婉婉摸了一雙筷子，端起一碗面往客廳走。
柴曼娜也端了一碗面：“真心話，聽起來都挺肉麻的。”
黎洪哲知道柴曼娜怕燙，看見她出來，趕緊去接：“給我吧。”
“嗯。小仔，這是筷子。”
米博簡接了筷子，等黎洪哲放下麵條，湊到碗上方聞了一下：“嗯~就是這個味兒，你得到了二姨的真傳啊！”
這話黎洪哲還是愛聽的：“你說的沒錯，我老婆手藝特好。”
柴曼娜笑著給他拋了個媚眼：“給你也弄了一碗。”
“我自己端。”
等黎洪哲把自己那碗端出來，米博簡瞅了瞅：“二姐，你偏心眼啊，姐夫有兩個荷包蛋，我才一個。”
“廢話！我老公幫我做家務帶孩子，你光添亂，能一樣嗎？”
米博簡立刻蔫了，老老實實吃麵。
柴曼娜坐在黎洪哲旁邊，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們三個，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活到三十多歲，這還是頭一回這麼過年。
以前打死她也想不到，米博簡和油婉婉，會在大年夜跑自己家來吃酸湯麵。
一碗面下肚，米博簡精神起來：“二姐，我和婉婉在你家湊合一晚上，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