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爬上拱橋，穿過公園，用了十分鐘左右，走到了小區門口。
茶海沒有到。
柴曼娜有些不解，按理來說，他開車應該比自己跑得快才對。
不過呢，既然茶海錯過了這次機會，就不能賴自己了吧？
又等了十來分鐘，茶海的車終於出現了，掉頭停在她面前，放下副駕駛的車窗玻璃，一臉鬱悶：“你是不是早知道那邊在修路？堵死了！”
“哈哈哈，我真不知道。”
茶海衝著她招手：“我輸了，我請你吃飯。”
“我明明說的是你贏了，我才請你。沒說你輸了...”
茶海一聽急了：“你怎麼能耍賴呢？不是說好了比賽嗎？”
柴曼娜有些心虛，自己確實玩了文字遊戲。
“你這樣耍賴會給菓菓...”
柴曼娜立刻介面：“行，我把欠你的那頓補上。”
茶海又不是傻子，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今天他請了，下回還能用這個藉口跟柴曼娜一起吃飯。
可要是讓柴曼娜請了，就失去了一次機會呀。
“願賭服輸，今天必須我請。下回你再補給我。”
柴曼娜一邊搖頭一邊調侃：“可以呀小夥，本來一頓搞定的事，這一來一回的，又多了一次。”
“你想多了，我只是尊重比賽結果。”
柴曼娜看著菓菓笑：“看見沒，這男人啊，花花心思都一樣多。”
菓菓根本聽不懂，看著斜對面超市門前的搖搖車：“媽媽，那個是什麼？”
“又來啊，你都坐了幾十次了，還問？”
茶海順著兩人的視線看過去：“什麼東西？”
“搖搖車。”
茶海一看不就是個搖搖車嘛，多大點兒事：“我給你買一個好不好？”
“你瘋了啊！”柴曼娜搞不懂他的腦迴路：“那麼大的傢伙，往哪兒放？”
“你先上來。”
等柴曼娜坐好了，茶海發動汽車才慢慢跟她分析：“一臺搖搖車估計也就千把塊錢，買回來跟這裡的商店談一談，就放在店門口，除了電費之外，再給他分點錢，他肯定願意。到時候你帶著菓菓天天來都行，等她膩了，不僅本錢回來了，還能賺呢，對不對？”
柴曼娜下巴險些掉在車上：“還有這種操作？”
“你覺得不行？”
柴曼娜緩了緩才回他：“不是行不行的問題，正常人誰會這麼想啊？菓菓就是想玩個搖搖車，每天帶她坐個兩塊錢的就行了，根本不會想著買一個。”
“你這麼想沒問題，可我是個生意人。”
柴曼娜都不知道該擺出個什麼表情才好。
以前她對所謂的“生意人”，著實沒什麼瞭解。
雖然陳竹星賺錢挺多，可她一般不會在家裡提起相關的事情。
至於別人，誰會跟她說起這些？
這還是柴曼娜頭一次近距離接觸到一個活的“生意人”。
茶海從後視鏡瞟了一眼，見她的表情很古怪，心裡有些忐忑：“該不會嚇到你了吧？”
“那倒沒有。”柴曼娜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今天可算是領教了什麼叫做生意人，滿眼都是錢啊。”
茶海慢條斯理地回她：“那你可說錯了，我滿眼都是你。”
“你這人，能不能正經點兒？”
“我這話很正經。”
柴曼娜忍了，她知道，再說下去肯定還和以前一樣，沒完沒了。
茶海輕輕笑起來：“你呀，我有時候真沒覺得你比我年紀大。我發現你也好，婉婉也好，想問題都太簡單，一看就是被家裡人嬌養出來的，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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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大學畢業也是憑自己本事找的工作，住過破房子，趕專案連著幾天不睡...”
“你這才哪到哪呀。”
柴曼娜不服氣：“你一個富二代，跟我比吃苦？虧心不虧心？”
“我跟你說...”
柴曼娜一聽見這個口頭禪就頭疼：“你別跟著小仔學行嗎？但凡他說出這個口頭禪，後面跟著的不是瞎話就是歪理。”
“哈哈哈！”茶海大笑出聲：“對，你說的有道理。”
菓菓放下手裡的玩具，歪著小身子抬頭看了一眼茶海，語氣毫無波動：“哈，哈，哈，你笑什麼？”
這下輪到柴曼娜笑了。
茶海可不敢跟菓菓槓上，輕聲細語地哄她：“我呀，覺得你特別可愛，還特別漂亮，所以才會笑。”
菓菓冷淡地“哦”了一聲，繼續低頭擺弄手上的玩具。
柴曼娜早上出門那會兒，腦子裡還在思考育兒問題，只是被突發事件給打斷了。
現在她聽見茶海誇菓菓的話，立刻想了起來：“我想問你幾個問題，行嗎？”
“隨便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柴曼娜理了理思路，認真問道：“我昨晚上看育兒相關的文章，裡面說不要誇自己的孩子漂亮，可以誇她勇敢、善良、勤奮之類的。那個作者認為，漂亮這件事，不是孩子的功勞，而是取決於父母的基因，跟孩子本身沒有關係。但是誇孩子漂亮，會讓她覺得是她的功勞，有可能會瞧不起長相平平的人，哎呀，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你能聽明白嗎？”
茶海當然聽明白了：“我要是說，那篇文章就是在放屁，你不會嫌我粗俗吧？”
“呃，文明討論。”
茶海清了清嗓子：“漂亮本身就是一種資源，而且還是稀缺資源，你不能否認吧？”
“可是，我沒想過讓她憑藉這張臉去賺錢。”
“你誤會了。”茶海乾脆把車停在路邊，轉過頭：“不管男女，長相出色的，就是比長相普通的人，活的更輕鬆一些。你回憶一下，同樣是找工作，一個美女，和一個普通人，一起去面試，誰被錄取的機率高？”
“你這個就太顏控了，當然要看學歷和能力啊。”
茶海緩緩搖頭：“學歷和能力，都可以透過後天努力，甚至花錢得到。可漂亮這種東西，除了天生的，就只能去整容了，風險多大？”
柴曼娜總覺得這個邏輯不太對，可她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還有，你仔細想一想，那些大老闆的秘書，是不是都很漂亮？比她們學歷高、能力強的，肯定也有，可大老闆為什麼選美女當秘書？”
柴曼娜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黎洪哲以前公司的老闆，身邊的女秘書，無一不是千里挑一的大美女，而且更換的速度還很快。
茶海見她有些明白了：“所以說，漂亮是一種資源，稀缺資源。”
柴曼娜有些喪氣地摸了摸菓菓的腦袋：“唉，要是菓菓長殘了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