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應該怎麼回答？
茶海說出口之後，也有些後悔，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可以不回答的。”
柴曼娜拉著茶海的胳膊，走到藤椅旁邊，一起坐下。
然後慢慢說道：“應該還是愛的。”
茶海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柴曼娜的語氣很傷感：“其實離婚前，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直到前段時間，我才終於想明白。我還是愛他的，可是，除了愛之外，我對他沒了期待，沒了要求，也沒了慾望，已經不想再跟他生活了。”
茶海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並沒有真正談過戀愛，對這些事情，完全摸不著頭緒。
“兩個人過日子，一定要對未來有期待的，不然怎麼熬下去？”柴曼娜突然覺得有些冷：“黎洪哲，把我對他的所有期待，都耗光了。”
茶海看見她的神態，摟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邊帶：“我有些懂了。”
柴曼娜剛掙扎了一下，茶海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別這樣。”
“就算你還愛他，我也願意照顧你。”
柴曼娜愣住了。
她實在無法理解茶海的腦迴路，換了黎洪哲，早就暴走了。
換了她，也不願意這麼幹。
茶海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我認真的。”
柴曼娜慌亂的心，突然就安穩了下來：“給我點兒時間。我希望自己是因為愛你，才跟你在一起，而不是為了逃避失敗的婚姻，拿你當替代品。”
“好，我給你時間。”
“謝謝你。”
柴曼娜這句謝，是發自肺腑的。
她知道自己有些矯情，可茶海願意包容她這種矯情。
這已經很難得了。
兩人安靜地靠在一起，直到菓菓跑過來喊了一聲“媽媽”。
放在以前，柴曼娜肯定會特別慌亂地彈開，不想讓菓菓看見。
可剛才那番話說完，她不怕了。
茶海見她沒動，心裡樂開了花。
菓菓跑到他們面前，完全無視了兩人的造型，把手裡的塑料袋開啟：“看，我摘了好多果子。”
柴曼娜伸手去揉她的腦袋：“菓菓好厲害呀。”
“我就是最厲害的。”
“嗯。”柴曼娜偏頭看茶海：“去吃飯吧，我餓了。”
茶海戀戀不捨地收回手：“走吧。”
柴曼娜轉過身，看見章明俊站在不遠處，知道他剛才都看見了，反而不怕了。
自己沒有欺騙茶海的感情，更沒想過玩弄他的感情，她問心無愧。
茶海也看見了章明俊，抱起菓菓招呼柴曼娜，一起走了過去：“爸，能吃了嗎？我要餓死了。”
章明俊樂呵呵：“馬上就好，先進去坐著吧。”
依舊是那間包廂。
菓菓鬧著要吃聖女果，柴曼娜帶著她去洗。
茶海等她出去了，挪到章明俊旁邊：“爸，你幫我支支招，怎麼才能把她娶進門。”
“你想好了？”
“想好了。”
章明俊的辦法很簡單：“讓她看到你的誠意。”
“我一直在這麼做，收效甚微啊。”
“那就說明你做的還不夠！”
茶海苦著臉：“我這也沒經驗，好不容易跟她在一起，還拉她打遊戲。”
“活該你單身！”
章明俊絮絮叨叨又開始說他年輕的時候，怎麼追的柳含煙。
柴曼娜回來的時候，章明俊講的正帶勁：“你媽年輕那會兒，太漂亮了，我感覺自己就像癩蛤蟆，她就是白天鵝，一直也不敢跟她說話。剛巧那天下了大雪，她摔了一跤，周圍沒人，我就壯著膽子過去扶她，然後她衝著我一笑，說了聲謝，我當時就知道，這輩子搭進去了。”
菓菓插話道：“爺爺，癩蛤蟆是什麼？”
柴曼娜趕緊去捂她的嘴，小聲教訓她：“別亂說話。”
章明俊轉過頭笑笑：“癩蛤蟆，就是一種很難看的動物。”
菓菓皺著小眉頭：“可是爺爺不難看。”
得，只用了一句話，菓菓就把人哄好了。
柴曼娜是真的服。
可能這種能力是天生的吧。
茶海笑著問章明俊：“這個孫女還滿意吧？”
柴曼娜伸手在茶海背上戳了一下，提醒他別亂說話。
“太滿意了！”章明俊從兜裡掏出錢包，抽出五百塊錢招呼菓菓：“小寶貝過來，爺爺給你發紅包。”
柴曼娜正要攔，茶海拉著她：“我爸有錢，這才哪到哪。”
“那也不行。”
章明俊板著臉：“我給孩子發紅包，你管的著？”
柴曼娜噎住了。
理論上，這個錢屬於菓菓，她確實管不著。
可她是菓菓的監護人，必須得管啊。
茶海開口勸她：“我爸一片心意，你就別攔著了。”
柴曼娜還要再說，茶海站起來擋在她面前：“讓他過一把當爺爺的癮。”
還有這樣的理由？
柴曼娜無語了。
菓菓見柴曼娜不攔自己了，遲疑著走過去納悶道：“你的紅包在哪兒呢？我怎麼沒看見？”
章明俊把手裡的錢遞給她：“這就是。”
“這是錢，不是紅包，笨爺爺。”
柴曼娜只好幫著解釋：“她心中的紅包，就只是紅色的包，跟錢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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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明俊明白了，把錢直接塞到她手裡：“爺爺給你發錢。”
“為什麼？”菓菓抓著錢，就像抓著什麼恐怖的東西：“為什麼給我發錢？”
“爺爺喜歡你，這些錢你拿著買好吃的。”
菓菓把錢又給他遞回去：“我是個小孩，不能拿錢買東西的。”
“你可以讓媽媽帶著你去買。”
菓菓立刻把錢換了物件：“媽媽給你。”
柴曼娜很為難。
她不想要。
章明俊跟她又沒什麼關係，平白無故給菓菓發錢，不好。
茶海從菓菓手裡接了錢：“我先幫你裝著。”
章明俊不爽了：“你跟孩子來這套？”
“她有自己的銀行卡，我給她存銀行去。”
柴曼娜很驚訝：“你怎麼知道她有銀行卡？”
“小仔告訴我的。”
柴曼娜露出個苦笑：“我這腦子，完蛋了。”
章明俊樂呵呵：“我兒子太帥，把你給迷暈了。”
柴曼娜：“......”
好好吃了一頓飯，茶海帶著母女倆要走。
章明俊把他們送到大門口，叮囑茶海：“你奶奶下個月過生日，你千萬別忘了。”
“她又不待見我，還年年都讓我來。”
章明俊擺擺手：“走吧走吧，沒事別來煩我。”
“走了啊。”
等汽車駛入大路，柴曼娜好奇地問道：“你跟你爸...”
“他就這樣，我不來，喊我來。我要是來了，他又嫌煩。”
柴曼娜深表贊同：“我媽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