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含煙這麼一問，茶海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害羞啊？”
柳含煙從包裡拿出一盒女士香菸，剛抽出一根準備點上，被茶海一把奪走：“不是戒了？”
她扯了扯嘴角：“沒那麼容易。”
茶海雖然跟她見面不多，可到底是她兒子，本身又細心，能看懂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這不，茶海立刻想到了一個可能：“你跟鄭叔叔吵架了？”
“拌了兩句嘴。”柳含煙說著點燃了香菸。
茶海坐在她旁邊，拿起她的打火機，給自己點上火。
柳含煙帶著戲謔的笑：“你怎麼不問我？”
要是柴曼娜在場，她一定會發現，茶海很多說話習慣，都是跟柳含煙學的。
“你怎麼不攔著我？”
柳含煙沉默了一會兒，把香菸按滅：“我只想讓你過點兒輕鬆日子，怎麼會攔著你？”
茶海想起之前鄭子豪告訴他的話，“媽這輩子太苦了，只要你找個能照顧你的人，她絕不會反對”。
結合剛剛柳含煙說的那句“看著像是個過日子的人”，看來柴曼娜的外表，在柳含煙這兒過關了。
柳含煙絮絮叨叨：“當初想讓你娶張倩，也是看著她像過日子的，沒想到捅這麼大簍子。唉，也怪我太心急。你眼看著就三十了，從來沒帶女孩回過家，我是真擔心你有毛病...”
茶海尷尬地攔住她話頭：“媽，我之前沒遇上合適的。”
“我和你爸，昨晚通了個電話，我倆對你都沒什麼要求，這輩子平安健康就行。我聽了他的勸，今天特意來看看，也好心裡有個數。”
柳含煙說著說著，話鋒一轉：“她不打算再生了，你知不知道？”
茶海當然知道這個“她”是誰，只是他很納悶，柳含煙究竟是怎麼跟柴曼娜溝通的，連這種私人問題都打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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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悶歸納悶，他很清楚，現在不是耍心眼的時候：“知道。”
“你爸知不知道？”
“不知道。”
柳含煙站起來，重新變成精神煥發的女強人，拎起沙發上的包：“我這兒沒問題了，你不生，還有多多給我生。現在就看你爸什麼態度。”
茶海苦笑著：“娜娜昨天才剛答應跟我試試，結婚還遙遙無期。”
“去跟你爸學兩手。”柳含煙已經走到了門口：“我還有事，走了。”
“我送你。”
路過柴曼娜辦公室，茶海忍不住看了一眼，柳含煙輕輕地笑：“本來我不想讓你送的，見你這樣，我改主意了。”
出了公司門，茶海才解釋：“我是怕她沒吃早飯。你是不知道，她忙起來不管不顧，一整天都不吃不喝。”
“哎喲，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照顧我大兒子呢？”
柳含煙的本意只是開玩笑，可這話把茶海嚇壞了。
“媽，她很會照顧人，她閨女菓菓，被她養的可好了。”
茶海這麼緊張，柳含煙心裡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養了快三十年的兒子，突然幫著另外一個女人說話，這種微妙的心情，真是一言難盡。
可柳含煙到底是個明事理的人，笑著回道：“是嗎？帶回家我看看，整天羨慕別人抱孫子，這下我也能抱了。”
“行，我改天帶她們回去。”
走到柳含煙的車旁，司機剛剛拉開車門，茶海終於想起來了：“媽，媽，張倩大清早跑去找我，哭哭啼啼的。”
“她從哪兒知道你的地址？”
茶海也納悶：“不知道。”
柳含煙坐進了汽車：“看來有人要看咱家的笑話。”
茶海也不再多說，關上車門，不等汽車開走，就火急火燎跑去找柴曼娜。
柳含煙按下車窗看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有了媳婦忘了娘啊，走吧。”
司機跟著她許多年了，一言不發地啟動汽車。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司機門兒清。
......
茶海敲了門，不等柴曼娜回應，直接就開啟了門。
柴曼娜抬起頭：“你來了？隨便坐。”
茶海看見保溫箱放在茶几上，開啟一看，裡面的東西根本沒動，立刻走到柴曼娜身邊去扯她：“為什麼不吃？”
“這就吃。”柴曼娜放開滑鼠站起來：“接了一個很有挑戰的活，現在好興奮呢。”
“吃飯！”
茶海是真生氣。
這都幾點了。
再等等，乾脆直接吃午飯吧。
柴曼娜吐了吐舌頭，靈機一動，抱著他胳膊撒嬌：“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嘛~”
儘管茶海知道她在騙人，可這話太好聽了，睜只眼閉只眼得了。
早飯的花樣依舊很多，柴曼娜一邊揭蓋子，一邊嘟囔：“像昨天那樣在外面吃，不是挺好？”
“不好。”茶海把她愛吃的，全都放在她面前：“我知道你怕麻煩。可是，廚師也好，服務員也好，我都給發了錢，又不是讓他們白幹活。”
柴曼娜反駁道：“他們拿的錢，又不包括這些額外的事情。”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怎麼知道我沒額外給錢呢？”
柴曼娜噎住了。
她確實有些想當然了。
茶海憋著笑：“你猜對了，我的確沒額外給錢。”
出乎他意料之外，柴曼娜並沒有給他一拳以示不滿，反而嘆了口氣：“我和你之間，真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咱倆的思維方式，有太多不同。”
茶海莫名湧上一種不祥地預感：“娜娜...”
“吃飯吧。”柴曼娜給他夾了一個小丸子：“我的問題可能更大一點兒。”
雖然柴曼娜就坐在茶海旁邊，可他卻覺得有些不真實。
就連昨晚的那些吻，都美的像一場夢。
茶海忐忑不安地伸出手，摟住柴曼娜的腰：“我要親親。”
柴曼娜嘴裡還叼著一個小餃子，見他這樣，好笑地把一半餃子餵給他。
茶海第一次被投食，還是以這種方式，瞬間把剛才的煩惱都扔了到一邊，兩口把餃子咽下去，摟著柴曼娜就要親。
“哎呀呀，正吃飯呢，一股味道...”
柴曼娜深刻理解了什麼叫做“抗議無效”。
一頓早飯本來二十分鍾就能解決，被茶海這麼一攪和，硬生生吃了一個多小時。
柴曼娜看著時間欲哭無淚。
她早上剛接了個急活，還想著好好研究一下。
結果呢？
不能這樣，太浪費時間了。
“小海，我必須跟你約法三章，以後不能在工作時間...”
“好，以後進公司之前就親個夠。”
柴曼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