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椅子上，柴曼娜還有些沒緩過來。
茶海幫菓菓開啟蛋糕，讓她先吃著，又拿了選單，按照柴曼娜的喜好開始點菜。
“老婆，冬陰功鍋底？”
“再來一個不辣的，菓菓吃不了辣。”
柴曼娜說完才意識到，剛才茶海又喊她老婆。
“哎，你怎麼就喊的這麼自然呢？”
茶海眨眨眼：“我練習過。”
“這事還要練習？”
茶海一本正經：“為了喊的足夠自然，練了好幾年了。”
柴曼娜低下頭不說話了。
她以前一直想不通，茶海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和米博簡做朋友。
如今看來，兩人還真是物以類聚。
甜言蜜語真是張口就來啊。
如果她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可能早就繳械投降了。
茶海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越看越費解，她怎麼突然情緒低落了？
“娜娜？”
“怎麼了？”柴曼娜抬起頭：“菜點完了？”
“差不多了，你看看。”
柴曼娜接過選單，隨便看了兩眼，又給遞了回去：“就這些吧。”
茶海出去了。
柴曼娜嘆了口氣，拿了一張紙給菓菓擦了擦臉蛋：“慢點兒吃。”
菓菓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媽媽，你為什麼不開心？”
“沒有啊。”柴曼娜提高聲音，面帶笑容：“媽媽很開心呀。”
“可是，可是...”
柴曼娜揉了揉她的腦袋：“別學阿奇說話。”
“我才沒有，我最喜歡的是毛毛。”
“是嗎？我還以為你最喜歡的是天天呢。”
柴曼娜成功地把菓菓帶跑了。
菓菓一邊吃蛋糕，一邊給她講汪汪隊的故事，還有為什麼喜歡毛毛。
茶海回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柴曼娜左胳膊放在桌上，腦袋放在胳膊上，面帶笑容聽著菓菓絮叨。
茶海沒有吭聲，安靜地走到柴曼娜背後，伸手去捏她的肩膀。
“用點兒勁。”柴曼娜坐直身子：“對對對，就是這兒，好疼。”
菓菓放下叉子，很疑惑地看著他倆：“這是爸爸幹的活。”
茶海手上的動作一滯，不知道要不要繼續。
“別停呀！”柴曼娜笑著看菓菓：“蛋糕不吃啦？”
菓菓重新埋頭吃蛋糕，嘴裡嘟囔著：“別想吃我的蛋糕。”
柴曼娜向後偏頭：“小孩不懂事，你別多想。”
“我沒多想。”
“你唱歌真好聽。”
茶海湊到她耳邊：“想聽嗎？”
“嗯。”
茶海反倒猶豫了。
他沒有準備，不知道該唱什麼。
柴曼娜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動靜，納悶道：“怎麼了？”
“不知道唱什麼。”
“就剛才那首。”
茶海從兜裡掏出手機：“我得看看歌詞。”
“哈哈哈！”
“我沒有說謊，我何必說謊，你懂我的，我對你從來就不會假裝...”
柴曼娜聽著想起了多年前，油婉婉發給她的，茶海在KTV唱歌的影片。
時光流轉，沒想到兩人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一首歌還沒唱完，有人敲門。
茶海走過去打開門，跟老闆開玩笑：“來的真不是時候。”
“那我再等會兒？”
柴曼娜連忙阻攔：“我都要餓死了。”
......
鍋底翻滾，冬陰功的酸辣味飄散開來，柴曼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茶海好笑地把牛肉卷倒進去，掐著時間給她撈到碗裡：“吃吧。”
柴曼娜也不跟他客氣，顧不上燙嘴，夾起一筷子塞進嘴裡，狠狠嚼了幾下，才感嘆道：“這才是人吃的飯啊！”
茶海給菓菓擦掉臉上的蛋糕：“嗯，每個週末給你改善伙食，平時還得按照我說的來。”
柴曼娜看在眼裡，咀嚼的速度變慢了。
實話實說，茶海對菓菓的態度，真的沒得挑。
柴曼娜心裡很明白，如果換了另外一個人，幾乎不可能做成這樣。
而且菓菓也很喜歡茶海。
兩人如果真的結了婚，茶海成了菓菓的繼父，似乎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茶海把自己的碗推過去：“鍋裡的還沒好，先吃這個。”
柴曼娜點點頭，心情複雜。
吃著吃著，茶海想起要帶柴曼娜回家的事，有些忐忑地問她：“你明天有事嗎？”
“沒...哎呀，我給忘了，我答應江子墨，明天請同事吃飯，為了慶祝我和你戀愛。”
茶海一聽衝突了，追問道：“上午下午？”
“怎麼了？你有安排？”
“我想帶你們回家，跟我媽吃頓飯。”
柴曼娜皺成了苦瓜臉。
她是真怕見柳含煙。
她很有自知之明，覺得就她這樣的水平，給柳含煙當兒媳婦，簡直就是個笑話。
茶海本來和菓菓坐在一邊，方便照顧她，見柴曼娜這表情，挪了過去：“別擔心，我媽對你沒意見。”
“別哄我了。”柴曼娜放下筷子：“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
茶海伸手摟著她的肩膀：“你就是想的太多。有我在，你怕什麼？”
“沒有。”
菓菓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很明顯腦子裡有很多問號。
柴曼娜抬了抬肩膀：“菓菓在看呢。”
“她遲早都會知道的。”
話是這樣說，可柴曼娜真的怕影響菓菓的成長。
茶海重新坐到菓菓身邊，聲音輕柔：“小寶貝，以後叫我爸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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菓菓看起來像要哭了：“可是，可是我有爸爸呀。”
“多一個爸爸，就多一個人給你買玩具，好不好？”
菓菓皺起小眉頭，思考了半天，小心回道：“聽起來是不錯，可我只想要一個爸爸。”
茶海噎住了。
他以為菓菓很好對付，沒想到，她才是最終boss。
他很清楚，菓菓的態度，能夠直接影響到柴曼娜。
現在怎麼辦？
菓菓放下手裡的叉子，眼眶紅紅的：“我不叫你爸爸，你還會給我買蛋糕嗎？”
柴曼娜欲言又止。
這是菓菓和茶海之間的事情，還是讓他倆解決吧。
茶海面對著菓菓的疑問，有些後悔，不該這麼急就問她，才三歲半啊。
“不管你叫我什麼，我都會給你買蛋糕，買玩具，買漂亮衣服。”
菓菓一隻眼睛，流下了眼淚：“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哭。”
茶海把她抱到懷裡，輕輕拍著：“是舅舅錯了。”
柴曼娜幫菓菓擦掉眼淚：“爸爸，媽媽，還有舅舅，我們都是愛你的，別怕。”
“我沒有怕，我就是想哭。”
茶海轉頭看著柴曼娜：“對不起，我太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