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裡，米芊芊一把鼻涕一把淚，跟柴曼娜訴苦。
“我前兩年忙著照顧沫沫，還得輔導泡泡功課，有些忽略了你姐夫，等我緩過勁，才發現我跟他快一年沒睡一起。”
柴曼娜腦殼疼，牙也疼，她是真不想聽這種八卦啊。
可米芊芊不跟她倒苦水，還能找誰？
油婉婉別提結婚了，她跟銀條還只牽了個手，什麼進展都沒有。
“我也挺內疚的。有天晚上，等孩子都睡了，我特意好好收拾了一下，去客房找他，他說太累了，拒絕了我。”
柴曼娜可以想象當時米芊芊的窘迫。
“你也是結過婚的，你也知道，男人這種動物，他能忍得住？我當時就想著，他肯定外邊有人了，怪不得我婆婆整天陰陽怪氣。”
柴曼娜好心勸她：“可能是你多心了，姐夫不像那種人。”
“他天天出去談生意，有時候夜不歸宿，誰知道他晚上睡在哪。”
柴曼娜輕輕摸著米芊芊的肚子：“大姐，我記得你上大學的時候，就跟姐夫好了，滿打滿算，你倆在一起也二十年了，姐夫對你一直都挺好的，你可能真想多了。”
米芊芊擦了擦鼻涕：“你不說我還真不記得，這也太快了。”
“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往多了數，五個就不容易了。”柴曼娜有些感慨：“我爸我媽在一起的時間，才28年。你想想，你倆多難得？”
米芊芊忽然說道：“當時你要跟洪哲再生一個，你倆也離不了婚。”
柴曼娜很想告訴她，自己不會拿孩子當籌碼，可她現在大著肚子，說這話太傷人了。
“我跟黎洪哲，我倆之間的矛盾，其實早就有了，只不過以前我願意當鴕鳥，把腦袋埋沙子裡裝作看不見。”柴曼娜苦笑著：“說真的，要不是他對菓菓不好，我不會跟他離婚。他不想工作，可以的，我願意養著他，可我沒辦法容忍，他那樣對菓菓。”
這下輪到米芊芊勸她了：“男人嘛，偶爾發發脾氣，過去了不就沒事了。”
“大姐，我一直沒跟你們說過，離婚前一天，洪哲讓我收拾東西滾出去。”柴曼娜想起來還一肚子火：“他讓我滾，他有什麼資格讓我滾？”
“那都是氣話！”米芊芊看著房門：“你姐夫跟我吵急了，也讓我滾。”
柴曼娜態度堅決：“我不管是不是氣話，我接受不了。”
“你呀，就是太倔，脾氣太硬，男人都喜歡軟和一點兒的女人。”
柴曼娜盯著她的肚子，猶豫了一瞬，告訴她：“我也想溫柔的，可黎洪哲那個樣子，我沒辦法溫柔。”
“唉，現在說那些又有什麼用？”米芊芊換了話題：“你跟小海怎麼樣？”
“挺好的，他對我很好。”柴曼娜有些迷茫：“就是不知道這段感情，能維持多久。”
“你不想嫁給他？”
“不敢想。”柴曼娜自嘲道：“老牛啃嫩草，老黃瓜刷綠漆，說的不就是我？”
“你別瞎說。”
門鈴響了，接著是米博簡的聲音：“姐夫。”
米芊芊扶著腰站起來：“別讓小仔看出來。”
“嗯。”
米博簡看見米芊芊高興極了：“姐！你肚子這麼大！”
“這回是男孩，你可以帶著去瘋了。”
“快坐下，你這肚子，看著太嚇人了。”
等米芊芊坐下，米博簡把耳朵貼在她肚子上，聽了一會兒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動靜真不一樣，我記得泡泡那時候，聲音很小的。”
柴曼娜嘴角抽了抽，心想有什麼不一樣？誇張死了。
算了，別湊熱鬧了。
柴曼娜開啟次臥門，看見茶海跟三個小丫頭玩的開心，又退了出來，去廚房幹活。
陳竹月已經忙活半天了，看見她進來，把手裡的青菜遞給她：“你先弄著，我給芊芊煮一碗麵條。”
“嗯，她肚子那麼大，餓的快。”
陳竹月回頭看了一眼，見廚房門關著，小聲問道：“說的怎麼樣？”
“我覺得他倆缺乏溝通，大姐整天待在家裡，難免胡思亂想，其實坐下好好說說，也就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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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輩子，真的難說。我跟你爸...唉，說這些幹啥。”
柴曼娜八卦心起：“你跟我爸咋了？”
“我跟你爸也鬧過離婚，那會兒你還小，不記得了。”
柴曼娜使勁想，用力想，終於找到了蛛絲馬跡：“我記得有一年，上小學呢，你把我送到姥姥家住了一個月，是那時候？”
“那是其中一回。”水開了，陳竹月彎腰拿了掛麵：“還有好幾回呢。”
“為啥呀？”
“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早忘了。”陳竹月說著說著笑了：“以前吧，我總想著，都是為了你才不離婚。等你爸走了，我才明白，就是我自個捨不得，拿你當藉口。”
柴曼娜低著頭，看著手裡的青菜，不知道說什麼好。
按照陳竹月的說法，她應該為了菓菓，繼續和黎洪哲過下去才對。
陳竹月轉過身：“洗好了沒？給我一把。”
“好了。”柴曼娜甩了甩青菜上的水：“媽，我跟洪哲離婚那會兒，你是真高興，還是裝高興？”
“一開始真高興，後來見你那麼難過，我也高興不起來了。”
柴曼娜心裡有些發酸：“媽，那你現在應該更高興才對，小海對我多好。”
“高興。”陳竹月關小了火：“媽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你可得好好過，把我沒看過的，沒吃過的，通通試一試。”
柴曼娜又被她給逗笑了：“你自己去吧，我才懶得替你去。”
“你看看你，從小就懶，當媽了還那麼懶，可咋辦？”
柴曼娜厚著臉皮搖頭晃腦：“反正小海不嫌棄。”
說曹操，曹操就到，廚房門開了，茶海的腦袋探進來：“媽，我乾媽乾爸來了。水票在哪？桶裡快沒水了。”
“就在鞋櫃抽屜裡，你找找。”
“好。”
柴曼娜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誰來了，忍不住笑：“咱家這關係，挺混亂啊。小海把大姨叫乾媽，那我是不是也得跟著叫乾媽？哈哈哈，太逗了。”
陳竹月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也跟著笑起來。
茶海的腦袋又探了進來：“媽，我給你的好茶葉放哪了？”
“在我櫃子裡，我去給你找吧。”
對陳竹月喜歡藏東西這愛好，柴曼娜無語至極。
陳竹月出去了，茶海趁機進了廚房，抱著柴曼娜的腰：“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