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餐廳，柴曼娜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媽呀，世界大戰啊。”
茶海幫她解惑：“我媽這是幫鄭叔叔發洩情緒，順便撒撒嬌。”
柴曼娜：“......”
這是什麼邏輯？
鄭興平心情不好，難道不應該好好安慰開解？
怎麼還找茬吵架呢？
再說了，這種撒嬌方式，動靜是不是有些大？
不過身為女人，柴曼娜還是能理解柳含煙的委屈，老公整天不在家，兒子們都大了，自己一個人獨守空房，日子確實不好過。
嗯，看來人還是要有些愛好，精神世界滿足了，其它的都好說。
茶海招呼鄭子豪：“走，看看車去，順便把後備箱裡的東西拿出來。”
外面日頭正曬，空氣滾燙滾燙。
鄭子豪看著烈日下的車：“家裡有車庫你不停，非得停外面。”
“我懶。”茶海不怕曬，可他不想讓柴曼娜和菓菓挨曬：“你們去車庫等我吧。”
柴曼娜眼睛都亮了，車庫哎，肯定停著很多好車吧？
鄭子豪取笑她：“嫂子，你臉上就差寫愛錢兩個字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要是咱倆不熟，我肯定覺得你特虛偽。”
柴曼娜把菓菓遞給他：“我真是謝謝你啊。”
“來，哥哥抱。”鄭子豪接了菓菓，一邊往車庫走，一邊笑著問她：“你覺得媽媽虛偽嗎？”
“虛偽是什麼？”
鄭子豪被問住了。
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只要提起“虛偽”這個詞，對方就能秒懂。
可面對著菓菓，怎麼解釋呢？
柴曼娜接過了重擔：“虛偽就是，明明我想吃你手裡的小蛋糕，嘴上卻說不吃不吃，留給你吃吧。”
菓菓還是不明白：“可是，可是你不愛吃甜的呀。”
“假裝我愛吃甜的嘛。”
菓菓很大方：“那我們一人一半。”
“真棒。”柴曼娜誇她：“菓菓真是一個愛分享的小朋友。”
“嫂子你解釋了半天，她還是不明白什麼叫虛偽。”
“嗯，她也不需要明白。”
柴曼娜跟著鄭子豪穿過客廳，看著他開啟了廚房旁邊的小門，眼前出現了一列樓梯，光線暗淡。
菓菓很興奮：“我們要去探險嗎？”
“對呀。”鄭子豪喊了一嗓子，聲控燈亮了。
柴曼娜有些擔心鄭子豪腳下不穩：“讓菓菓自己走吧。”
“放心。”
隨著樓梯轉了兩轉，眼前豁然開朗。
裡面已經亮起了大燈，整整齊齊停著十幾輛車。
茶海正在從後備箱往外拿東西。
鄭子豪看著粉色的腳踏車、滑板車哭笑不得。
最後茶海拿出一個粉色大袋子放在地上，仔細看了一圈：“沒了。”
菓菓鬧騰著要下地：“我想騎我的腳踏車！”
柴曼娜趕緊阻攔：“這裡不能玩。”
媽呀，這裡停的車看起來都挺貴的，要是菓菓撞上了，或者擦掉一塊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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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豪大大咧咧：“隨便玩，自己家怕什麼。”
柴曼娜用眼睛瞪他。
鄭子豪嘿嘿笑：“嫂子，你是不是怕賠不起啊？”
“廢話！”
柴曼娜接了菓菓：“下午涼快一些，媽媽帶你去公園玩，好不好？”
“你不能騙人！”
“拉勾。”
菓菓消停了。
鄭子豪彎腰開啟粉色的大袋子，從裡面拿出個粉色的頭盔：“輪滑鞋啊！我還以為是什麼！”
茶海已經繞到了前面，手裡拎著一個塑料袋，把駕照、行駛證、墨鏡之類的都扔了進去。
全部收拾利索，茶海把塑料袋交給柴曼娜：“一會兒我回去拿車，你跟菓菓睡一覺。”
“算了，這麼熱的天氣，你別來回折騰了。”
茶海把菓菓的東西，挪到了角落：“你答應菓菓帶她去公園的，不能食言。”
“等下午涼快了再說。”
茶海把鑰匙交給鄭子豪：“歸你了。”
“謝謝哥。”
鄭子豪特別興奮，竄進駕駛位，扶著方向盤過乾癮。
柴曼娜走到車門旁邊：“你18號就去學校，什麼時候學車呢？”
“開學以後吧，在學校附近報個週末班。”
“啊？你要在省城學啊？”
鄭子豪扭頭看她：“不然呢？大一忙的要死，我來回跑什麼？”
“省城學車比這邊貴啊，你就不能替我省點兒錢？”
“你至於這麼摳嗎？我哥虐待你了？”
柴曼娜苦著臉：“你哥當然沒有虐待我，可我...唉，行吧，你在省城學吧。”
鄭子豪滿腦袋問號：“我哥不給你錢嗎？”
“我倒是想給，她不要。”茶海提醒鄭子豪：“不許補考。”
“你太小看我了。”
過了乾癮，鄭子豪跳下來：“嫂子，不要白不要，萬一我哥以後愛上別人，你好歹手裡有錢！”
“你哥當初跟我說，他沒錢，有錢的是他媽，車也是他媽買的。”柴曼娜恨恨磨牙：“結果呢？”
菓菓本來很安靜，聽見這句納悶道：“媽媽你怎麼說髒話呢？”
“我哪有說髒話？”
“就有！”
柴曼娜敗了：“我...行吧，我改。”
鄭子豪搖著頭一臉惋惜：“年紀輕輕的，腦子就不好用了，以後可怎麼辦。”
“你說誰腦子不好用？”
“還能有誰？”鄭子豪斜眼看茶海：“哥，你也太過分了，怎麼能騙人呢？”
茶海一臉無辜：“我哪有騙人？我真沒錢。”
柴曼娜和鄭子豪異口同聲：“虛偽。”
“我跟鄭叔叔比起來，可以算赤貧人口了吧？”
柴曼娜招呼鄭子豪：“走了走了，跟他扯什麼。”
“走走走，虛偽的男人。”
茶海跟在後面：“水中月也是媽怕我餓死才給我的，對不對？”
沒人理他。
走到樓梯口，柴曼娜轉過身，把菓菓遞給茶海：“抱著。”
“看看，我要是真有錢，娜娜能這麼使喚我？”
鄭子豪停下腳步：“我嚴重懷疑嫂子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少錢。”
“打住，我也不想知道。”柴曼娜說的很認真：“我嚮往的生活，只是吃飽穿暖有床睡，你哥，有些嚇到我了。”
鄭子豪扯著她的胳膊往上走：“你說的太虛了，應該更實際一些。”
柴曼娜十分不解：“怎麼個意思？”
“同樣是床，放在別墅，和放在單元樓能一樣嗎？更何況，床是放在山溝裡，還是放在市中心，又或者放在火星上，那含義可是天差地別。”
柴曼娜噎住了。
直到重新走進客廳，柴曼娜才看著鄭子豪：“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淺薄了。”
“切磋而已，承讓承讓。”
柴曼娜腦子有些亂：“我得好好捋一捋。”
茶海開導她：“你沒必要聽多多瞎扯。”
“有必要，我是應該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