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睡醒都快三點了。
生物鐘亂了，搞得她頭昏腦漲。
洗漱出來，她看見沙發上亂七八糟的衣服，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全都收起來了。
柳含煙買的，要是再給送回去，也太難看了。
可這些衣服又貴又不好保養，很多都需要送去乾洗，麻煩不說，還得花錢。
還是機洗免熨的比較實在。
剛剛走到樓梯口，柴曼娜一眼看見菓菓騎在鄭子豪脖子上，興奮地直拍手。
“黎菓兒！你幹嘛呢！”
笑鬧聲戛然而止。
鄭子豪轉過身：“我帶她玩呢，你嚇著她了。”
菓菓趴在他頭上都不敢動。
柴曼娜硬生生把下面的話憋回去了，換了溫和的語氣：“小心點兒，別把哥哥頭髮揪掉了。”
“我才沒有呢！”菓菓又精神起來。
客廳裡就他們三個人，茶海不在，柳含煙也不在，就連經常出沒的張姨，都沒看見人影。
“你哥呢？”
“你這問的不對。”鄭子豪捏著嗓子調侃她：“我親親的老公去哪了？”
“親你個頭！”柴曼娜往廚房走：“餓死了，我得吃點兒東西。”
“秦叔在裡面。”
等柴曼娜進了廚房，鄭子豪坐在沙發上，小心地讓菓菓下來，然後摸出手機給茶海發微信：嫂子醒了，你們快點兒。
正在柳含煙書房裡商量事情的茶海，看見訊息站起身：“娜娜醒了。”
柳含煙合上面前的膝上型電腦：“去吧。”
茶海轉頭看鄭秀麗：“這回麻煩您了。”
“客氣了。”
“那我先下去了。”
茶海麻溜兒向外走，免得柴曼娜亂想。
鄭秀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柳柳，不服老不行，你該放放權了。”
茶海聽見這句，就像聽見了餓狼的嚎叫，迅速拉開門跑了。
柳含煙又好氣又好笑，用下巴指著門：“你看看，一個兩個的，都靠不住。”
“靠兒媳婦唄。”
柳含煙十分無奈：“早上娜娜還跟我說，以後只想專心搞設計，不想干涉小海的事，我還得再想想辦法。”
“你別說，她設計的東西還真不錯，我挺喜歡的。”
柳含煙很得意，抬起下巴：“那必須的，我家的兒媳婦，能差嗎？”
鄭秀麗壓低聲音：“實話實說，我剛開始以為你會反對。”
“明著反對？除非我不想要兒子了。”柳含煙靠著椅背轉了個圈：“我想著小海只是圖新鮮，時間久了肯定有矛盾，不用我干涉就分了。沒想到一接觸，還真是...年齡大也有年齡大的好處。”
“你要是不說，誰能看出來她35？第一回見她，我還以為25呢。”
柳含煙深以為然：“我第一次見她也嚇一跳。在她辦公室，我假裝是王寶琦的姐姐，過去跟她談業務，她完全沒懷疑，傻乎乎的什麼都說。”
鄭秀麗大樂：“你最會騙人了。”
“我也不是成心騙她，就是想看看她什麼樣。”柳含煙走到沙發旁，拿起桌上的杯子：“其實她前夫，也挺慣著她的，所以她平時都懶得動腦子，反正有人寵著愛著，又不用交際，只需要專心工作、關心家庭就夠了。”
“那還離了？”
“她前夫被人坑了，賠錢不說人還頹了，脾氣暴躁拿菓菓撒氣，你說娜娜這麼愛菓菓，能過下去？”
鄭秀麗笑著追問：“小海沒幹點兒什麼？”
“別提了，丟死人了。小海故意把房子買娜娜樓下，窮追不捨。”柳含煙真覺得害臊：“被拒絕了多少次，終於願意聽我話去跟張倩相親，結果怎麼樣，你也知道。”
鄭秀麗笑的誇張，聲音都能掀翻房頂。
柳含煙假裝生氣的樣子：“你還笑？我知道的時候，真感覺老臉都給丟光了。我柳含煙的兒子，用得著低聲下氣追女人？那漂亮姑娘不得排著隊送上門？”
鄭秀麗端起杯子喝水，笑的快要把水抖出來。
柳含煙有心整她，等她喝了兩口，湊到她耳邊：“不怕你笑話，小海跟娜娜在一起之前，還是個...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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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鄭秀麗噴水了。
柳含煙哈哈大笑。
鄭秀麗抽了紙擦衣服：“你真是...惡趣味，開兒子玩笑。”
“我說真的！他跟張倩說他喜歡男人，我都要嚇死了，真怕他領個男人回來，你說我認不認？”
“那小海也算是苦盡甘來。”
“什麼苦盡甘來，他就是趁虛而入，要是沒他，娜娜遲早會復婚。”
鄭秀麗跟她看法不同：“哎，章明俊不也挺愛你的，你當初怎麼沒跟他復婚？”
“就他媽那樣，我要是敢回頭，清明節你該給我燒紙了。”
柳含煙想起老太太，頭都疼。
那幾年被她罵的，都懷疑人生了。
“所以嘍~”
柳含煙反應過來：“這麼說也是，娜娜跟她前夫結婚的年頭，比我跟章明俊長多了，能下狠心離婚，估計也不願意回頭了。女人啊，非得在婚姻裡摔狠了疼慘了，才肯放手。”
鄭秀麗苦笑著嘆氣：“你們還有個可以罵的，我能罵誰去？”
“都過去了。”柳含煙摟著她的肩膀：“等晨晨結了婚，再給你生幾個孫子孫女，有你忙的。”
鄭秀麗重新打起精神：“真要像你說的，我累死也高興。晨晨這孩子就是太倔，從小就有主意，誰也勸不動。”
“該來的總會來，也許國慶節就定下來了。”
鄭秀麗給她打預防針：“晨晨倔，要是不願意跟小絮談，你可別生氣。”
“我跟你生什麼氣？”
“咱倆都老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你比我強，好歹有個孫女陪你玩。我從公司回了家，屋裡空，心裡也空，要不是還有晨晨，這日子，一年年的，真沒個盼頭。”
這麼喪氣的話，聽得柳含煙十分不舒服：“別瞎說，我還想跟你組織個老年歌舞團，沒事就出去演一演，不為賺錢，就為了高興。”
“誰敢請你演出？”鄭秀麗板起臉，學著柳含煙嚴肅的樣子：“計劃書我看了，毫、無、新、意，就像嬰兒弄髒的紙尿褲，根本不用開啟，內容一清二楚。我給你們發錢，是讓你們來工作的，不是讓你們來玩的！”
柳含煙死都不承認：“我哪有這麼兇？我很溫柔的。”
“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嚴厲的語句。”
鄭秀麗清了清嗓子，換了另一種語氣：“小寶貝，快來讓奶奶抱抱~奶奶想死你了~這才叫溫柔。”
柳含煙抱著鄭秀麗的脖子：“小麗麗~人家想要親你一口嘛~”
“去，親老鄭去，別跟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