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俊一聽兩人定下來了，眉開眼笑：“好好好，我等著喝你的媳婦茶。”
柴曼娜笑笑，心想我就沒打算辦婚禮，你上哪兒喝我的媳婦茶？
茶海從客廳走進來：“聊什麼呢？”
“跟爸說明天領證的事。菓菓在幹嘛？”
“我把手機給她了。”
柴曼娜“嗯”了一聲，心想怪不得菓菓這麼安靜，玩手機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在屋裡亂跑亂翻，萬一找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麻煩了。
章明俊抬腿向外走：“我給菓菓還買了玩具。”
柴曼娜掀起鍋蓋，舀了一勺湯，輕輕吹了吹，送到茶海嘴邊：“嚐嚐鹹淡。”
茶海湊過來喝了一小口：“稍微有點兒鹹。”
“爸年紀大了，味覺退化，吃鹽重。這樣吧，等收假了，咱倆帶著我媽跟你爸體檢去，以後每年都這個時間去，也能放心一點兒。”
茶海趁機親了她一下：“好，都聽你的。”
“煩人。”柴曼娜嘴上這麼說，眼睛裡全是笑。
茶海摟著她撒嬌：“快說，要不要我煩你？”
“哎呀，又不是在家，讓爸聽見多不好？”
“小聲告訴我，爸不會聽見的。”
柴曼娜無可奈何地親了他一口：“要~”
茶海得寸進尺：“太敷衍了。”
“別鬧了。”柴曼娜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走到廚房門口：“爸，主食吃什麼？”
章明俊正在拆玩具包裝，聞言抬起頭：“我早上蒸了饃，在筐裡。”
“你起來太早了吧？”
柴曼娜說著回了廚房，看見灶臺一角放著一個竹筐，大概50公分高，圓墩墩的。
掀開同樣用竹子做的蓋子，裡面放著白白胖胖的饅頭。
拿出一個，柴曼娜掰開看了看，又咬了一口嚼了嚼，忍不住誇獎：“純手工的酵面饃就是不一樣，比機器的好吃多了，可惜我就是學不會。”
茶海從她手裡拿走一半：“你手上沒勁，這玩意需要腕力。”
“好像也是，我媽現在很少自己蒸了，她也說沒年輕時候有勁了。”
兩人就這樣空口分著吃了一個饅頭。
柴曼娜嚥下最後一塊，回味不已：“一股麥芽的甜味。”
“喜歡吃？那我們走的時候，拎一袋回去。”
柴曼娜搖搖頭：“還是算了吧，這都是精緻碳水，吃了嗖嗖長胖。”
“你以前沒這麼注意身材。”
“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柴曼娜伸手戳他：“你媽給我買的那些禮服，緊繃繃地貼在身上，恨不得把我勒小一圈，我哪敢多吃啊？”
上回被柳含煙發現她裝病，她就裝不下去了，只能硬著頭皮陪著去應酬。
柳含煙為了顯出對她的重視，給她買了十幾套禮服不重樣的換，無一例外，全都是特別顯身材的那種。
柴曼娜有一天餓的不行，偷偷提前吃了一份炸雞排，還喝了一大杯水，結果穿上禮服胃部頂起來一塊，難看死了。
只能臨時加了一個披肩，把那塊給擋住。
有了這次教訓，只要柳含煙通知明天要應酬，柴曼娜從早上起來就開始控制食慾，不光吃的少，連水都喝不了幾口，就為了晚上穿衣服好看。
茶海的生活方式，本來就和柴曼娜不一樣，他早就習慣了高蛋白高纖維低脂肪少碳水，所以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柴曼娜活了這麼多年，一直都吃的是高碳水，突然間讓她少吃或者不吃，太難受了。
無奈她剛不過柳含煙，也只能慢慢適應。
今天能吃半個饅頭，她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茶海見她說的委屈，給她出主意：“我早說了，只要你懷孕，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還能在家躺著。”
“呵呵，你想的到挺美。”
茶海正要跟她磨嘰，章明俊走了進來：“雞燉的差不多了，你們出去等著吃飯。”
“爸，今天我來吧？”
“不用不用，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等著吃就行。”
柴曼娜勸了幾句沒勸動，只好換個說法：“那我跟著學兩手。”
章明俊攆她：“讓小海學，你陪菓菓玩去。”
柴曼娜跟他開玩笑：“爸，你這廚藝還傳男不傳女？”
“小海學會了給你做，你等著吃不好？”
“想想是不錯，那我出去了。”
茶海對做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剛要跟著跑，被章明俊一把拉住：“幫我拿海碗。”
茶海愁眉苦臉拉開櫥櫃，從裡面拿出一個大海碗，用水沖洗了一下遞給他。
章明俊提醒道：“把門關了。”
茶海明白了，這是有話要跟他說，怪不得讓他留下來幫忙。
探頭向外看了一眼，柴曼娜正背對著廚房跟菓菓玩，茶海這才關了門。
“你們打算啥時候辦事？”
茶海微微有些惆悵：“我們還沒商量過，最快也得過完年吧？現在辦太倉促了。”
“買金子的時候說一聲，爸給你出錢。”
“沒必要吧？娜娜不喜歡這些。”
章明俊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女人的話能信嗎？她可以不要，你不能不買，省得她用這個唸叨你一輩子。”
“娜娜不是這種人，她從來不翻舊賬。”
章明俊把雞湯盛出來：“聽我的準沒錯，到時候我給你出錢，你帶娜娜買去。”
說到這兒，茶海想起來了，從褲兜掏出銀行卡：“先還你一部分錢，剩下的，過完年再說。”
章明俊瞬間變了臉：“還啥？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爹，你給我還錢？趕明我眼一閉腿一蹬，還不全是你的，來回折騰啥？”
“你這話說的，跟我丈母孃一樣一樣的。”
“都是做父母的，能差到哪兒去？”章明俊洗乾淨鍋，重新開火：“你裝著吧，我有退休工資，除去房租吃飯，花都花不完。”
“那我真裝著了？”
“裝著吧，跟我客氣啥？以前你奶奶在，我的錢都歸她管，想給你也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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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海欲言又止。
他很想問問，這輩子章明俊一直縱容奶奶這麼撒潑甩賴，有沒有後悔過？
一想奶奶都走了，算了，不問了。
章明俊做飯，那是又快又好。
柴曼娜感覺只陪著菓菓玩了一會兒，飯就做好了。
茶海從陽臺拿了摺疊大圓桌，放在客廳中間撐開，柴曼娜麻溜洗了抹布過來擦桌子。
茶海又拿了椅子過來，招呼菓菓：“小寶貝，洗手吃飯嘍。”
菓菓扔下玩具，自覺端了個小凳子去洗手。
柴曼娜一邊擦椅子，一邊回頭叮囑她：“手要擦乾淨，別甩的到處都是。爺爺年紀大了，萬一滑倒很危險的。”
“我知道，你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