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中午飯，距離晚上還早，柴曼娜提議：“咱直接回我媽那邊，下午一起過去唄。”
“拎著剩飯去？”
確實不太妥當。
柴曼娜靠在兒童安全座椅上：“可是，我進門就不想動了。”
“時間還早，睡個午覺也來得及。”
“行吧。”
說是這麼說，最後睡午覺的只有菓菓一個人。
已經到了新的一年，家裡總得收拾收拾。
柴曼娜指揮茶海掃地拖地，她去了陽臺收衣服。
茶海只想躺著不想動，歪在沙發上哼哼唧唧：“全國都放假，你還讓我幹活？”
“那你休息吧。”
柴曼娜也不跟他廢話，收完衣服拿了掃帚簸箕，從陽臺開始，仔仔細細掃到了客廳。
茶海本來在玩手機，聽見動靜轉頭一看，趕緊跳起來：“我來我來。”
“沒事，你歇著吧。”
“別別別，我媽說了，要想婚姻長久，家務活必須兩個人分著幹。”
柴曼娜直起腰：“還有這種說法？”
“我媽說的。”
“媽還說了什麼？”
茶海從她手裡接了掃帚：“我媽說，兩個人吵架一定要當天就解決掉，千萬不能讓問題過夜。她說你心思比較細，容易胡思亂想，一夜時間可能你就氣到頂點，然後跟我拜拜。”
柴曼娜有些失神。
她記得很清楚，那會兒跟黎洪哲剛結婚，兩人沒事閒聊，黎洪哲說曹尋巧叮囑他，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家務活什麼的，都是女人分內的事。
黎洪哲把這件事當笑話講，還跟她撒嬌，說他平時幹了不少家務，還想要獎勵。
最後獎勵肯定是沒有的，換來的，是柴曼娜一肚子氣。
茶海見她發愣，伸手戳了戳：“想什麼呢？”
“沒什麼。”
“老婆，我跟你申請一下，買個掃地機器人，好不好？”
柴曼娜輕輕點了點頭：“你看著辦吧，我去收拾廚房。”
“那我買了啊。”
進了廚房，柴曼娜站在灶臺前繼續發愣。
她莫名有一種錯覺，好像她和黎洪哲的婚姻，從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如果曹尋巧好相處一些，如果黎洪哲沒有瞎傳話，如果黎洪哲能控制一下情緒...
各種各樣的如果，可惜都沒有如果。
茶海掃完了地，探頭一看，柴曼娜站在那根本沒動，放下笤帚走進來：“還說沒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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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怎麼拆這個接油槽。”
茶海伸手一掰，輕輕鬆鬆就把接油槽取了下來。
好幾個月了，裡面積了薄薄一層褐色的油，看著有些噁心。
柴曼娜叮囑他：“放在水池裡，千萬別灑出來。”
“我洗吧，別傷了你的手。”
柴曼娜歪著頭看他：“哎喲喂，今天你是怎麼了？”
“疼老婆還要看日子？”茶海用胳膊蹭她：“一會兒去媽那兒，別忘了拿戶口本。”
“嗯。”柴曼娜讓開位置，開始整理別的東西。
仔細想想，這邊廚房其實沒用過幾次。
雖然柴曼娜說過儘量在家吃飯，可現實情況不允許啊。
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需要處理，能坐下好好吃頓飯，都挺奢侈的。
拉開櫥櫃門，柴曼娜慘叫一聲向後退。
茶海嚇了一跳：“怎麼了？”
“你看嘛！”柴曼娜聲音在發抖：“麵粉生蟲子了！”
“密封的也能生蟲子？”
茶海放下手裡的活，走到她旁邊蹲下一看，好嘛，密封的保鮮盒裡面，趴著許多黑色的小蟲子。
柴曼娜嚇得夠嗆，往後退著：“你趕緊處理了，我害怕。”
“我這就收拾。”
麵粉拿走，露出了後面的大米盒子，沒有意外，也生蟲了。
茶海想了想，直接找了兩個塑料袋，把保鮮盒裝進去，打算一起扔掉。
柴曼娜看見他的操作：“你幹嘛？”
“扔了呀。”
“盒子也扔？一百多一個呢，你錢多啊！”
茶海為難地看著她：“那怎麼辦？”
一扯到錢，柴曼娜膽子就大了：“算了，我來吧。”
硬著頭皮拎起塑料袋，她準備下樓把麵粉跟大米都倒進垃圾箱，然後回來好好洗一洗。
茶海直到聽見防盜門關閉的聲音，才知道她出去了。
不過十分鐘，柴曼娜回來了，聲音虛弱：“行了，你洗洗吧。”
“怎麼了？”
“我，我以為蟲子都死了，結果一到出來，有的還能飛...”
茶海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以後隨吃隨買，家裡別放了。”
“嗯，我也這麼想。”
柴曼娜苦著臉嘟囔：“我做了這麼多年飯，頭一次看見米面生蟲子。”
“所以我媽才請了秦叔做飯。”
柴曼娜沒吭聲，心想能一樣嗎？柳含煙住那麼大的房子，還那麼忙，必須得有人照料。
茶海感慨道：“我以前想著，等咱倆結了婚，在我媽那個小區買一套，再請兩個人打掃做飯，讓你也過過女主人的癮。沒想到，一把火燒沒了。”
“別！”柴曼娜連聲拒絕：“我不喜歡家裡有陌生人出現，我寧願自己來。”
“看來你還是不夠忙。”
一提到忙，柴曼娜覺得全身都疼：“你洗吧，我去躺會兒。”
茶海加快了手上的動作，迅速洗完該洗的，麻溜鑽進了臥室。
結果柴曼娜不在裡面。
茶海納悶地轉出來，客廳沒人，衛生間沒人，陽臺沒人，跑哪去了？
家裡就這麼大點兒地方。
茶海頓時心虛不已，剛才他偷懶，沒有打掃次臥。
次臥門虛掩著，推開一看，柴曼娜果然在裡面拖地。
“老婆...”
柴曼娜扶著拖把桿直起腰：“我覺得，有必要給菓菓買張大床，讓她自己睡這邊。”
茶海眼睛亮了：“能成功嗎？”
“試試吧，她越來越大了，萬一讓她看見什麼，不太好。”
“那買多大的床？”
柴曼娜看了看次臥的面積：“1米5寬就夠她睡到高中了。”
“等她上小學咱就搬到東四路去了，這邊住不了那麼久。”
柴曼娜愁眉苦臉：“實驗小學好是好，可壓力也大，菓菓就是個普通孩子，沒必要給她那麼大壓力吧？”
“有你這麼當媽的？”茶海接了她手裡的拖把：“別人砸鍋賣鐵就為了買學區房，你倒好，還覺得孩子壓力大？你把這想法說出來，我媽跟你媽，都要罵你。”
“好吧，你說的也對。”
柴曼娜從後面抱著他的腰：“以後呢，大事你做主，小事我做主。”
“行。”茶海答應之後還補充道：“除了生死，別的都是小事，你說了算。”
“你給我下套啊？”
茶海笑的開心：“那你願不願意鑽進來？”
“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