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月把盒子遞給柴曼娜，招呼鄭興平坐下，忙著給兩人倒茶。
柳含煙吃光了一碗排骨，可把鄭興平給驚著了。
多少年了，柳含煙都沒有這麼吃過東西，今天這是怎麼了？
柳含煙喝了一杯茶，拉著陳竹月開始說婚禮的事情。
陳竹月經歷過柴曼娜結婚，心裡大概有數，不是那麼緊張，可柳含煙是第一回。
鄭興平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柳含煙的側臉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柴曼娜蹲在地上翻動那些聘禮。
有些很輕，開啟一看是各種乾貨。
有一個又重又大，好嘛，一整片排骨。
柴曼娜好笑地戳了戳，抬頭跟陳竹月說道：“媽，你冰箱估計塞不進去。”
陳竹月站起來看了一眼：“給王姨和秋鳳她們分一分，都沾沾喜氣。”
“好嘞。”
這麼多排骨，自己吃得吃到猴年馬月去了，還不如送給親朋好友，大家一起樂一樂。
柴曼娜繼續翻，把送給陳竹月的保健品都單獨拿出來，再把白酒、紅酒、茶葉、喜糖、氣球、囍字之類亂七八糟的放在一起。
只是有一個盒子，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盒子裡裝著滿滿的紅包，裡面已經塞好了錢，方便婚禮那天柴曼娜直接發出去。
也就只有茶海才會這麼細心。
柴曼娜摸了手機給茶海發消息：我想你了。
茶海幾乎是秒回：等我媽走了我去接你。
柴曼娜嘟著嘴又給他回過去：來的時候捎上蘋果汁，我想喝。
茶海發了一個流淚的表情，配著文字：你不是想我了，你是想蘋果汁了。
柴曼娜按滅手機，不理他了。
柳含煙足足跟陳竹月說了一個小時，才在鄭興平的催促下離開。
他們還約了人，最近忙著老城拆遷的事，能過來一個小時，已經很難得了。
柴曼娜把他們送下樓，目送著他們離開。
下回見面，就是婚禮那天了。
一雙手從背後矇住柴曼娜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她想起多年以前，她抱著菓菓待在小廣場上，黎洪哲也曾經這麼問過她。
時過境遷，身後的人換了，說的話卻是一樣。
茶海鬆開手：“怎麼又哭了？”
“想蘋果汁想的。”
茶海好笑不已，把夾在胳膊下的蘋果汁遞給她：“喝吧，保證新鮮。”
柴曼娜臉上還掛著淚，嘴角卻翹了起來：“幫我擰開啊！”
回到樓上，陳竹月又在陽臺收拾東西。
茶几上放著一盒紅包、一盒首飾，以及那個文件袋。
柴曼娜這會兒才來了興致，一邊拆文件袋一邊問：“這個是什麼？”
“我媽送的。”
“什麼啊？”
柴曼娜從文件袋裡掏出一本房產證來。
開啟一看，是柳含煙所在別墅區的房產，寫在茶海名下。
“我們有地方住，幹嘛還給？”
“我媽給多多也買了一套，和這套挨著，面積都一樣大。”茶海笑著看她：“送給你。”
柴曼娜迅速塞進文件袋：“我不要，有張床睡覺就行了，這麼多房子都空著，浪費。”
“我爸媽住過的那套老房子，也要拆了。”
柴曼娜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心裡明白，那是茶海記憶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代表了他童年中，短暫的父母雙全的日子。
最缺錢的時候，茶海都沒想過拿去抵押，柴曼娜也從來沒想過。
如果拆掉了，他肯定會很難過的。
茶海輕輕摟住她：“沒關係，以後有你有菓菓，還有肉丸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嗯。”
“老婆，等辦完婚禮，你跟我回去收拾收拾吧？”
柴曼娜輕輕點頭。
茶海拿起首飾盒：“看了嗎？喜歡嗎？”
“你都送我那麼多了，還買？”
柴曼娜本來打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可經過前面的鋪墊，她不好太生氣。
茶海取下項鍊繞過她脖子：“我媽出的錢。”
“不是誰出錢的問題。”柴曼娜沒好氣地懟他：“我就一條脖子，能掛多少？”
“以後留給菓菓。”
“肉丸子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也是女孩。”
茶海輕輕笑：“讓她奶奶再給她買。”
柴曼娜真是服了。
這是明晃晃地啃老啊！
茶海把她轉過來：“很適合。”
“我覺得吧，這麼貴的東西，不管戴在誰脖子上都很適合。”
“你漂亮你說了算。”
柴曼娜轉過去：“趕緊摘了。”
“戴著唄，真的很適合你。”
“趕緊摘了，還有事讓你做。”
茶海只好順著她的意思。
項鍊重新躺回盒子裡，柴曼娜伸手扣了蓋子，然後把文件袋蓋在上面：“放銀行去吧，放家裡不安全。”
“行，等閒了一起把家裡的都放銀行去。”
柴曼娜走到廚房，看見櫥櫃上的排骨，招呼茶海：“給你個任務，把排骨拿到肉鋪去，讓師傅幫忙給剁了。”
“小的遵命。”
茶海抱著排骨走了。
柴曼娜走到陽臺，看見陳竹月踩著人字梯，正在把那些乾貨往櫃子頂層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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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給你就吃唄，怎麼又放起來了？”
“我能吃多少？”陳竹月招呼她：“把那個，那個紅的給我。”
又來了，柴曼娜都無奈了。
今天送來的盒子都是紅的，陳竹月到底說的是哪一個？
“笨死了，就那個，從右往左數，第二個。”
柴曼娜遞給她：“明天端午放假，讓小仔過來幫忙佈置一下，把氣球都吹起來。”
“你大姨跟芊芊後天回來，婉婉我還沒問，你自己問問。”
“不用問，婉婉肯定明天就回來了。”
柴曼娜扶著人字梯：“媽，這回不請那麼多人，咱家這邊三桌就夠了。”
“啥？我跟你婆婆要了六桌。”
“哪來那麼多人？”
陳竹月回頭看她：“我都跟你姨姥姥和舅爺爺說了，他們兩家都來。”
“不用了吧？”柴曼娜頭疼：“幾年都見不了一回。”
“你別操心了，小海把客房都訂好了，就在婚禮那家酒店。”
柴曼娜恨恨磨牙：“這個茶海，又不跟我商量，欠收拾。”
陳竹月教訓她：“你看看你，小海對你多好，啥都不讓你操心，你還不滿意？”
“滿意，我滿意死了。”
柴曼娜轉身要走，被陳竹月叫住：“跑啥？把那個紅盒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