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葉衝心裡很難過。
或者那也許不是難過，而是一抹悲傷、思念和激動混合在一起的複雜情緒。
他的雙手捂著臉，或許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他的身體在顫抖，也許不是憂傷，而是高興。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每一個人都能看出來，葉衝現在想一個人待著，而不是暴露在人前，成為別人同情心氾濫的物件。
劉墨站起身，身體頓了頓，終於還是悄無聲息離開了房間。
周欣欣眼睛紅腫，看向葉衝，不過欲言又止，也悄然離開。
啪！
老黃毛沃爾特·懷特點起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道：“衝，我不能走，我還有話說。”
“這是會客室，”葉衝撥出了一口長氣，接著說道，“不能抽菸。”
“不，親愛的衝，”老黃毛沃爾特·懷特搖了搖頭，隨即噴出了一口煙，“我抽的不是煙，是寂寞。”
“懷特先生，你別逗我，”葉衝沒有笑，“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
“我也是，我也想靜靜。”老黃毛沃爾特·懷特抽了口煙，仰起頭慢慢向空中噴著，“我不知道那位校長對你說的話意味著什麼？
但是，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心情不好的人，絕不是只有你一個。
親愛的衝，我們倆同是天涯淪落人，應該憐香惜玉，同床異夢。”
唰！
葉衝放下手看向對方，一臉的懵逼之色。
“怎麼了，衝？”老黃毛沃爾特·懷特聳了聳肩，“我說錯什麼了嗎？”
“懷特先生入鄉隨俗，懂得越來越多了，”葉衝笑了笑，“說的話高深莫測，暗含禪機，我已經聽不懂了。”
“不，衝，你這個壞人，”老黃毛沃爾特·懷特聳了聳肩，又攤了攤手，“你一定是在笑話我用錯了成語，但是我的心意都在煙裡了。”
“呵呵，懷特先生，你還是喝酒的時候說這句話比較好。”葉衝咧嘴一笑，“你這次來，真是有點讓我意外。
不過，你看看現在的情況……
我已經沒辦法幫你去搞什麼變異獸材料了。
其實我早就說過，這些事情讓軍方做，比我更合適。”
“不，衝，我這次來，不是跟你要變異獸材料的，”老黃毛沃爾特·懷特聳了聳肩，“我要走了，是來跟你告別的。”
“什麼？”葉衝微微一怔，“你要走？去哪裡？”
“衝，你也知道，我來中都這裡，主要是為了研究龍吸地的煙瘴毒氣，”老黃毛沃爾特·懷特咧嘴一笑，“很榮幸，在你的幫助下，這個課題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不過，事實證明，在這方面的研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好吧。
必須要承認，我有點誤入歧途了。
衝，還記得嗎？
我以前見了你以後，總是希望從你那裡得到更高階別的變異獸材料，甚至是核變異獸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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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認為，只要變異獸材料的規格上去了，那我一定就能製造出更高級別和品質的驅獸粉。
應該說，剛開始還是很順利的。
一級驅獸粉。
二級驅獸粉。
三級驅獸粉。
都收到了不錯的效果。
特別是在三級驅獸粉的研發上，根據工藝和新增材料的不同，生產出了不同系列的產品。
這很棒，對嗎？
但是，很遺憾，在四級驅獸粉的研發上遭遇了問題，對我的打擊很大。”
“前段時間沒見你，知道你忙，我也沒敢打擾你。”葉衝不由得皺了皺眉，“原來你遇到了這樣的事。
懷特先生，會不會是需要更高階別的變異獸材料，比如SS3級變異獸，才能生產出合格的四級驅獸粉？”
“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老黃毛沃爾特·懷特聳了聳肩，“但是我現在知道，不是這樣的。
理論上來說，SS2級變異獸的材料就可以作為四級驅獸粉的原材料使用。
可每次到了最後關頭，反應總是差強人意，得到的還是三級驅獸粉。
後來，課題組的研究員們在推演反應過程時，發現了漏洞。
而且，在破壁問題和原材料提純問題上，也有了新的建議。
所以，衝，我需要找到一個能讓我好好研究和論證一下的實驗室才行。
要不然，我的研究會止步不前的。”
“帝都還是魔都？”葉衝嘆了口氣。
他心裡很清楚，能滿足老黃毛沃爾特·懷特要求的實驗室不多，中都這裡是沒希望的。
“當然是魔都，”老黃毛沃爾特·懷特聳了聳肩，“那裡的實驗室工具和儀器非常棒，而且研究人員的水平很高，完全符合我的要求。”
“懷特先生，你可別忘了，我們是合作伙伴。”葉衝笑了笑，“希望你到了新的地方，能夠取得更大的成果。”
“衝，我知道你在說什麼。”老黃毛沃爾特·懷特笑著點了點頭，“我們有約定。
該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沒人會拿走的。
而且，我在期盼著你能早點出來。
哈哈。
我也需要你按照約定，給我提供變異獸材料。”
“好啊，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葉衝不由得咧嘴一笑，“到時候我一獵殺了高級別變異獸，就馬上給你快遞過去。”
“不，那樣會耽誤時間的，”老黃毛沃爾特·懷特聳了聳肩，“我希望將來能跟你在一起工作，那樣就可以第一時間煉製藥品了。”
“什麼時候走？”葉衝忽的眼神一黯。
“明天。”老黃毛沃爾特·懷特深深地抽了一口煙，“軍方有人去魔都，我跟他們一起。”
“給我來根菸。”葉衝接過了從桌子上滑過來的火機和香菸，啪的一聲點上了，隨即抽了一口，“現在可不太平。
魔都靠海，旁邊又有一條大河，海獸真要發動進攻，防線處處都是漏洞。
還有。
地下管網裡的變異獸也不少。
特別是蟲獸。
它們一旦湧出地面，那就是災難級的。
不過，我覺得最可怕的還是禽獸，如果沒有提前防範，來自它們的空襲，將會給人族帶來致命的威脅。
所以，我建議懷特先生最好不要亂轉悠。”
“放心吧，衝，”老黃毛沃爾特·懷特點了點頭，“這也是我要去魔都做實驗的原因。
陸獸、海獸、蟲獸和禽獸齊聚，正好可以看看新研製藥品的特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