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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入天雲 第六十四章:浩氣閣二層

“那為何獨要前往迷霧森林?只憑硝煙較多?”武逆風聽罷心中十分好奇,到底是何東西竟會這般重要!

“不然,更多則是本將的直覺!總覺得上一次前往迷霧森林有些蹊蹺之處,但因血魔在場,所以並未留心。而就在前幾日本將又去了一次,卻因谷中近來事物繁多不便久留,自是仍未查出什麼頭緒。而此次派你前去,務必嚴密探查,且不可漏掉絲毫可疑之處!”

“將軍放心!弟子必定傾盡全力!”

“嗯,如此便好,一旦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聯絡槍目部署便可,若是形勢所迫,一切自行抉擇!”林鎮嶽看著廳中所站的武逆風,無論神情氣勢皆是剛毅!尤其是與自己那徒兒一戰之後,更是覺得此子能擔大任!越看越是歡喜,越看越是欣賞!隨後看向身側的戰凡天,語氣略帶羨慕的開口說道:“你這做師父的,在與其叮囑一番吧。隨後可帶往浩氣閣二層,授於心法'鳴槍戰意'!”

戰凡天突聞此言先是一愣,隨後臉上迅速佈滿狂喜之色。而其他兩位長老同樣先是驚訝,隨後紛紛向其使以眼色,表示恭賀之意!

“凡天在此待逆風謝過將軍!”待心情稍穩定些後,戰凡天連忙站起身來,向林鎮嶽拱手道謝,隨後更是不給旁者任何回應,迅速拉扯著還滿臉疑惑的武逆風離開議事廳,直奔前方的浩氣閣而去!

廳中留下的三人,因為方才的一幕,皆是無奈搖頭。幾百年過去了,眾人多少都有了些許改變,可唯獨他戰凡天,還是一如既往的隨性灑脫,不過這也正是其讓人羨慕嚮往的一點。

浩氣閣二層,乃傳授鳴槍谷神通絕學之處,但卻不像一層那般滿是神兵珍寶,而是一間空無一物的碩大石室!

武逆風自六歲入谷,如今已有九十四年,也不過隨師父來過這浩氣閣一層寥寥幾次,雖聽師父提起過這二層有著天大的造化,但卻從未詳細言說過。如今來到此處,看著那空無一物的石室,頓時內心十分好奇。

“哈哈,你有這番表現為師絲毫不詫異,想當初為師方才擔任長老,初到此處時與你這般表現,亦是無二!哈哈……”見到身旁徒弟這般表現,戰凡天彷彿早已料到,未有絲毫詫異之色,見之似要言語,緊接著說道:“無需多言閉眼凝神,以神識意念來感受這四周的一切,體會那最深入、最觸動靈魂的武道大境!”

聽聞師父所言,武逆風未有絲毫遲疑,當即按其言而行。初始眼前現出一位手持長槍的將士,而後則是一位手持雙槍的將士,隨後則是更多,每一個都是那般血氣方剛威武雄壯!每一個都不約而同的向著前方衝去,伴隨著他們口中發出的衝殺嘶吼,猶如寂靜的夜晚突然炸出驚雷一般,攝人心魂蕩人血氣!

對於面前無窮無盡的魔怪,這不足半百的持槍將士,則是顯得格外微不足道!但他們絲毫沒有畏懼,皆是雙眼通紅面目猙獰,手持之槍隨著每一次揮舞,必定斬殺一敵!隨著不斷的戰鬥,這群將士也在不斷受傷流血倒地犧牲!

但是戰至最後一刻,只剩下寥寥十數人時,他們仍不畏懼!仍不後退!彷彿此時此刻,他們早已不知何為生死!只剩下不停揮舞手持之槍到用盡最後一絲氣力,亦或永遠的倒下!

武逆風此刻彷彿身臨其境一般,雙拳緊握爆出道道青筋!而在這一刻,身上更是充滿著無邊殺氣與那滔天戰意!

感受著徒弟身上所產生的變化,戰凡天甚是欣慰,不過區區三個時辰,已初步領悟了這鳴槍戰意!雖然徒弟早已與魔怪交手過數十次,但那也不過是普通拼殺罷了。與這浩氣閣二層中,先輩以大神通所保留下來的生死搏殺相比,猶如孩童打鬧一般!

不過這一場生死搏殺,也曾使得鳴槍谷幾近滅亡,谷內人丁稀少到不過隻手可數!但卻無一名兵將有過絲毫悔意。

另一邊林鎮嶽回到住處,看著躺在床上,仍在昏

迷中的徒兒,腦中不由得回想起徒兒所說過的種種。雖然皆是以笑鬧的方式所述,但其經歷過的種種艱難險阻,自己又如何不明白,想著想著內心竟不由自主的泛起一絲心酸。

“小子啊小子~這一戰看來是真的把你累壞了,不過也正好能藉此機會好好休息一番。只怕待你再次醒來之後,所要面對的道路將會是更為艱辛坎坷!皆因你與那趙宏宇將軍一樣,同為天道所選的引路人!”

林鎮嶽沉聲嘟囔的同時,神色隨之逐漸嚴肅起來,似乎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

莫輕羽這一睡便是整整五天,在這五天裡他一直重複的做著那個噩夢,唯獨不同的則是這幾次都沒有醒來,直到這最後一次方才醒來。

只是這次卻全然沒有了初次那般驚恐,雙眼極其平靜的睜開看著屋頂,腦中不斷的回想著那夢中所見到的一切。可翻來覆去依然沒能看清那惡魔般的男子,摘下頭盔的樣貌,只記得那雙冒著黑氣,攝人心魂的黑瞳!

“哈~算了,不想了,該來的終究是會來的,若是未到時候,如何去想自無用,只有不斷的強大起來,才能應對未知的一切!”隨著一個飽睡後的哈欠呼出,以往淡漠的心境又一次展現的淋漓盡致,唯獨不同卻是多了敢於面對,能夠正視即將要面臨的,而不是躲躲閃閃由此遺忘。

坐起身來環顧四周,雖然現下有些黑暗,但看著那擺設簡陋房屋,一股發自內心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彷彿在自己家中一般,使得心情不由為之欣喜。

雖不知這一次又睡了多久,但隨著腹中傳來陣陣的劇烈收縮感,想來也有些許時日了。不知為何自從來了這天雲大陸之後,昏迷便成了自己的家常便飯,當然大多則是因重傷所引起的。

想到這裡連忙閉目凝神,暫且放下那強烈的飢餓之感。待發現身體並無任何大礙後,方才再次睜開雙眼起身下床,準備前去伙房尋些吃食,慰籍下不滿的五臟廟。

“吱~”正當莫輕羽來到房門前,準備伸手拉門時,那扇歲月悠久的木門,伴隨著輕微的摩擦聲,被人由外面推開。隨著彼此進入到對方的視野之中,二人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便各自恢復了常態。

“師父好!”

“嗯?怎的這一場比試下來,禮節還見長了不少?”林鎮嶽聞言又是一愣,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在那演武場時,被其打斷言語的一幕,當即笑問道。

“嗯?!師父此話怎講?徒兒對您向來敬愛尊重,禮節、禮節上也無過失之處吧……”莫輕羽聽後與師父反應竟是如出一轍,當出言狡辯之時,回想起先前種種,卻是愈發心虛起來,慢慢的低下頭去,說到最後更是聲如蚊蟲振翅一般。

“哈哈,怎的如此輕聲?那日演武場中,你這廝喝斷為師的響動哪裡去了?”林鎮嶽見狀,不由想要逗他一逗,語氣中盡顯玩味之意。

“額~徒兒知罪!”

“額什麼額?知什麼罪?”

“徒兒錯了!”

“嗯?錯了……”

隨著左一聲知罪,右一句錯了,林鎮嶽反倒被眼前徒兒的這番表現,給弄得手足無措。本就是與其像往常那般笑鬧,未曾想盡鬧得這般嚴肅,反倒使得自己不知該如何言語。

這一刻,二人之間的氣氛十分詭異,一個低著頭,滿面懊悔自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另外一個看著眼前之人,面色極其尷尬,幾次想打破眼前的氣氛,可嘴張了幾張,卻又不知該如何言語,只得再次閉上,就這樣靜靜的站著,傾聽身前之人的歉語連珠。

“咕嚕嚕……”突然一聲怪音,不合時宜的發出了響聲。而當這聲響發出之後,莫輕羽的頭反倒更低了幾分,就連那略顯黝黑的面色,竟也浮現出了一抹羞紅隱約可見。

“罷了罷了,莫要在這站著了,為師帶你去尋些吃食。”對於林鎮嶽而言,這突如其來的咕嚕聲

,當真是恰到好處的打破了現下僵局。

然後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伙房,只是卻並未燃上燭火,畢竟這些黑暗,早已無法阻擋他們的視線。

隨意拿了些吃食之後,並未就地食之,而是向著谷外迅速離去,當出了谷口之後,更是一路疾馳,不多時便已來到了那首峰之下。

“你且裹腹便可,無需這般拘謹。”停下之後,林鎮嶽雖是抬頭仰望那首峰峰頂,卻也留意著身後的徒兒,發現其遲遲未有所動,不由出言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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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父!”莫輕羽聞言,連忙將食物拿出,一邊大口吞嚥,一邊回想著演武場時所發生的種種。

但卻不知為何,那段記憶十分模糊不清,無論怎麼努力都記不清楚,只是朦朧中記得,當時的自己格外憤怒,所散發出的殺意,連自己都為之詫異。

而且自己當時幾近落敗,過往的種種隨之浮現腦海,內心的不甘與怨恨愈發強烈,更是把自己壓的無法喘息。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極度陌生的氣息融進自身玄氣,使得突然氣力大增。雖然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但卻像被操控了一般。

“你可還記得演武場所發生的事情嗎?”待到過了片刻,林鎮嶽覺得其應該差不多吃好了,便沉聲發出了詢問。

正在低頭吞嚥食物陷入深思的莫輕羽,被師父這突如其來的言語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向其看去,同時拼命將口中還未嚼碎的食物嚥下。

“師、師父,徒兒記不太清楚了,依稀中感覺彷彿被什麼操控了一樣,而後犯下了錯事……”

“罷了,為師早就想到會有此事所發生。”林鎮嶽十分平靜的看著眼前緊張的徒兒,不由為之輕嘆道:“唉~初時聽你訴說以往,尤其是那修煉進階之快時,本將雖無過多表現,但內心卻萬分震驚,同時還有一絲異樣……”

聽著師父所說的一切,莫輕羽不由一怔。尤其是聽到那只靠天地造化而升階,不注心境閱歷之磨練,雖可一時成勇,但卻易生心魔,誤及恆遠之大道時,心神更是一震!

不由回想起以往的種種,無論是天地至寶淬體福緣,分化水旋成三丹之妙,亦或玄妙神通而成如今之階位!種種一切,哪一樣不是天地造化之點撥?!

世事皆有因果之說,雖然自己因氣運強大,而多得造化緣法,可終究還是要去得那果!就好比自己提升神速,但卻縷縷發生異樣。

無論是幽魂魔之戰時,因憤怒而施展的混沌戾劫,亦或是前不久因不甘而迷失心性,這所發生的一切不正是所謂的果?!

隨著不斷的回憶與深思,莫輕羽只覺得渾身發麻四肢冰涼,一種極其恐懼的感覺席捲全身各處,甚至每一絲毛髮都為之顫抖!

雙眼雖是與師父對視,但那閃爍渙散的瞳孔,那冷汗直冒的額頭,都在無聲訴說著其內心所想到的種種一切!

看著眼前徒兒這番模樣,林鎮嶽雖有心開導,卻是萬分無奈,同時還有著深深地自責!畢竟早已發現其身上的種種異常,可卻為了更快完成自己的志向,非但沒有為其及時補救,反倒大力助其惡果,甚至還想著傳那嗜血邪禁術於他!

“唉~錯了錯了~為師也錯了~”想著想著不由面色滿是愧疚,搖頭為之哀嘆。不過好在為時不晚有望挽之,不由開口說道:“如今唯有入那紅塵俗世歷練一番,磨礪心境而穩定階位,循序漸進而由始至終,方為解決問題之根本。”

聽著師父的言說,莫輕羽的神情方才逐漸緩和過來,看著那複雜的目光,聽著那解決之法,心中所生出的恐懼方才減輕了幾分。

但轉而想到若是當真依師父所言那般入世歷練,徹底解決這心魔禍亂,不知要多久方可。隨著無數思量湧上心頭,莫輕羽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萬般無奈之下,唯有詢問眼前這僅有的依靠!畢竟自己還有很多疑問想要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