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40分。
焦急等待中燕文川終於看到那綠色警車再次出現。
呼...
看來事情沒有發展到最壞的一步。
觀察良久，主動現身。
“怎麼樣？”
心情這會總算安定下來。
“燕隊，周圍五公里沒發現日本士兵的行跡，看來暫時還是安全的。”
“恩。”
“你去跟趙瀾生打聲招呼，讓他幫忙把人救出來，要是催三阻四的，乾脆綁了，給丁默村送信。”
這種事丁默村應該幹的幾率比李志群大多了，畢竟李志群從自己這裡拿了不少好東西。
“是。”
而他自己快速向著區政府而去，要儘快搞清楚聖子那邊的情況。
***
區政府。
這次回來的偷偷摸摸仔細觀察了一會，這才進了大院。
四樓。
“燕先生你回來了。”
松田聖子看到進門的燕文川，還是趕緊起身問候，說實話此刻看見他心裡總是突突。
有些害怕，萬一讓他知道自己再次叛變，那可就沒有活路了。
要不要跟他攤牌，老實交代？
自己又沒有出賣他，按照他的脾氣應該會原諒自己的。
燕文川一雙眼在她身上來回審視，這裝作若無其事的女人，演戲的功夫還真是一流。
“聖子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哦...”
她不知道什麼事，總覺得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的。
“做。”
燕文川給她倒了杯茶水。
“聖子，你我相處也快兩年了，我對你怎麼樣？”
“啊...”
怎麼突然問這個，是不是打算...？
“燕先生對我很好啊，你要是想對我乾點過分的事，可以提要求的，我會儘量滿足的。”
燕文川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你知道就好，很多事情我也沒有隱瞞你，就是把你當成一家人。”
“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只要說出來，我不會怪你的。”
“啊...”
松田聖子心裡狂跳不已。
他什麼意思？
難道知道自己跟川島見過面，不然怎麼會這麼問？
找人監視自己？想到這裡心裡有些莫名的憤怒，還一家人，一家人還找人監視我？
我前腳剛跟川島見了面，後腳你就過來跟我攤牌。
眼神有些伶俐的看著燕文川。
“你那是什麼眼神？”
“你以為我找人監視你，有那必要嗎？”燕文川看她那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啊...
看他說的如此坦蕩，再結合平時的為人，應該不至於幹這種事情。
“那你什麼意思？”
松田聖子還真不想兩邊都沒有節制，這邊護著燕文川沒出賣他，那也不能回頭就把川島賣了啊，那樣自己成什麼了？
“你說呢？”
燕文川眼神死死的盯著她，要是平時這麼看著她，說不定聖子會想點別的事，現在嘛，很是心虛。
“我...怎麼知道。”
“有事你就說，搞得跟審問犯人似的。”松田聖子俏臉佈滿寒霜，這是給自己打氣呢。
“那好。”
“我不跟你兜圈子。”
“川島是不是發現你了？”
燕文川還是直接了當。
“你...”
聖子心裡突突亂跳，這個人太踏馬危險了，這才多久的事就知道了？
臉色難看，坐在沙發上的身子不自覺的向外挪動，眼神無意的看向門口。
沒辦法，這是很自然的反應，這個人可是很危險的，自己雖然沒出賣他，但是那也要他相信自己啊？
“沒有。”
松田聖子還是想咬牙堅持。
“哼。”
“那我怎麼在梅園看見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你不會告訴我，你是去跟古川雄輝約會的吧。”
“啊...”
松田聖子聽他這麼一說，這是全知道了，就連在哪裡見面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還在這跟我裝君子。
她心裡這個怒啊，一顆心吊在空中，害怕這個混蛋，一生氣把自己宰了。
雙眼死死的看著他，想要從他表情裡看出他想幹嘛？
燕文川倒是表情平靜，背靠沙發，沒有要把如何的態度。
看到這裡松田聖子的心裡多少好受了一些。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麼！”
“川島芳子應該是透過上次的事，已經注意到我的存在。”
“想要抓到我那還不是很容易。”說到這裡，她心裡就無限怨念，要不是為了幫蘇慕青這個女人，自己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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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川島是原諒你了？”
“是不是讓你重回帝國，而你也答應了。”
“是。”
到了這時候沒什麼好猶豫的，乾脆來個攤牌。
“那你說說吧，都跟她說了些什麼？”
“我...”
“反正沒有說關於你的事，你愛信不信。”
松田聖子這會還來脾氣了，一肚子怨氣都撒在他身上。
“恩。”
“這個我信。”
“要不然，我怎麼還能坐在這裡跟你聊天呢？恐怕早被日本人抓起來了。”
“哦...”
“你信我？”
松田聖子滿臉差異的道。
“信。”
“為什麼不信？”
“哼。”
“算你還有點良心，沒枉費我給你瞞天過海。”
松田聖子這會放心了，既然他相信自己，那就是不會把自己怎麼樣了，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要跟我說說，你都跟川島聊什麼了？”
“你放心吧，關於你的事我一點都沒說。”
“我只是......”
松田聖子還是把，交代關於蘇慕青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燕文川聽完就皺著眉頭，臉色雖然平靜內心可不是如此。
根據她所說，自己這邊倒是沒什麼危險了，蘇慕青這邊可就麻煩了。
這個華誼商行他還讓徐志高查過，就蹲在民生分局光明街上。
隨便一查就知道了，那唐昊是跑不了了，蘇慕青順帶著後面的梁鴻達都可能有危險。
說不定南市潛伏著多少共黨，這要是一鍋端了，那可就不妙了。
怎麼辦？
通知梁鴻達讓他讓唐昊撤，那聖子這邊被發現的情況，川島那邊就知道了。
兩邊都要顧，既然川島想透過聖子知道自己真實的情況，那自己正好透過聖子，把訊息傳給她。
這樣自己以後做事就少了阻礙，現在麻煩的怎麼處理蘇慕青這邊。
“怎麼？”
“你還想幫蘇慕青逃跑？”
松田聖子有些生氣的道。
側眼看著她。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了，難道我會白白讓這些抗日英雄送死嗎？”
“國共雖然有矛盾，但是在針對日本人的問題上，那是絕對要一致對外的。”
“你現在把她說的底掉，想不被抓都難。”
“哼。”
“活該。”
“正事不幹，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這種人留著也是害人害己，乾脆送她一程。”
“好了。”
“你我立場不同，這件事我不怪你。在當時的情況之下，你沒有把我賣掉，總算你還顧念幾分情意。”
“即便如此，川島對你說的話，也未必全信。”
“你現在要好好考慮一下，是打算繼續留下來呢？還是離開上海。”
“你要是打算離開上海，我可以安排你先去重慶生活一段時間。”
“等中日戰爭結束後，你再出來活動，想必沒有人在抓你。”
他還是覺得要是聖子繼續留在這裡，萬一哪天川島心血來潮，把她抓起來嚴刑拷打之下，難免就不漏出馬腳。
再說自己要處理蘇慕青的事情，到時候難免牽扯到她。
總之留下有留下的好處，也有留下的危險。
“我...”
她真心不想離開，這十里洋場百花爭豔，要什麼有什麼。要是去了重慶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自己人生地不熟的，那還不把她悶死。
只是留下...
就像他說的，川島芳子未必就信任她，燕文川如果非要救蘇慕青，那自己還是難逃一劫。
哎...
命苦啊！
“這樣吧，你給川島留個口信，就說我派你去送我師母回重慶。”
“你先去重慶躲躲，等過短時間一切安定後，你要是願意在悄悄回來。”
“這...”
這不是又回到躲躲藏藏的日子了嗎？好不容易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活著，實在不想再回去。
“我不走！”
“只要你不幫蘇慕青逃跑，我定期彙報，川島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何況，你只要隨時鬧出點動靜來，還讓她抓不到把柄。”
“相信川島不會輕易放棄對你的監視，那我的地位自然無人取代。”
燕文川看她那樣，就知道她說的是真話，那就不在勸她。
“那好吧。”
“為了你的安全考慮，如果有一天川島要對你進行審訊，你可以相應的交代一些事情。”
“比如物資的問題，可以讓他懷疑我，但是不能出賣徐志高他們的存在。”
“我會在做一些安排，實在應付不過去，可以說幾個國黨隱藏的地點，來獲取他的信任。”
自己現在也不能在對她做什麼，那樣就更加說明自己有問題，只能隨機應變了。
聖子這會總算踏實了，兩邊都搞定，以後可以舒服的活著了。
“知道了。”
***
4:30分。
大西路76號。
丁默村辦公室。
“姐夫，你是不是今天抓了一個女人啊？”
趙瀾生急匆匆的來到76號，得到徐志高的叮囑，要是人救不出來，自己的副局長也不用幹了。
自己剛找到一點感覺，現在送禮的排成隊，怎麼能為一個女人壞了好事。
丁默村皺眉看著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小舅子。
“你要幹嘛？”
“哎呀...”
“姐夫你趕緊把人放了，那可是人家燕區長的親戚，綁人也不問清楚點，就亂來。”趙瀾生滿臉怨氣的道。
“哦...”
“燕文川的親戚？”
“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一聽跟燕文川有關係，立馬來了精神。
“沒有。”
“讓警察局長過來給我遞話，要是人不放，就把我就地免職。”
“呵...”
“他以為76號是南市區政府啊！這個女人具有國黨特務嫌疑。”
“豈能因為是他的親戚就放了，那76號成什麼地方了。”
“這件事情你不要管，有本事他自己過來求我。”
本來就想敲詐點錢財，現在還要好好羞辱一番燕文川。
最好在給他扣一個國黨家屬的帽子。
“姐夫你瘋了！”
“我這...”
叮鈴鈴～
黑色電話響起，這是憲兵司令部的專線，趕緊瞪了自己小舅子一眼。
“どなた？”
“嗨！”
扣了電話，丁默村拿起大衣就向外走去，沒關自己小舅子。
“姐夫！”
“你給我回去老實待著，這件事情我自會處理，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丁默村說完就下樓，隨時待命的汽車緩緩啟動。
憲兵司令部。
軍法處。
“川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