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期的孤獨與寂寞。
找不到真正可以交心的人。
有時候說夢話都要注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他已經盡力而為。
然而換回的是什麼?
拋棄!
不管是哪方面。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在日本人這邊得到庇護。
也不怪漢奸多,多自然有多的理由。
像現在...
燕文川心裡不是沒有情緒,雖然知道這些人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就算如此,那些大奸大惡之人多了去了,怎麼不見你們去刺殺?
內部出的叛徒也不少,怎麼不見你們去除掉?
現在除掉一個內心認可你們的同志,即便這個人做過什麼,有沒有考慮過他的處境?
總之失望還是充滿胸腔。
蘇慕青仗著自己善良,不願意跟她一般見識,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把自己引出來,要把自己打成篩子。
你說可恨不可恨!
有時候覺得做一個善人真的很難,相比起做個惡人真是得不償失。
既然有情緒自然要點兩句,讓她知道自己的價值所在。
“在南京的時候讓你安排的糧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好好的。”
“你走了以後我才想起這件事,我最近需要跟日本人較好,打算把這批糧食以及藥品、電臺等交給日本人。”
“你把存放的詳細地址告訴我,過幾天我安排人去運回來。”
燕文川端著茶杯面色平靜的說道。
他就是讓這幫人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價值,沒有自己你們能拿到什麼?
“啊...”
蘇慕青聽到這個問題,當時心裡就一顫。
糧食藥品,早就運到後方消化一空,自己去哪裡給他弄啊?
再說你都要死了,還在乎那些糧食幹嘛?這些糧食可都是給後方戰士們用的,你居然還想著把東西給日本人。
看來殺了你還真是沒錯。
“呵呵...”
“沒問題燕先生,東西都好好的存在巴中地區,我安排人看守的很是安全。”
蘇慕青覺得還是先穩住他,等人一死這些事都不需要交代了。
“是嗎?”
燕文川看她滿嘴謊話,什麼時候組織的人都這副嘴臉了。
當然他接觸的人少,良莠不齊者比比皆是。
酒菜上齊,兩人邊吃邊聊,氣氛應該算不上很好。
蘇慕青一雙眼睛在他身上來回打轉,長得還真不錯,就是不幹人事。
可惜這大好皮囊。
裝的這麼像,把自己都搞迷糊了,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還是真知道,裝不知道?
“燕先生以前是國黨軍人,怎麼現在給日本人當官了?”
“是覺得跟著日本人更有前途呢?還是覺得中國人沒救了?”
反正都要死了,閒聊幾句,瞭解一下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燕文川端起酒杯看了他一眼。
“那你覺得應該跟著誰?國黨還是共黨?”
“自然是...”
“自然是跟著打小鬼子的人,真正有理想,有信仰的組織。”
自然是共黨,難道還是那些腐敗的國民黨啊!蘇慕青內心低語。
“哦...”
“要不你幫我選。”
“這個...”
“我覺得共黨要好一些,是真正為老百姓著想的隊伍。”
“而那些國黨高官貪汙腐敗,高床暖枕哪知道人間疾苦。”
蘇慕青這話說的很有底氣。
“是嗎?”
“那你知道正面戰場國黨軍隊死傷多少嗎?單是上海保衛戰就有幾十萬國黨軍人,埋骨他鄉。”
“這些軍人,不值得你尊重嗎?”
“據我所知共黨的八路軍總編制也就二十萬左右,如何面對日本人的飛機大炮?”
“既然這麼厲害,怎麼不去正面戰場跟小鬼子決一死戰?”
燕文川這話問的很犀利。
“他們...”
“哼。”
“每個人的位置不一樣,國黨在正面作戰,共黨也有過正面對抗。”
“只不過侷限於各方面條件,只能開展敵後工作。”
“就算如此也不比國黨出力少,何況他們從來不盤剝百姓。”
“......”蘇慕青這表揚自己的組織還真是口吐芬芳。
燕文川看著這個女人真是無語,雖然不否認共黨在這場戰役的貢獻。
但是從目前的局勢來看,國黨還是絕對的主力,扛起中國大旗的依舊還是國黨。
“你這次找我有何事?”
時間差不多了,他不想在跟這個女人糾纏,實在是沒什麼好談的。
“哦...”
“那個...”
一時之間還沒想好怎麼編個理由。
太踏馬欺負人了,要殺我最起碼準備充分點吧,理由最起碼編的完美點,不要讓人懷疑吧。
這顯然是把自己當傻子看!燕文川心裡這個怒啊,不把自己當人看了。
蘇慕青看他臉色不好,害怕引起他的懷疑,趕緊開口說道。
“那個燕先生我最近跟著一個親戚,在上海開了一家商行。”
“想從南市那些物資,不知道燕先生能不能幫忙?”
蘇慕青只好把壓在心底的怨氣總結成問題,用這個話題來打消他的疑慮。
“哦...”
“你想要什麼物資?”
“啊...”
“那個...糧食吧,聽說現在很賺錢。燕先生能不能多給點糧食?”
哎...
到死都不放過自己,還來要物資。
“好啊。”
“每個月給你五百噸大米,五百噸小麥,五百噸玉米,你敢不敢要。”
燕文川這話說的很有些賭氣的嫌疑。
“啊...”
“真的?”
蘇慕青心裡一喜,要是真的如此的話,那可以考慮暫時不殺他,等儲備好物資在回頭收拾他。
“哼。”
“你有錢嗎?”
“你能運出去嗎?”
“你是不是把日本人當傻子,覺得這多東西,人家看不見啊!”
燕文川實在對這個女人失望透頂,這是什麼人啊,就想著搞物資,不看前面有沒有鬼子。
“啊...”
這幾個問題把她打擊的片體鱗傷,是啊,就算他都給組織,組織有錢購買這麼多物資嗎?
就算湊到錢能順利運到後方嗎?
難道日本人都是傻子?
她迷茫了。
低著頭在哪考慮整件事,是不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燕文川沒管她,叮囑一句起身上廁所去了。
來到一樓客廳,這裡早就沒人就餐,居然連老闆夥計都不在,你說他們是不是把自己當傻子?
早已等候的徐志高,看著他從樓上下來。
“燕隊。”
“恩,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
“靜安醫院五樓單獨病房,為了保證安全,只能把負責就診的醫生護士家人綁了。”
“醫院的車在不遠處,找了兩個貪財的記者瘋狂拍照。”
“就等燕隊躺下了。”
徐志高說的認真。
燕文川瞪了他一眼,合著盼著我躺下呢。
“周圍有多少他們的人?”
徐志高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尷尬道:“周圍我悄悄的偵查了門口兩個賣小吃的,估計是共黨槍法比較好的兩人,一會燕隊需要注意這兩個人。”
“周圍民居裡沒有安排狙擊手,街道兩側還有不少人埋伏著。”
“總共十幾個人,只要燕隊躲過正門的兩個人,倒地不起,相信他們會很快撤了。”
“燕隊等閃光燈過後就可以隱藏起來了,我會帶人在周圍警戒的,一單發現人太多的話,會出來制止的。”
“恩。”
“東西呢?”
“這裡...”
徐志高指著門口處相對隱蔽的櫃子裡。
“兩包血漿,用肉皮包裹的鐵板,因為擔心他們懷疑,只是準備了胸前擋板,腰身以下沒有,需要燕隊自己堤防。”
徐志高覺得這件事還是存在很多風險,子彈可不長眼睛,萬一對著腦袋開兩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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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隊,要不乾脆把這些共黨殺了算了,至於這樣嗎?”
徐志高還是很不理解。
“就這樣吧,我自己會小心。這只是誤會,看見我殺害他們的同志出面報復也是應當。”
“總不能躲著過日子,還是讓他們殺一次吧。主要還是讓川島那邊對我打消懷疑,這些共黨你不要難為他們,畢竟都是抗日力量。”
“是。”
***
華隆酒樓對面的兩層小樓裡。
“隊長,都安排好了。”
“只要燕文川出來,門口的兩名槍法最好的同志會把他解決掉。”
“就算他僥倖躲過,街道兩側還有不少人,這次他插翅難逃。”
“恩。”
“等哪位女同志發出信號,告訴下面的人,不要猶豫,直接射殺。”
“確認倒地後不要戀戰,趕緊轉移,這裡畢竟是南市的地方。”
“時間長了難免不會被發現,還好這邊沒有鬼子巡邏。”
“是。”
2號包間。
此刻蘇慕青心裡有些糾結了,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可能有些任性了。
好像所有的任性條件都是建立在燕文川身上,給物資少了自己怨他,不給點生活費自己怨他。
好像所有的事只要沒達到自己滿意的效果都怨他,這是為什麼?
他憑什麼給自己所有想要的東西?
即便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也不是沒有做什麼嗎?
還幫助過很多,想到這裡她內心開始動搖,要不要除掉燕文川。
自己這次主動申請除掉燕文川到底是對是錯?
可是她覺得現在考慮這些問題有些晚了。
組織已經決定除掉他,那這就是命令,何況外面的人已經安排好了,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善念,而影響組織的決定。
覺得內心動搖的時候,就想起小李臨死之前那滿地鮮血。
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不管如何,這個人殺了自己這麼多同志,是不允許在活著。
房門輕啟。
燕文川坐下看著臉色恢復正常的女人,這是想通了?
到底是放自己一條生路呢,還是堅持要殺自己?
他自然希望這些人能夠不要衝動,能不殺自己,自然萬事好商量。
只是...
“燕先生剛才說的話,我仔細想過了,既然要麻煩燕先生幫忙,自然很多事指望你處理。”
蘇慕青心裡還是沒處理乾淨。
“哦...”
“我怎麼幫忙?”
燕文川也很是好奇,這個女人要怎麼難為自己。
“既然燕先生答應幫忙,自然是把物資給我後,在幫忙想辦法運出去。”
“至於錢是不是等東西賣了以後再說?”
蘇慕青打算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他答應幫自己組織運送物資。自己可以放他一馬,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態度了。
“呵...”
燕文川這會被她氣笑了。
合著什麼事都是自己的。
“何必那麼麻煩,我每個月給你兩萬美金養著你不就行了?”
“你說是不是啊!”
“只是我很是好奇啊,你覺得自己是什麼身份?來要求我做這個做那個的?”
“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牛逼的人,你說的我就要去做啊!”
“你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燕文川滿腔憤怒一朝宣洩,都發在這個白痴女人身上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