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川跳下樹,從屋裡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對方很快便接通了,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喲,臭小子,終於捨得給我打電話了?”
宋廷川笑了笑,一手把玩著桌上的一支筆,一手捏著手機,一派安然閒適。
“所謂求救求舅,無所求,我怎麼能來煩舅舅您呢?”
宋舅舅:“……”
宋舅舅氣笑了,“也就你小子能把過河拆橋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宋廷川咧了咧嘴:
“那沒辦法,智商高的人說話就是有水準。”
宋舅舅再次:“……”
要被這小子氣死了。
“去去去,有什麼事兒就說,你再氣我我就掛你電話,讓你求舅無門。”
有求於人還敢這麼囂張,這小子就是給他慣的。
宋廷川也收了收神色間的揶揄,正色道:
“想問問您在筠市這邊有沒有什麼門路,您外甥暑假閒得無聊,想為民除害去,能幫我混個城管協管員不?”
裙帶關係在每個城市都存在,城管協管員也是很多城市最容易走後門的一個職業,否則蘇男也不能進的那麼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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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新聞上所說的某些城市低素質的城管協管狐假虎威,暴力執法的現象,也確實存在。
也正是因為這麼一幫人,敗壞了城管本就不就是很好的名聲。
當然,這也無可避免。
畢竟只是個協管,屬於未正式入編制的臨時工,文化要求要是高了,人家誰看得上這麼個尷尬的職位?
制度確實有待改善。
但宋廷川對於這些沒有什麼想去改變的雄心壯志,水至清則無魚,黑暗哪兒都存在,消除不了,當前的你就得認命。
他反正此刻是覺得這個制度挺好的,好歹給他留了一條路。
宋舅舅明顯一愣,片刻後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廷川:“……”
有什麼好笑的?
舅舅反正是被笑得不行了,緩了老半天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什麼玩意兒?你要當城管?”
宋廷川是他親外甥,這小子什麼德行他這個當舅舅的是一清二楚。
從來只有被城管攆著跑的份兒,什麼時候居然反過來想去當城管了?
宋廷川臭了臉,語氣不善:“怎麼?不行嗎?”
“不,不是……”
聽得出來,舅舅還是在很努力地憋笑。
“來小川,你告訴舅舅,你最近是不是又幹了什麼壞事兒被城管懟了?這是有多大仇啊你要殺上人老巢去膈應人家?”
宋廷川:“……”
要不是這人是他親舅,他能削死這丫的。
“什麼叫殺上老巢?怎麼說話呢?我當城管肯定是為人民服務,怎麼就膈應人了?”
不過想了想,自己若是出現在行政執法大隊,裡面某個人說不定還真會膈應。
思及此,宋廷川臉色更臭了。
宋舅舅點頭:
“嗯,按我對你的瞭解,越是這麼義正言辭,肚子裡越是一堆壞水兒。”
宋廷川:“……”
心好累啊。
他舅舅怎麼這樣啊?
“您就說吧,這忙你幫還是不幫?”
宋舅舅想了想,正色道:
“真不是去搗亂的?”
“舅舅,您外甥都多大了,早就過了搗亂的年紀好嗎?再說了,誰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當個受人唾罵的城管只為了惡作劇?我看著那麼蠢?”
“……那我覺得你選擇去當城管智商就已經不是很高的樣子了。”
宋廷川:“……”
呵,天真,城管裡現在就窩著一個智商奇高的變態。
見自家外甥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宋舅舅也就不逗他了,直言道:
“你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說吧,你要幹什麼?”
宋廷川抿了抿唇,良久才回了三個字:
“找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