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歇山！”止戈突然大叫一聲，“站在我家旁邊的山坡可以看到土歇山，一座死火山。”
莉莉婭連忙輸入資料繼續篩選，“大概多遠？”
“呃，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那時候還小，可沒有距離感。也不知道它有多高，估算不出來。”
止戈原地轉了兩圈，“嗯，我記得傍晚時土歇山是在礦株到我家的延長線旁。”
“傍晚……嗯，紅泥星順時針自轉，延長線……那就是說土歇山是在礦株的東邊。”莉莉婭慢慢做出新的篩選條件。
“有了，紅泥星的火山不多，篩選出來的地點只有兩個。”
止戈興奮得全身發抖，“走，下去看看。”
藍鯨降落在第二處地點時，止戈眼淚忍不住滾落出來。
礦株下那塊像雞腿的大石頭，不遠處的小山包，V字形的山谷，遠處的土歇山……一切一切彷彿夢中的情景。
藍鯨的降落引起了附近居民的騷動，一陣緊急躲避之後，十幾個抓著長矛的野人無聲無息地自草叢中摸了過來。
止戈擦了擦眼淚，轉頭看向那些隱藏在草叢中的眼睛，“古南師末，古南師末回來了……”
“噗嗤……”不棄連忙捂住嘴，他實在沒忍住，止戈團長竟然在家叫這麼老土的一個名字。
聽到他這話，草叢中的人影騷動了一陣。一個一米五左右的中年緩緩鑽了出來，“你是哪家的古南師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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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棄和莉莉婭對視一眼，原來這個不是止戈的乳名，而是家人或兒子之類的代稱。
止戈皺了皺眉，他並不認識眼前這中年，“那第瓦，幫領家。”
中年皺眉搖了搖頭，“天空人，你找錯了，這裡沒有幫領家。”
“那第瓦，玫玖、波斯納、德科、排隼？”止戈焦急地念出一連串應該是姓名的東西。
中年嘆了口氣，“天空人，你是被擄的古南師末吧？二十年前這裡的家被天空人擄掠，丟失古南師末，之後他們就搬走了。”
“什麼？搬哪兒去了？”止戈急了。
“我們也只搬來七年，之前各家，並沒人知道他們搬去哪裡。”
止戈呆呆地望著中年，“古南，能不能去你家看看？”
中年望了望穿著宇航服的幾人。
止戈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連忙脫下了宇航服。
莉莉婭和不棄也要脫，被他攔住了，“這裡重力比較大? 脫了宇航服莉莉身體肯定受不了。沒事? 我就去看看，你們就在這等一下吧。”
看到止戈脫下宇航服? 中年才點了點頭? 揮手示意躲在草叢裡的人影撤銷警戒。帶著止戈走向不遠處的巖洞。
止戈慢慢走著，眼睛四處看著。
這裡每一處地方都那麼陌生卻又那麼熟悉，小時候的記憶已經不多了? 但有些大概輪廓還是他印象中的影子。
帶著止戈走進巖洞? 不論男女老幼都驚慌地看著他。止戈笑笑? 半蹲在門口，親吻了一下用來遮掩洞口的大石頭。
這個動作迅速瓦解了大家對他的戒心，只有自己人才懂這個動作的涵義。
一些小孩子好奇地從大人身後探出身子望著他? 止戈雙手按平耳朵? 做了一個紅泥星特有的鬼臉? 逗得小孩子們咯咯直樂。
至此，沒人懷疑這個穿著古怪衣衫的人的身份了。
止戈慢慢走到洞窟裡間? 走到了當年自己家的位置。蹲在牆角摸了摸? 牆上顯露出一個石頭雕刻出的鬼臉。
那是自己躺下睡不著用尖石塊刻下的? 為此父親還揍了自己一頓。
看到這個? 止戈眼淚又流了出來? 終於肯定，這就是自己的家。
“古南師末，這些年，受苦了。”中年端來一個石頭平板，上面有一塊烤得半熟的獸肉，旁邊還有一朵橘紅色花朵。
“謝謝！”止戈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尖表示謝意，端過烤肉大口吃了起來。
“古南，能找到我家搬哪去了嗎？”吃慣了乳星食物，家鄉原始腥臭味的烤肉已不像小時候那麼美味。但止戈還是一點不剩地吃完。
中年人搖了搖頭，“蚌哈和泰泥打仗，泰泥搶明溪食物，南泥又和八炯爭搶婦女。這二十年族落變化太大，找不到了。”
這些對於紅泥星很正常的事情，在踏入文明世界的止戈看來是那麼的原始和落後。
轉頭看了看洞窟裡不多的幾件石器，他突然升起徹底改變家鄉的願望。他想將同胞帶入現代社會，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古南，我現在有些能力，不知道能幫助你們什麼？”
中年人笑了笑，“我們一大家人在一起，很幸福，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止戈一陣無語，使勁撓了撓頭皮，沒有想出任何改變家鄉，特別是改變他們思想的辦法。
看來又要靠雷子了。
“古南，我是二十年前那第瓦幫領家丟失的大兒子，如果有我家人資訊，請告訴他們在附近等我。現在我有事，必須出去，有時間再回來。”
止戈本想給這部落一些現代援助，又擔心這些東西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中年笑著彎腰摸了摸土地，走過來用手指在止戈腦門上點了三個泥印，“我們的古南師末，保重。我會盡力尋找你的家人。”
止戈點了點頭，半跪著吻了一下中年泥濘的腳背。站起來轉身就走。
“呃，等一下……”走出十幾步，中年突然叫了一聲，猶豫了半天才問向止戈，“嗯，有一個小家夥被紅日侵頂，不知道天空人有沒有辦法？”
紅日侵頂？止戈思索了好一會才記起這個名詞的意思，瘋了？
“我看看！”精神類疾病在乳星也算頑疾，不過好像雷子一直在研究這方面的東西。
當看到被樹藤獸皮捆在巖洞角落的少年時，止戈皺了皺眉。
這孩子大約11歲，彷彿幾個月沒吃飯，瘦弱得像只猴子。但兇狠的眼神暴躁的脾氣就像一個隨時準備掙脫樹藤撲過來吃人的野獸。
“九希以前是最聰明的孩子，出生就會說話，最近幾年慢慢變成野獸。唉，你有辦法嗎？沒有就算了。”
中年應該只是隨口問問，並沒有對止戈抱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