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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殺意

“你要如何比?”陳明夜看著對面牢牢盯著自己的燕文刀,輕聲一笑。

“很簡單,我讓人縱馬於百丈之外的樹上放一枚銅錢,我們一人一箭,試看誰能正中銅錢之眼。”燕文刀似乎對此信心十足,看向陳明夜的眼中,戰意熊熊燃燒。

“可以。”陳明夜只是淡定地點了點頭。

燕文刀見他點頭,一揮手,讓人縱馬速去放銅錢去了。

他自己則是依舊看著陳明夜,雙目微微眯起。

銅錢之約,看來簡單,但其實這裡面同樣也有一個小心思。銅錢只有一枚,兩人即便都能保證準頭,也只有一人能中。這就意味著,這早已不僅僅是一場箭術的比拼,更多的將會是一場反應的比拼。

燕文刀已是見識過了陳明夜的箭術,他自認單比箭術,自己的確可能落於下風,但若是加上一點別的因素,那麼,身為武道五品高手的他,自認絕對不會輸於面前的這個青年。

燕文刀念及此處,衝著陳明夜和煦笑道:“我們二人同時放箭,至於放箭的時間就由孟兄決定如何?”

“我?”一邊的孟澈呆了一下。

陳明夜衝著孟澈點了點頭:“他的話,我倒是可以放心。”

孟澈見兩人都是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自己,只好無奈地攤了攤手:“那好吧。”

兩人見他答應,便同時將背在身上的弓取了下來,瞄向遠處,持箭以待。

燕文刀凝神靜氣,手中的弓弦早已如滿月拉開,弓弦之上,最後一支白羽箭赫然在其上,只等他鬆手便會在轉眼間迅疾而出。

陳明夜卻是頗為輕鬆的模樣,甚至還有閒心將箭矢放在手中把玩。

孟澈掃了陳明夜一眼,輕咳一聲,哪知道陳明夜置若罔聞,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孟澈無奈,只好出聲道:“準備好了,我要宣佈開始了。”

燕文刀深吸一口氣,絲毫沒有被旁邊的陳明夜的動作影響到,神情一如既往的專注。

陳明夜呵呵一笑,摸了摸身前小紅的腦袋:“小紅,看好了。”

“哼,”小紅嘟了嘟嘴,似乎對於他的行徑並不是特別樂意。

陳明夜哈哈一笑,終於收斂起了神色。

孟澈見他終於正經,這才開始倒數。

“三!”

燕文刀眸光凌厲,神色肅穆。

陳明夜依舊是一臉淡然之色。

“二!”

燕文刀雙手肌肉高高鼓起,顯然已是將渾身的氣血之力灌注到了這一箭之中。

陳明夜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一!”孟澈喊完這個數字,沒有停頓,繼續喊出了後面兩個字,“放箭!”

燕文刀專注凝神,在孟澈剛剛開口的一瞬間,早已蓄勢已久的手頓時猛地一鬆,緊繃的弦上頓時離弦而出。

陳明夜嘿嘿一笑,眼見燕文刀一箭既出,尚把玩在手中的箭矢也是在瞬間被他搭於弦上,轉瞬之間便也跟著射了出去。

只是一前一後,似乎勝負在此時已然註定。

燕文刀射出箭後長吐一口氣,這一箭他耗神已久,射出的那一瞬間他便知道,這一箭,有了!

百丈的距離是他練習中最遠的距離,同樣是最有挑戰的距離,但這一次,燕文刀知道自己發揮得很好,他賭對了!

陳明夜的箭術再厲害,可惜銅錢只有一枚而已。

他的自大,已是為自己埋下了失敗的伏筆。

燕文刀眸中並沒有得色,他知道,這一次自己並不是真正靠實力贏的。但誰又能說,算計佈局,不是一種實力?

他微微一笑,看著前方的箭矢,等待結果的出現。

陳明夜同樣也在笑,甚至笑得有些過於開懷,有些過於放肆了。

孟澈一臉納悶,他的射術雖然不精,但也知道陳明夜落後一步,勝算已是渺茫,他實在有些不理解陳明夜的笑點究竟出在哪裡?

然後在下一瞬間,他就徹底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燕文刀嘴角的笑意也完全凝固在了那裡。

無他,只因陳明夜的那一箭,竟然後發先至地追上了燕文刀的那一箭。

而且,也遠不是追上那麼簡單。說得更確切一點應該是,破開。陳明夜的箭,破開了燕文刀的箭。

這是一個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如果是迎面相撞的兩根箭矢,或許還能夠說得通。但陳明夜這一箭,後發先至從後面破開了燕文刀的那一箭,這完完全全就好違背了常理的事情。

其一是速度,這要求後發的一箭要有遠超第一箭的速度,方才有超越乃至破箭的力道。

其二是準度,先發的一箭本身便是高速前行的狀態,後發而中,這其中的難度自然遠遠要比擊中靜物難得多。

孟澈和燕文刀都僵在了那裡,甚至連他們身後的那些護衛也都是一個個嘴巴大張,尤其是燕文刀的那些護衛,似乎連都快要到嘴邊的歡呼都被他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陳明夜似乎對於自己的這一箭並沒有絲毫意外,只是仍舊看著前方,並沒有多說什麼。

孟澈動了動嘴:“這……這兩支箭都沒有射中銅錢,應該算是平局嗎?”

原本僵在那裡的燕文刀聽到這句話,竟是緩緩開口道:“不,是我輸了。”

孟澈有些愕然,顯然是沒有想到高傲如燕文刀竟然會主動認輸。

“雖然……”燕文刀開了開口,微微嘆了口氣,“罷了,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不服氣的。”

陳明夜聽到此話,才將一定望著遠處的目光緩緩收了回來,落到了燕文刀的身上。

“你甘心認輸?”他看著燕文刀開口道,“要知道,按照規矩,的確是平局。”

“我輸了。”燕文刀這次說出的話已算得上是平靜了。

“燕兄真乃坦蕩真君子,不過一場小小的娛樂罷了,燕兄,走吧。”陳明夜笑了笑,縱馬便行。

燕文刀目光複雜地看著那個背影,沒有答話。

孟澈看著一向心高氣傲的燕文刀露出這副模樣,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對著他說道:“燕兄不必介意,我這表兄也算是個怪人,並沒有什麼惡意。”

燕文刀看了眼孟澈,忽然哈哈一笑:“孟澈,你我相識這麼多年,你覺得我燕文刀是輸不起的人嗎?”

孟澈張了張嘴要說什麼,然後還是搖了搖頭。

燕文刀揚鞭縱馬,暢懷一笑:“今日棋逢對手,豈不正是幸事!我燕文刀可以認輸,但從不服輸!”

身後的護衛們也是一個個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這才是他們那個縱橫京都、聞名將門的公子,看著已是策馬而出的自己公子,他們臉上的擔憂頓時間也全都消散不見,一個個同樣縱馬跟了出去。

孟澈看著前面一幫人的身影,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合著就當我是個看熱鬧的?這他娘的算什麼事啊。”

言罷,他也只好無奈地匆匆揚鞭縱馬,跟了上去。

琅袖山的山口處,正是當初陳明夜和他們約好了日落時碰面的地面。

幾個公子哥和一眾相隨的護衛早已是等在了這邊,而且從他們不耐煩的模樣來看,顯然已是等了多時了。

“你說燕哥慢些也就算了,那小子只剩了兩支箭還在山裡晃盪什麼?”說話的是最先縱馬而出也是最先下山的左秋。

“這不是太快出來丟臉嗎,總得裝裝面子的。”

“呸,那小子大言不慚的模樣,還敢在我們面前提面子,等會他出來老子第一個上去揍他,媽的就他架子最大。”田氏兩個兄弟一人一句低罵了一聲。

“哈哈哈,田兄果然是爽快人,這麼多年果然只有你最對我的脾氣。”另一邊,誠意伯家的小子也是呵呵一笑。

“拉倒吧,別來套近乎啊,我跟你這小子對不上。”

“哈哈哈……”後面的一眾護衛聽到這話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幾個京都少爺往常都是一起玩慣了的,自然也不會因為這點話有什麼矛盾,彼此插科打諢了幾句,一時間又有些百無聊賴起來。

正說著呢,就聽到一陣“咚咚”的馬蹄,幾個人眼睛一亮,頓時將眼光投向了前方。

然後從前方的密林小道中,果然竄出了幾騎出來。

倚在馬上拿了根箭矢左舞右晃的左秋連忙轉過了頭看向來處,只一眼,眼睛登時睜得滾圓,一個翻身下馬,向著來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左秋見過晉王殿下。”

聽到他的聲音的幾個公子哥連忙也是轉過了頭來,只看了一眼來人,也都是紛紛從馬上翻身了下來,爭先恐後地向著這邊行禮,而護衛們早已是單膝跪在了地上。

“見過晉王殿下。”

來者身形極為欣長,穿著一件藍色雲翔符蝠紋勁裝,腰間繫著犀角帶,只綴著一枚白玉佩披著一件白色大麾,風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在風自在飛舞,顯出格外尊貴的身份來。只見他輕輕勒馬,看向面前的人群微微一笑:“幾位都太客氣了,沒想到今日有緣在此相見,早知如此,本王早就該和你們共同約好了。”

最先看到這邊的左秋連忙答話道:“殿下太客氣了,在此遇見殿下是臣等的榮幸。”

“何必如此客套,咱們都是從小一起玩大的,怎麼現在越來越生疏了。”這麼說著,晉王竟是親自下馬來,伸手將左秋扶了起來,微微一笑道,“你們都快起來吧,咱們又不是在宮中,哪有必要這般隆重。”

左秋搖了搖頭道:“自打陛下三年前親自賜您親王之位,您的身份就非同一般了,我們做臣子的,規矩是必須要的。”

“哎,往日你是最敢在我面前放肆的,如今倒也這般客套起來了,”晉王嘆了口氣,他的年歲明顯不大,一眼看去只比左秋大了幾歲,“田家兄弟,李小兄弟,咱們快有大半年沒聚過了吧?”

“殿下大半年都在北州,我等哪有福氣見到殿下呦。”左秋笑嘻嘻道。

“職責在身,本王有什麼辦法,如今也就只有每年臘月方能回京一兩月罷了。”晉王嘆了口氣。

晉王和他們明顯是熟識,相談了幾句也就放下了架子,彼此把話頭都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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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們怎麼會都聚在這裡的?”晉王看著他們有些好奇道。

“這不是還有一月就是陛下的壽辰大典嗎,我們和那幫掉書袋子約好了比試一場六藝,也算是給陛下助助興了。”左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呦,你們幾個成天挑事,都敢鬧這麼大了,老實交代,這是誰的主意?”晉王似乎絲毫沒有擔憂的模樣,反倒是滿臉的興致勃勃。

田家兄弟哈哈一笑:“肯定是燕哥的啊。”

“咦,對了,燕文刀那家夥呢,怎麼沒看到他?”晉王聽到他這句話,這才想起來燕文刀,頓時眉頭一皺。

“我們約好了日落時分山口這邊碰面,想來燕哥也快來了。”左秋連忙回道。

他可是知道燕文刀和晉王的關係其實並不算好,這其中的緣由,多少還是和當年的夜哥……

哎,想到這裡,他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好好的,嘆什麼氣?”晉王掃了他一眼,笑道,“怎麼,還擔心我跟你們的燕哥不對付?”

左秋趕緊搖了搖頭。

“都是過去的事了,還能一直當真不成,放心,這回去北州我也想了許多,我這人兄弟也不算多,”晉王呵呵笑道,“你們都是我一起長大的,我還能跟你們有什麼嫌隙不成?過去的事,也都過去了。”

田家兄弟聽到這話,明顯都是舒了一口氣。自打三年前那件事以來,他們幾個平日裡相聚,就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融洽感覺,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燕文刀和晉王的不對付。

燕文刀的脾氣向來是最硬的,而晉王雖是個好脾氣,但畢竟皇子的身份擺在那裡,何況又封了親王,自然是不可能向一個燕文刀服軟的,因此這個小團體的氛圍就一直不算融洽。

如今晉王能主動說出這些話,很明顯是想主動後退一步,與燕文刀冰釋前嫌了。其中關鍵其實也不難理解,當今的那位至今尚未立儲,而幾個皇子之中,晉王身為親王明顯有很大的機會。

他們這個小團體,乃是京都的一眾豪門將相的後裔,不提燕文刀身為朝堂之中頂樑柱一般的父親,他們幾個的家世,又何曾普通了?

晉王有心,他們自然也有意,作為從小和晉王一起玩大的玩伴,其中的好處機會,不言而喻。因此,幾人心中也是暗暗有了心思,這一次,無論如何是要促使燕文刀和晉王和好的。

幾人心思一時間都隨著晉王似乎無意的一句話轉動了起來,晉王掃了一圈,倒也沒有再說什麼,臉上依舊掛滿了微笑,看著自己口中的這幾個兄弟。

很快,從密林之中又傳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

晉王嘴角上揚,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人終於要來了,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密林的出口處。

然後叢林中出現了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男子,劍眉冷目,身姿挺拔,縱馬疾行之時,懷中竟還抱著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女娃。

晉王微微一愣,卻是感到一陣冰寒的殺意突然籠罩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抬頭看去,卻是看到那個陌生的男子正雙目微微眯起,冷冽眸光緊緊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