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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金枝和玉娘倆人站在門口,相視而笑。

家裡這三位小姐感情是真的好,蘭家也從來不信鬼神,不然二小姐斷然不會這麼許願。

“神佛若是有靈,怕是要讓二小姐氣死了。”玉娘先一步進屋,笑著給蘭桂施禮。

“別別。”蘭桂趕忙還禮,這是祖母身邊伺候的人,自己可不能受禮。

金枝隨後進來,也是按著規矩行禮,蘭桂又趕忙還了一個。

“要不以後在我這兒免了吧。”蘭桂痛苦的看著面前二人,“我累得慌。”

“老夫人、夫人等二小姐過去呢。”玉娘懶得跟蘭桂分辨禮數的問題,這事兒跟蘭桂說不清楚。

“哦哦。”蘭桂抬腳就往外走,素蕊先是扯著她回來,給她披上了披風,接著又拉住金枝和玉娘,問是不是二小姐最近犯了什麼錯,老夫人和夫人臉色如何?

“放心。”玉娘和金枝趕忙安撫素蕊,“並沒生氣,應該不會動家法的。”

“那就好,那就好。”素蕊嘴裡唸叨著,等跟著大家一起走到院門口了,又急匆匆跑回去,到底拿了兩個墊膝蓋的厚棉墊,才算安心。

蘭桂心裡也沒底,但她自己琢磨最近並沒做什麼錯事,只除了,騙她姐出門讓李疏診脈的這一宗。

“祖母,娘。”蘭桂進門老老實實的行禮,規規矩矩的垂手站在了一邊聽後吩咐。

“今兒怎麼沒出去?”蘭夫人笑著問道。

“早起聽說姐那邊兒不安生,去了兩次都被打發回來,也沒見著人。我心裡不踏實,就沒出去。”蘭桂噘嘴瞟了眼玉娘,玉娘點點頭,笑著說二小姐確實去過,讓自己打發走了。

“算你有心。”蘭夫人點點頭。

蘭老夫人讓蘭桂坐,蘭桂只敢搭著椅子邊兒輕輕坐下。她心裡始終覺著有些不安,姐那邊兒不大好,祖母和娘幹嘛找自己?

好在蘭夫人也沒打算跟她打機鋒,直接告訴她,讓她現在出門去找李疏,請人進府來給蘭麝診脈。

“李疏?”蘭桂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娘,“找他幹什麼?他進咱家我還能說清楚麼?娘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動什麼別的心思了?”

說完這兩句,蘭桂索性跪在地上,指天發誓。

“我要是跟李疏有半分私情,就讓我這輩子不得進蘭家門一步,連蘭這個姓,你們也可以給我拿了去。”

蘭老夫人重重的放下手裡茶盞,聽得蘭桂打了個哆嗦。

“胡鬧!”老夫人沉下臉,虛點著蘭桂的腦門,“咱們家的女兒,縱然在外有些什麼,也不至於如此。你若是真喜歡誰,私情不私情的沒所謂,只隨你高興就是了。便是有了孩子,也盡可以生下來養活。”

“娘~”蘭夫人有氣又急,“您這說的什麼?”

“我說的是實話。”蘭老夫人轉頭看向蘭夫人,“你們都給我記著,天大的事兒,蘭家眾人可以一起承擔,不許你們生出這種念頭來。”

“祖母別生氣。”蘭桂爬起來,蹭到老夫人身邊學著蜜兒平日的樣子,在老夫人懷裡拱來拱去,“桂兒胡說的,桂兒怎麼捨得離開家?又怎麼捨得不姓蘭呢?”

蘭老夫人拍了拍蘭桂的後背,剛想安撫兩句,就聽見蘭桂又找補了一句。

“但桂兒跟那個李疏,真沒私情。”

滿屋子人都笑了起來,金枝玉娘素蕊都背轉身體,面對著牆憋笑。蘭夫人一口茶噴到地上,連老夫人都撐不住笑,用勁兒在蘭桂腦門上拍了一記。

“起來!有正經事兒吩咐你。”

“哦。”

蘭桂重新規規矩矩的站在地上,聽祖母和娘的吩咐。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蘭桂長舒口氣,“姐沒事兒就好。上次確實是李疏說曼陀羅不可多用,姐當時說她知道,我也沒當回事兒,是我疏忽了。”

“咱家請來的大夫,說李疏開給你姐的方子極好。因此我和你祖母才商議著,想請李疏來給你姐再診診脈。”

“包我身上了。”蘭桂拍了拍胸脯,“我這就去。”

李疏今日中午,沒等到蘭桂。

他心裡悶悶的,沒心思幹別的,就是不負香也懶得尋找。這一日連朱璃那屋都沒去,只自己在房裡發呆。

朱璃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倒是也沒戳破他,自己拿了衣裳叫來了樂師,繼續去練飛天舞。

李疏在房裡寫了會兒字,本來打算抄經的他,寫來寫去寫的都是蘭桂的名字。

他自己覺著好笑,選出幾張寫的好的收起來,其餘的都用過墨塗亂後,扔到了炭盆裡。

蘭桂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撞見李疏往炭盆裡續紙。

“沒到七月半,你給誰送錢呢?”蘭桂被紙菸燻得打了幾個嚏噴,沒好氣的問道。

“啐一口。”李疏緊張的看著蘭桂。

“啊?”蘭桂茫然不解,這人瘋了?好好的讓自己啐他?

“快!啐一口。”李疏上前攥住蘭桂的手腕,急的臉都變了顏色。

蘭桂只能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還跺了跺腳。

“行了吧?”她看著李疏問道,“你發什麼瘋呢?”

“好了好了。百無禁忌。”李疏鬆了口氣。他這會兒才明白關心則亂這四個字,原來神鬼之事都是因為自己心魔作祟,他平日裡不信這些,可涉及到蘭桂,便心裡害怕,總怕因此害的蘭桂有什麼好歹。

“我有事兒求你。”蘭桂沒再管李疏因為什麼抽風,她扭開李疏的手反扯住人家的袖子,“我姐昨晚上夢魘了,不大好,我祖母和我娘讓我請你過去給我姐看看。”

“夢魘了?”李疏皺緊眉頭,尋常人夢魘或許是小事兒,可蘭麝現在身懷有孕,上次又有輕微心悸的症候,若是夢魘之時嚇得狠了再不及時調養,恐怕日後會留下隱患。

“那咱們現在就走,你路上詳細跟我說說。”

“娘,你說她是不是太過嬌氣了?”李作塵連連搖頭,眉頭微皺,嘴角下撇,“做個噩夢而已,竟然驚動了蘭家上下。”

“婦人家,懷孕的時候矯情些,也正常。”聶娘剛收好兒子帶過來的東西,這會兒心裡高興,雖說聽起來是在幫蘭麝說話,實際上還是向著自己兒子。

“您懷我的時候,也會夢魘麼?”李作塵好奇的問道。

“娘那會兒每日要做許多活計,晚上上了床倒頭就睡,別說夢魘,就是夢,都沒做過。”聶娘苦笑了下,她當日發現自己懷孕,先是不敢說,後來肚子大起來,李夫人便開始往死磋磨她。懷孕並未給她帶來任何的好處,也沒讓她舒服過,所以她對於這種事兒,實在沒什麼可說的。

“所以娘說的對,還是她矯情。”李作塵撇了撇嘴,一樣都是女人,娘那會兒身邊沒人伺候,也沒什麼好吃食,更別說有大夫隔三差五的過來請平安脈。蘭麝也不過就是幫自己弄了點兒香,何至於如此?再說了,她解毒香都做得出,想必是沒有受那曼陀羅的害。說不定是故意做出來這番模樣給自己看的,為的是讓自己心疼,好在日後拿捏自己。

“夫人,少爺。”原本叫蓮花,現在改名叫月影兒的丫頭端著茶盤走上來,先給聶娘遞過一盞加了參片的茶,然後又把一碗加了桂圓紅棗的藕粉推到了李作塵面前。

“怎麼還不一樣?”李作塵挑著眉毛問道。

“回少爺的話。”月影兒低頭飛快的瞄了李作塵一眼,隨後羞紅了臉,聲音細細的,頭也比剛才多低了兩分。

“夫人用參可以補身子,少爺身子強健不用吃參,但奴婢聽著少爺今日嗓音有些啞,想必是上了火,所以才弄了清熱的藕粉來。”

“你到有心。”李作塵笑了笑,頗為自得的衝著她娘挑了挑眉毛。

聶娘含笑點頭,月影兒的確心細,在屋裡伺候比蓮花強,兒子很會選人。

“過來拿賞錢。”李作塵很大方的從荷包裡拿出個銀錁子,他並不丟下去給月影兒,而是放在桌上,等月影兒自己過來拿。

月影兒咬了咬下唇,期期艾艾的走上去,拿走了銀錁子,隨後行禮謝賞,自己退了出去。

聶娘正想跟兒子說兩句話,就發現李作塵的眼睛緊盯著月影兒的腳,人都出了門,還伸著脖子往外看。

心裡一動,聶娘算了算蘭麝懷孕的日子,隨後皺起了眉頭。

若是尋常人家,早該找丫鬟服侍主子了,看三郎這幅模樣,想必蘭家沒安排人。

嘆了口氣,聶娘心疼的拍了拍李作塵手腕。

“吃藕粉吧。你火氣確實有些大,吃了清清火。”

“娘。”李作塵轉過頭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剛才有些忘形,想必是讓娘看出來了。

“你現在在蘭家,有些事兒,便不得不低頭,忍過這一陣子也就好了。”聶娘開口勸慰兒子,她滿心只顧心疼兒子,根本沒考慮過蘭麝。

“我不忍,又能怎麼樣?”李作塵吃著藕粉苦笑,“娘您不知道,他們蘭家先是找了兩個奶媽子過來,後來變成一個做奶媽子,另一個管束院子裡的下人。現在,略微平頭整臉的年輕丫頭、媳婦兒,都不進我的屋子。我每日過得跟和尚沒什麼區別,這和尚也不是心甘情願,而是被別人逼著當的。”

聶娘搖頭嘆氣,“蘭家陰陽顛倒,女行男事。做媳婦兒的,自己身子不方便本來該主動找好服侍丈夫的人,現在反倒處處防範你,實在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