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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

當日李疏拿回來那些不負,除去自己絞盡腦汁在聖上面前用的那一部分外,餘下一點兒又找了不少合香的好手研究。眼下手上只餘下一真一假兩塊兒指甲大小的香,再就還剩了不少李作塵呈送的曼陀羅粉。

肅親王在書房裡來回踱步,他已經籌謀了這許久,萬沒想到這香,不靈了。

因為不知道李疏帶回來的是假貨,所以憋著氣的肅親王索性找了個機會,把李老太醫請到自己府上,關起房門,把兩塊兒香先後燻燒,讓李老太醫分辨。

他不知道,那真不負雖然有毒,但也需要天長日久的用下去,偶爾一次,只會讓人覺著心歡意暢,並不會有什麼效果。

“實在是分辨不出。”李老太醫皺眉搖頭,他不是李疏,又多年聞藥,這蘭家母女悉心調配的真假不負,讓他分辨,實在是有些難為人。況且李疏都無法分辨出香的真假來,肅親王也是真急了,才讓他來試香。

肅親王奸猾,他從頭到尾都仔細觀察著李老太醫,在發現人家確實沒說謊以後,又讓人呈上了曼陀羅粉。

“這玩意兒,您該認識吧?”肅親王面上帶笑,手上把玩兒著一隻玉蟬。

“曼陀羅粉。”李老太醫知道這會兒不能撒謊,因此說的十分坦然。

“本王原來知道曼陀羅有毒,但不知道這曼陀羅粉,能炮製到這般程度。”肅親王勾著唇角,把手上的玉蟬交給下人,用下巴點點李老太醫,讓人送了過去。

李老太醫想起來謝賞,但被肅親王阻止了。

“這是賞給李疏的,他不在,你先幫他收著。”

“若不是他,本王哪兒能得著這麼好的曼陀羅粉?”

“他現在就在梅城縣給本王辦差,也不知道辦的如何?”

“可惜進來本王事忙,不然,就親自過問了。”

出肅王府的時候,李老太醫看著還好。

可轎子到李府門口的時候,他面如金紙,前胸絞痛,已經下不來轎子了。

李太醫聽見訊息,急忙忙趕出來,把父親背下了轎子。又親自給父親施針喂藥,這才讓李老太醫的臉色和緩了過來。

“你看看,這是什麼?”李老太醫把那玉嬋放在兒子掌心,自己閉目嘆息。

“玉琀。”李太醫皺眉仔細打量,這玩意兒雖說貴重,但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嗯。”李老太醫點了點頭,“咱家平日裡不喜歡這些,今日我倒是問問你,可知玉琀是什麼玩意兒?又有何含義?”

李太醫不明就以,但依著父親的意思,把玉琀的來歷和意思說了一遍。

“是隨葬用的東西,古人死時候,身上孔竅具要用玉石塞好。手中還要握著兩塊兒玉。這嘴裡的,便是玉琀。他們認為,蟬生在土洞當中,有朝一日破土而出,便是復生的意思。因此多用蟬型玉飾塞口。無非是要亡人“蟬蛻“復生,靈魂延續。”

“你說的意思,只是一層。”李老太醫搖了搖頭,“蟬在土中,可活數年。但破土而出後,便會上樹日以繼夜的鳴叫,從那時開始,便只有七八日好活了。”

“所以。”李太醫大驚失色,父親今日被請到肅親王府,現在拿回這個來,也就是說,肅親王意在警告,要他們閉口不言,否則便如那鳴蟬一樣,沒幾日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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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見了曼陀羅粉。”李老太醫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扶著兒子的手,要去看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醫案。

“肅親王的意思,曼陀羅若是事發,那便會扯上疏兒。現在聖上雖然少去貴妃娘娘哪兒,但肅親王一心篡位,必然還有別的打算。咱們現在證據不足還不能跟聖上說明,但也不能任憑他做惡。”

李太醫點點頭,他先扶著父親坐好,然後又去自己書房裡,找到了當日故意讓李疏看見的脈案。

“父親別急。”李太醫笑的胸有成竹,“蘭家世代制香,這合香制香的本事,咱們沒有。但咱家世代行醫,解毒的法子,可比她們知道的多。”

梅城縣這邊兒,按照計劃,李疏打起精神去蘭家鋪子詢問那不負方子的事兒。

蘭夫人正愁他不來,便趕忙說自己已經大概說通了豆娘,只是豆娘還有些猶豫,說是要考慮考慮。

李疏覺著有道理,便提出自己想再登門拜訪豆娘。蘭夫人當然不會阻攔,她現在拖延住李疏只是為了保護蘭麝,等孩子落地,蘭麝身子無恙,那時候便可以用假方子打發李疏走。而只有李疏走了以後,她才敢放心用不負對付李作塵。

眼下,李疏渾然不覺,滿心惦記的都是拿到方子去交差,解了自家危機後再來跟蘭桂提親。而自詡聰明,認為自己精於計算,在鋪子收了心腹、抓了旁人把柄。在家在外調教好嬌妻美妾的李作塵則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切行為都被人看在眼裡,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將是無用功。

聶娘和月影兒做的鞋都已經包好了,月影兒還拿了自己的玫瑰香粉,說是天氣炎熱,怕少奶奶穿著鞋腳悶,所以把那玫瑰香粉灑在了鞋裡。

聶娘誇讚她心細,月影兒笑了笑,安心等著東窗事發。

上次的胭脂,她不信少奶奶沒有發覺。自家男人褲子上的東西,當媳婦兒的怎麼會看不見?少爺這兩次來並沒露出來什麼,所以定然是少奶奶在等證據。那自己就好人做到底,索性把證據湊全了,遞到少奶奶面前。到那時,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為了旁的什麼,少奶奶都定然是要鬧得。

月影兒不怕蘭麝鬧,她甚至有點兒盼著。女人家懷孕到了這個月份最是兇險,稍有不慎就是一屍兩命。自己橫豎已經是這樣了,鬧起來,也不過是被少奶奶打幾個嘴巴而已。大家子裡面這種事兒多的很,都是鬧一場把人收了房也就算了。現在正房裡住的夫人就是現成的例子,她自己還不是當初的通房丫頭,生下兒子後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夫人可以,自己也應當可以。鬧開了更好,蘭家沒理由接夫人過去,夫人這邊兒需要人,便只能留下自己。

月影兒前思後想,都覺著自己的計策好。她也確實是好算計,只是終歸因為小門小戶出身,對於那些豪門大戶只聽過傳聞,不知道人家規矩森嚴,丫鬟婆子無數。也就理所當然的不明白李作塵現在正跟蘭麝分房而居,蘭麝一個身懷有孕的大小姐,不可能親手給相公脫衣裳,洗褲子。

但這玫瑰香粉的味兒,讓許媽聞見了。

李作塵提著包袱回來,謊話還是那一套,說是外面請人給蘭麝做的。

蘭麝歡喜非常,覺著李作塵體貼她,當下選了一雙自己喜歡的就往腳上套。她肚子大了,自己彎不下腰,只好扶著瑞珠,讓許媽幫她穿鞋。

許媽彎腰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那股子刺鼻的玫瑰味兒。她面上不顯,但手仔細捏了捏鞋子,確定沒什麼斷針,刀片一類的東西,才敢給蘭麝穿。

“榴開百子。”李作塵看著蘭麝的腳笑。月影兒雖然針線不如娘,但這花樣子選的好,顏色也是麝兒喜歡的。

蘭麝面色微變,尷尬的笑了笑。

李作塵沒發現,陪著蘭麝說了會兒話,就回偏房去休息了。

蘭麝等他出門後就沉下臉,低頭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腳,半晌沒說話。

“我當初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許媽機靈,看蘭麝面色不好,就趕忙拿話逗她。

“當時啊,我那肚子高的很,低頭都看不見自己的腳。等生完了能下地的時候,我還跟我家那口子說,我說今日不要攔著我,我得跟我得腳好好親近親近。”

蘭麝被她逗得笑了起來,瑞珠收到了許媽的顏色,把那幾雙鞋連帶蘭麝腳上那雙都放在一處,嘴上說是李公子說了,睡覺前要給小姐揉揉腳,哄著蘭麝上了床,又自己用身子擋著蘭麝的視線,方便許媽收走了鞋子。

許媽去蘭夫人院子回話的時候,直接叫上了府裡的繡娘。

雖然她剛才用手捏過,覺著鞋裡沒藏東西,但總歸是不踏實。

“又是玫瑰香?”自己女兒穿過的鞋,蘭夫人是不嫌棄的。她拎到自己面前聞了聞,隨後撇了撇嘴,“這般俗氣的味兒,給麝兒墊鞋都不配。”

“俗倒還沒什麼。”許媽笑著搖頭,“我只是怕還有不妥,所以叫了繡娘來。”

“榴開百子。”蘭夫人臉色更是難看,“單這花樣兒,已經不妥了。”

“繡的倒是好看。”許媽指著那鞋,“若沒有上次那胭脂的事兒,我還真當外面那個能好心給咱小姐做鞋呢。”

“這不是一個人做的。”仔細檢視後的繡娘突然張口,“夫人,這雙榴開百子,和餘下幾雙鞋,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哦?”蘭夫人挑起眉毛,“看來李作塵是讓人騙了,估摸人家跟他說都是自己做的,他這會兒怕是還做著妻妾和美的好夢呢。”

繡娘眉頭緊皺,她把那雙榴開百子暫時放到一邊,轉身問許媽要李作塵以往拿回來的那些褥子和小衣裳。

“你要那些做什麼?”許媽好奇的問。

“我要是沒看錯,這鞋和那些東西,是出自一人之手。”繡娘也面露疑色,“就是那雙榴開百子的繡線,我瞧著也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