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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李疏其實也有心去小院兒翻找肅親王勾結李作塵的證據,但他不覺著此刻放任朱璃去作鬧是件好事兒。因此死死拉著朱璃不放手,又苦口婆心的勸了半日,總算讓這位姑奶奶消了氣。

朱璃氣的自己連喝了兩壺涼茶,等心火消下去了,她起身在櫃子裡拿出個包袱來,開啟讓李疏看。

“我約莫桂兒這陣子是沒功夫來的,但不知道伯母去不去鋪子,所以也沒過去。這點兒東西是我的心意,你下次什麼時候再去給姐姐請脈,幫我帶過去吧。”

李疏伸手略微翻動了一下,見那包袱裡放著兩個小肚兜,幾條圍嘴,外帶兩個抹額,都用了上好的料子,刺繡針腳齊整,顏色也鮮亮。而且朱璃心細,那肚兜、圍嘴上連個線頭都沒有,想必是怕孩子肌膚嬌嫩,磨著難受。至於那兩個抹額應該是給蘭麝做的,為的是怕產後頭受風。

“請脈還要再等幾天。”李疏看著朱璃笑道,“但明日我約了伯母去鋪子議事,不如你跟我一起過去了,親手送。”

朱璃眨眨眼,又趕忙翻出個笸籮來,那裡面是給蘭夫人做的一雙繡鞋。

“差的不多。”朱璃松了口氣,“今晚我不迎客了,給伯母做出來,明日一塊兒送去到便宜些。”

次日一早,朱璃換上了自己最端莊穩重的衣裳,頭髮用素銀簪子挽了,手上只帶著蘭夫人上次送的那對兒八寶赤金軟鐲,跟疏一起坐車去了蘭家香鋪。

蘭夫人今日果然在,李作塵原本也在二樓,但蘭夫人聽見李疏是跟朱璃一起來的,便打發李作塵去後院看著夥計裝貨。李作塵不明就以但很聽話的走了下來,正好跟朱璃李疏走了個對頭。

“李兄。”

“李兄。”

倆人都姓李,每次見面不是互稱李兄就是互稱李公子,李疏已經習慣了,此刻又是在樓梯上不方便施禮,因此只拱拱手,便側身讓開路,想讓李作塵先下去。

他是讓了,可他身後的朱璃一見李作塵便滿肚子是火,這會兒雖然是在蘭家鋪子裡,但朱璃那性子是壓不住的。她略微轉了轉眼珠,知道此時說出小院兒的事兒不合適,因此也衝著李作塵施禮,只是嘴裡的稱呼不是李公子,也不是姐夫,而是,蘭相公。

“蘭相公好。”朱璃粉面含春,聲音高,笑的甜。

此時樓下鋪面的夥計都在,金枝也站在二樓梯口那兒迎客。蘭夫人那屋房門開啟,所有人都清楚明白的聽見了朱璃這聲稱呼。

李作塵嘴角抽動,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應還是該冷臉。

“蘭相公是個正經人,想必不認得我,我與你孃家二哥倒是相熟。李二公子知情識趣,只可惜不是個長情的,最近我也少見他,不知道蘭相公可曾見過?若是見了勞煩替我帶個好,就說我和胭脂苑一眾姐妹都盼著他去呢。”朱璃平日在胭脂苑什麼樣兒的男人沒見過?此刻有心奚落李作塵,自然是什麼難聽就說什麼。而且她面上始終帶著笑,就跟平日迎客一樣,笑的又嬌又媚,就是說出來的話,格外難聽,偏還讓人找不到一絲錯處。

李疏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合該李作塵今日倒黴,碰上了朱璃這個煞星。他見李作塵實在尷尬,人站在進退不得,當下也覺著頗為解氣。但此刻不好就在這裡僵著,於是他轉身扯住朱璃的手腕,把人拖了上來。

“蘭相公可千萬替我帶到話兒。”朱璃被李疏一路往上拖,嘴還沒閒著,“我們胭脂苑茶水銀子是貴了些,可姑娘們都是好的,不說痴心一片,至少人乾淨,可莫要讓你孃家二哥再外面亂找人,鬧出一身病來,不是好耍子的。”

鋪面裡的夥計各個咬著舌尖憋笑,曾順也在其中,他背轉身體,假裝去拿架上的東西,實際上人已經笑的快抽過去了。

李作塵臉上先紅後紫,隨後又變得鐵青。他快步走下樓,什麼都沒說直奔後院兒而去。但他依舊聽到了夥計們的議論聲,還有曾順呵斥的聲音。

“都別說了,姑爺的事兒,不許背後褒貶。”曾順自己笑夠了,轉過身來呵斥夥計,他不是怕李作塵難堪,是怕影響蘭家的面子。

李作塵聽見的正是這句,他心裡越發覺著曾順一心向著自己,心裡不由得安慰了許多。

好在後院的夥計們沒聽見前面的熱鬧,李作塵深吸口氣,端起平日的架子,一步步走進了後院。他沒聽見曾順接下來的話,不然只怕要活活氣死。

“都說了不讓你們背後褒貶,還說。”曾順皺著眉,挨個拍著小夥計腦袋,“姑爺孃家的事兒別在白日裡說,省的夫人聽見生氣。”

等李疏拖著朱璃上樓的時候,金枝已經笑的蹲在地上起不來了。

李疏無奈,他不好去拉金枝,便用眼神示意朱璃,朱璃自己也忍笑忍得辛苦,前腳把金枝拉起來,後腳自己就跟人笑到了一處。

“還不快進來。”蘭夫人在屋裡也笑的前仰後合,她衝著朱璃招手,等朱璃進來了,又拉過朱璃的手,用力點了點朱璃的腦門。

“好利的一張嘴。”

“我就是氣不過。”朱璃撇了撇嘴,她雖然沒明說自己知道了什麼,但蘭夫人清楚李疏跟朱璃是好友,想必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跟他生氣犯不上。”蘭夫人笑著拍了拍朱璃的手背,現在在她眼裡,李作塵已經是將死之人了。

李疏見了禮,就默默的坐到一邊。他本來是要跟蘭夫人說那不負方子的事兒,但此刻蘭夫人跟朱璃兩個人正在看朱璃做的東西,又說長道短的聊著蘭麝和剛生的姐兒,他插不進話,也沒著急。

“我還留著東西給你。”蘭夫人招招手,玉枝抱了個大包袱過來放到了朱璃面前。

朱璃瞪大眼睛,這包袱比自己拿來的大多了。

蘭夫人親手把包袱開啟,又抖摟出裡面的東西給朱璃看。那是件兒大紅羽緞白狐狸皮裡的斗篷,羽緞上滿是銀線繡的梅花,看起來光華閃耀,跟領口處的珍珠扣交相輝映,既華麗又莊重。

拉著朱璃站起來,蘭夫人把那斗篷披到了朱璃身上,嘴裡絮絮叨叨的唸叨著。

“這是前年二月,一個北方過來的香販手裡短缺銀子,他說自己往來一趟不容易,所以拿手上的狐狸皮跟我換香。我看著白狐皮確實好,是咱們這兒難得的,就答應了下來。本來是給麝兒、桂兒、蜜兒一人做條斗篷穿,可桂兒那性子你知道,非說不愛穿大紅的,氣得我要死,就讓人收了起來。今日原本不知道你要過來,我還說讓李疏給你帶回去,正巧你來了,便直接拿走吧,否則白在家裡放著不是蟲蛀就是發黴。”

朱璃自然喜歡的緊,可她不傻,這白狐皮或許是前年的東西,但羽緞看著極新,想必是最近才趕著做出來,又特意繡了自己喜歡的梅花。她吸了吸鼻子,想行禮謝過蘭夫人,又覺著這樣顯得不親近。

“你少來。”蘭夫人退後兩步,滿意的打量朱璃,她這輩子生了三個閨女,平日裡最喜歡的事就是打扮自己女兒,可惜只有兩個讓她打扮,蘭桂只肯穿男裝,再不肯穿這樣新鮮的顏色。

現在認識了朱璃,人長得好看又乖巧伶俐,蘭夫人喜歡的要命,恨不得把這些年打扮蘭桂不得的憋屈都在朱璃身上找回來。昨晚兒晚上她拿這斗篷出來的時候還特意叫了蘭桂看,蘭桂一連聲的叫好,又出主意把原本的寶石釦子換成了珍珠的。氣的蘭夫人拎著她的耳朵罵了一頓,說她有心打扮別人沒心打扮自己,整日跟個假小子一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看見她穿一次大紅。

“等我成婚的時候。”蘭桂怕她娘真生了氣,當下涎皮賴臉的湊過去哄,“我成婚我就穿一身大紅的袍子,胸前帶朵大紅花,騎著個高頭大馬把媳婦兒,不是,把相公給您娶回來。”

“你說說,氣不氣死我?”蘭夫人讓朱璃把斗篷脫下來疊到包袱裡,自己抓著朱璃的手,學著蘭桂昨晚的那番話。

朱璃也氣的只翻白眼兒,倒是李疏聽見嘿嘿笑了起來。

蘭夫人和朱璃同時轉頭怒視李疏,李疏摸了摸鼻子又抓了抓耳朵,尷尬的低頭喝茶。

好歹他還知道自己有正事兒要做,於是喝了兩口茶,便清了清嗓子想說話,沒想到這會兒功夫朱璃和蘭夫人又開始說起李作塵來。

“我聽說他沒在,就想罵他來著。”朱璃氣的眉毛眼睛一起動,手也空抓了兩把。

“伯母我跟您說,我和桂兒、李疏跟過他,知道他那個養小孃兒的地方在哪兒,李疏還找藉口去搭訕過呢。”

李疏眨了眨眼睛,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第二次去小院兒的事兒朱璃不知道,不然怕是也要一併說出來了。

“哦?”蘭夫人挑著眉毛看向李疏,雖然她並沒把李作塵在外養的那兩個人當回事兒,但既然提起來了,也不妨說著聽聽。

李疏在心裡飛快的合算了一下,現在朱璃是根蘭夫人一條心的,自己半遮半掩的沒意思,倒不如坦白說出來,也好給自己博個好印象。

“是。”李疏點了點頭,把自己當日藉故跟月影兒搭訕和在月影兒身上聞到落胎藥味兒的事兒,一併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