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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李太醫打算給兒子診脈看病,前陣子李疏裝病之時曾自己給自己下過藥,雖然李太醫背後看了方子,知道沒什麼問題,但此時看見鼻血滴答的李疏,依舊有些不放心。

“你這身子也太弱了,還是藥物下的過重?”李太醫伸出手去想給兒子診脈,李疏不往上迎,反而連連搖頭。他自己按了按迎**,見一時還止不住,索性起身,再一次把腦袋扎進冷水盆裡。

作為一個醫術世家出身的太醫,李疏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兒,病是沒什麼病的,也不是藥的原因,說來說去,也不過是,沒出息罷了。

他心中有數,他爹則驚訝非常。

現如今這病,還能這麼治麼?腦袋扎冷水盆裡就能治療鼻子出血,這是疏兒的新發現?還是哪本古籍上寫的,自己一時間忘了?

好在李疏飛快冷靜下來,沒讓他爹再胡亂琢磨。

他起身抹了把臉,走回來,從他爹手裡拿走了醫案。

“父親。”

“嗯?”

“依我說,這些不必看了。”

李太醫皺起眉,李疏長出口氣,“這醫案祖父必然已經研究過多次了,我醫術不及祖父,您,是吧?”

李太醫想打人,但又實在沒有理由。

李老太醫確實醫術更好,不說別的,但說他這些年見過的病案,就比李疏和他爹多得多。

李疏也是擰住了,祖父都看不出來的東西,自己肯定看不出來。祖父設計讓自己看醫案怕也不是為了讓自己查探當日那位肅親王到底身染何病,而是要讓自己清楚這裡的始末和時間順序,以方便自己調查。

冷靜下來的他把醫案都仔細整理好,拉著父親出門,直奔李老太醫的書房。

這個時辰,李老太醫早該就寢,但李疏篤定祖父這會兒一定沒睡,說不定就在等著自己。

果然,李老太醫的書房燈火通明,桌上的茶溫度正好,顯然是換過幾次了,就等他們過來喝。

李疏也不客套,進屋問安後,直眉瞪眼的問起了當日之事。

李老太醫說的與他父親告訴他的並無差別,李疏聽了後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便把自己樹梳理出來的證據一一講給祖父聽。

“當日您與他交好,雖然不至於事無巨細都知道,但現在想來,在事發前,您二人也只有他出巡那段日子是不在一處的。”李疏皺著眉頭,“祖父,當日他具體去了哪兒?”

“我沒有問過。”李老太醫如實回答,“剛領了這個差事的時候,他跟高興,還特意請我吃酒。我們二人之所以能結交,是因為彼此都是落魄不得志的人。他雖然是肅親王的弟弟,但身無官職,以往也沒領過什麼正經差事,所以那次分外開心。”

“那他的差事,是怎麼得的?可有告訴您?”李疏眨了眨眼睛,人常說小人得志便猖狂,平日裡不受待見的突然有了這種出京的優差,想來心中必然志得意滿,當時他怕是也沒幾個朋友,那跟自己義弟透漏幾句,也是理所當然。

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李老太醫有了些年歲,一時回憶不起來,他自己站起身,也不要人攙扶,在書房裡來回踱步了一注香的功夫,才想起來。

“應該是當時的肅親王在聖上面前給他討來的。”

“哦?”李疏偏頭挑眉,“如此說來,那位肅親王對他不錯啊!”

“對他確實不錯。”李老太醫坐了回來,“我現在想來,他當日雖然沒什麼正經差事,但出手闊綽,穿戴豪華,若只是個不得寵,沒人搭理的庶子,怎會如此?”

李疏點了點頭,王府庶子身份尷尬,當時老王爺已去,他生母沒名分也就指望不上,還能衣食無憂出手闊綽,那只能是繼承了王位的兄長厚待與他了。

“那當時,他可曾跟您抱怨過自己的哥哥?”李疏皺眉問道。

“抱怨過的。”李老太醫嘆了口氣,“他曾說過,自己這位嫡子出身的哥哥並沒什麼才學本事,只是仗著母親出身世家能做王妃,自己又會投胎,所以才得了王位。他認為當時的肅親王在防他,不肯讓他為官,也不肯送他去軍中,導致他到了當時的年紀還沒什麼官職在身。我說你有吃有喝有銀子,就做個閒散富貴人多好?他卻說,他的抱負,不止於此。”

聽見這些,李疏不由得想起李作塵來,一樣身為庶子,一樣鬱郁不得志,又一樣被人厚待,只可惜,都是一樣的不知感恩,更不知足。

“祖父,當日肅親王生病後的醫案我都看了,確實看不出問題,那他可曾在您面前說漏過什麼?或者,病人可曾說起過什麼,哪怕細枝末節,只要您能想起來,就都說給我聽。”李疏抿了抿嘴,他覺著當初的那位肅親王應該是寬厚之人。祖父是弟弟引薦而來的,那麼一定會禮遇與他,說不準還會攀談幾句。

“疏兒。”半晌沒說話的李太醫開口,他剛才已經看出父親有些疲乏,這回憶過往是勞神之事,越累就越想不起來。

“天色不早了,你祖父年紀大,恐怕吃不消,不如咱們先回去,讓你祖父好好休息。否則頭腦昏沉,也想不出什麼。”

李疏趕忙看了眼漏壺,他面有愧色,起身衝著李老太醫拱手行禮。

“祖父,疏兒糊塗了。您先就寢吧,咱們明日再說。”

李老太醫還想勉強支援,但拗不過兒孫,只好去休息。

李疏先送了父親回房,隨後自己揉著眼睛打著哈欠,也回了院子。

他現在覺著,自己已經距離真相不遠了,而且,他應該很快就能再見到桂兒。

“這是我請人給姐兒做的。”李作塵抱著蘭姐兒,用手指輕掛蘭姐兒鼻尖。

蘭姐兒是個不吃虧的脾氣,哪怕她爹笑眉笑眼的,她也飛快的抓過李作塵手指,啊嗚一口咬了上去。

還沒到兩個月的孩子,沒長牙。肉肉的牙床磨在李作塵手指上,非但不疼,反倒引得李作塵大笑起來。

蘭麝在一邊兒看的又好氣又好笑,她上前想抱走蘭姐兒,但李作塵半轉身體躲了過去。

“讓我再抱會兒。”李作塵笑吟吟的。蘭姐兒已經吐出了他的手指,他反倒又點了點蘭姐兒的腦門。

蘭姐兒被激怒,再一次抓住了李作塵的手,不過這回不咬了,改成了自己最擅長的摳挖。

李作塵的手瞬間破了兩處,疼得他皺了皺眉,抱著蘭姐兒的那只手在下面暗使力氣,擰了一把。

蘭姐兒大哭起來,李作塵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佔了便宜,你還要哭?”

這會兒屋子裡只有她們三口人,李作塵剛才進來的時候,就打發瑞珠和張媽許媽出去,他是府裡的姑爺,雖然瑞珠她們幾個都知道這人行事不正派,但尊卑有別,目前還不能當面翻臉。

不過三個人都在外間屋候著,聽見蘭姐兒的哭上,張媽掀簾子就走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從李作塵懷裡抱走了姐兒。

瑞珠緊跟在張媽身後,她先看了看姐兒,隨後又看了看蘭麝,見除了姐兒哭之外再沒什麼不妥當,便又退了出去。

“你來的正好。”李作塵雖然心裡不高興,但面上沒露,還直接指了指張媽,又指了指蘭姐兒剛才哭鬧時弄掉在地上的那個肚兜。

“把這個給姐兒換上看看。”

張媽手裡抱著孩子沒法彎腰,許媽走進裡間屋撿起來,拿到手就誇了一句。

“好手藝,好鮮亮。”

蘭麝也湊過來細看,那肚兜上的蝴蝶翅膀閃著銀光,隨著變換角度光芒閃爍,那蝴蝶就像要飛起來一樣。

“姐兒,看,這是爹爹特意給姐兒買的呢。”蘭麝心裡高興,她一直怕李作塵不喜歡蘭姐兒,雖然前些日子也抱過哄過,但蘭麝初為人母十分敏感,她能看出來李作塵心底的不快。這事兒一直在她心裡沉甸甸的壓著,直到此刻,才算徹底放心。

一件肚兜兒,再貴也花不了多少銀子,難得是這份心意。當爹的喜歡打扮女兒是好事,這才證明他把姐兒放在心上了。

“怎麼聞著還有股子藥味兒?”許媽微微皺眉,把肚兜湊到鼻子前面。

“是艾絨。”李作塵心裡更不樂意,這肚兜是月影兒做的。他拿走的時候,只差帶子沒縫上。是他出去另外找了繡娘縫帶自,後來月影兒告訴他,那肚兜裡放了艾絨。他當時之所以匆忙拿走,一是怕月影兒懶怠,把東西放哪兒不知道何時做完,二也是信不過月影兒,怕月影兒在裡面放什麼不妥的,或者遺漏針線傷著姐兒,會影響他的計劃。他也問了娘,娘說女孩子用艾絨好,省的日後宮寒。現如今許媽那副樣子,活像他要害姐兒一樣,實在可恨。

“三郎心細。”蘭麝也拿過肚兜聞了聞,艾絨的味兒很大,衝的她微微皺眉。

許媽和張媽放心下來,趁著蘭姐兒不哭了,趕忙給蘭姐兒換上。

誰知那肚兜才一貼身,蘭姐兒就又哭了起來。

“餓了?”蘭麝解開衣襟,又瞥了李作塵一眼,那意思就是讓李作塵出去避避。

可李作塵老神在在的坐著,只當沒看見。

蘭姐兒哭的哄不住,蘭麝也顧不得了,把孩子接到懷裡準備餵奶。可蘭姐兒不肯吃,只手腳亂蹬的大哭。

“小孩兒鼻子嬌,也可能是覺著晃眼睛。”張媽笑了笑,拿過剛才換上的肚兜,蓋到這件兒肚兜上。

蘭姐兒哭聲止住了一瞬,再哭起來的時候,比剛才的聲音還要大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