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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屠仙令秘辛

烏雲悄悄攏了過了,遮住了那彎月色,樹林裡散發著濃重的血腥。

羅敏然面上一片蒼白,面頰邊沾了幾滴血液,眼睛紅的像要沁學,緊緊咬住牙關,她靈力所剩無幾。

身上代表玉嬋宮弟子的藍色紗衣有大片血跡,有不光是她一個人的,還有她師妹們的。

隨她入圍獵場的玉嬋宮弟子除了她和敏荷以外都死了,平日裡活色生香的一個個熟悉的臉龐,現如今都沒了氣息倒在血泊中。

恨自己沒能力保護,也恨對面那個冷血殘忍的殺手。氣血翻湧喉間又湧上一絲血腥,終是忍不住吐了出來,她靠在一顆樹邊,勉強支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倒下。

敏荷哆哆嗦嗦祭出幾個八卦袋,強撐著一口氣沙啞的喊:“你要妖丹就拿去!拿了妖丹,放了她和敏然師姐罷!”

那人不為所動,並沒有去拿妖丹的意思。

羅敏然頹然開口:“他不為妖丹。”

敏荷轉頭紅著眼看她,卻覺得喉間一涼,瞪著眼再說不出話來,就倒在血泊裡。

羅敏然淒厲的喊一聲:“不要!敏荷!”

可喊叫已經無濟於事,敏荷就這麼面朝著她,瞪著的眼裡皆是恐懼,伸手捂著脖頸處的傷口,鮮血依然漱漱的往外流。

她想說什麼卻只能發出唔呃的聲音,不等羅敏然在做反應,便氣息全無。

傷心加憤恨到極至,讓她一時竟哭不出來,手上攥緊了劍柄。

這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不說原因就動手,師妹們都死於他的劍下,她也重傷。

他不可能認不出她們是玉嬋宮的弟子,直接仙門子弟下殺手,而且不說緣由,羅敏然死也想死個明白。

她抬頭狠狠盯著面前的人,抬袖擦了擦唇邊的血,問:“我知道我也難逃一死,但想知道原因,你為何殺我們?”

那人嗤嗤笑了,雖是長了一張好皮囊,可在羅敏然眼裡,這張臉和笑聲都如惡鬼一般。

“你怎麼知道你要死了?”他帶著一絲輕蔑看著羅敏然,彷彿剛才對玉嬋宮弟子痛下殺手的不是他,他剛才做的事情就和穿衣吃飯一般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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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你,誰去告訴你們宮主是我殺的人。”

那人將劍收入劍鞘,緩步走向她,羅敏然周身發冷,哪有心思去想他說的話,只想手刃眼前之人給師妹們報仇,拼死去運靈力想提劍刺過去,

卻又咳了一口血上來,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住,倒在地上。

失去意識前她聽見那人說:“記得告訴你師父羅水悠,天宵宮的冤魂回來了。”

暮擎峰提前閉山的訊息已經傳開了,人們紛紛猜測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一時間人心惶惶。

鸞泊一夜未眠,師父於寅今天和他說的話讓他頗為震驚,加之閉山的訊息擔心盞盈她們三人,他半夜起來拄著紫金禪杖獨自往暮擎峰後山山門去了,只盼能早點見到她們平安歸來。

這麼多年了,於寅頭次說起往事,他曾是逐蒼宮前任掌門的愛徒,在於寅還很小的時候,他和於晨被撿回來,給他倆取了名字,從此開始了修仙之路。

於寅雖頑劣,但天資過人,當時各門派紛紛猜測於寅將是逐蒼宮下一任掌門。

可他自己並不在意,也不想做掌門,一心想著遊山玩水,仗劍天涯。

之後在圍剿魔頂前幾年,他因為犯了門規而被逐出山門,自此在沒有回去過。但犯了什麼鸞泊不好問,於寅也不想說。

鸞泊只知道,於寅被逐蒼宮除名那年就是他遇到於寅那年,若不是有這麼一遭變故,恐怕他當年早就死在野獸嘴下了,之後的盞盈,千歌,霖幻恐怕也沒有活路。

還有圍剿魔頂一事,魔頂被圍剿那年他剛九歲,那時盞盈和千歌剛被撿回來,也是他們剛到雲中。

於寅每天被幾個奶娃娃吵的頭疼,突然有幾天消失了,只留下一些吃食給他們。年幼的鸞泊還以為於寅被他們吵跑了,不會再回來,日日帶著四歲的盞盈和三歲的千歌在雲中的一顆大槐樹下拜,祈求於寅可以回來。

也不知是不是心誠則靈,於寅在他們食物吃完的時候果真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剛會走路就能拆家的霖幻。

現在想來,當時師父於寅應該是因為圍剿魔頂一事而下山的,但於晨掌門說師父當年並未參戰,又是為何。

再就是屠仙令,修仙人士不會不知道當年魔頂的屠仙令,但此物究竟是何作用,鮮少人知。

回想於寅當時的神情,他目光深遠,讓鸞泊看不透,於寅說說:“屠仙令其實是倆塊魔器,乃林歸涯所創,擁有無上魔力,不過只有修為頗高的修魔者才能堪破使用。所以仙門中人要它無用,毀了才好!”

這也明白了為何屠仙令現世能給仙門造成壓力,如今得了其一,鸞泊問:“那方才師父為何不勸說逐蒼宮掌門毀了這塊屠仙令?”

他不能直呼前輩名字,也不好叫師叔,畢竟於寅已不屬於逐蒼宮,只能稱於晨逐蒼宮掌門。

於寅嘆了一口氣:“哪有那麼容易就毀了,若真如此,幕後之人也不會這麼堂而皇之的放出這塊屠仙令。”

他似頗為無奈的閉眼,輕聲道:“林歸涯煉製屠仙令時注入了一個人的神識,不知哪裡出了岔子,他也沒想到那神識割裂開來,煉製出了倆塊,這倆塊無論哪塊有異動另一塊都會感應到。如果摧毀一塊,那寄予這塊的意識就立馬躲入另一塊裡,在分裂出一個一模一樣的。”

鸞泊一時說不出話來,拿人的意識煉製魔器,以他的認知,不知怎麼評判這事,只道:“那就是說如果要毀掉屠仙令,必須倆塊同時毀掉?”

於寅依舊未睜開眼,答:“倆塊屠仙令聚在一起時被魔修使用,威力不容小覷,根本沒人抵擋的了。當年圍剿魔頂時,林歸涯並未使用屠仙令,否則當時的仙門百家沒一個能活。”

鸞泊在不語,這些往事他不好評價什麼,至於林歸涯為何在生死關頭沒有使用倆塊屠仙令的力量,於寅只說,大概是他太自信了。

鸞泊倒是不信於寅說的這句,不過究竟為何,恐怕也只有林歸涯自己清楚了。

他行動慢,走了約一個時辰,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他以秘術召出幾隻發光的蝴蝶,那發光的蝴蝶撲稜著翅膀向前飛照亮了一截路,鸞泊看見前面有方石頭,走過去先休息一下。

剛彎下腰鼻尖就捕捉到一絲血腥味,身為醫者他本能的順著味道看去,發光的蝴蝶悠悠的飛過去,落在躺在路邊草叢的一個女子的額上。

鸞泊踉蹌的走過去,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後又握住她腕間的脈搏,發現這女子氣息微弱,受了重傷靈力流失過多。

復又觀察起來,見她雙眼緊閉,藍色紗衣上血跡斑斑,頰上也沾了血。

鸞泊蹙眉,“玉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