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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半個世界(下)

“隔離?”任白越發疑惑了。

“是的。”她回答,“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物種繁多,但是能量資源共享,為了能更好地管理以及分配資源,統治者將所有生活在管轄範圍內劃分為【首腦】-【領主】-【城主】-【上等民】-【次等民】-【遊民】-【隸從】-【奴隸】-【罪犯】。”

地圖畫布上出現了這些字眼,以及相對應的圖畫。

“每個世界公民在加入或者誕生於內部世界後都要經歷一次官方人員的一次異能測驗,根據不同的潛力以及家室第一次進行劃分為【隸從】及以上的身份。每個世界公民在生活至成年後,則會再次接受二次評定,根據個人成就以及過失記錄,進行身份的二次劃分。”

“能夠自食其力的人才在這個社會擁有地位,那些終日無所事事,妄圖不勞而獲的人最後都會遭到身份評定降低等級的處置,從【遊民】到【隸從】,從【隸從】到【奴隸】等等,至於【罪犯】,自然是犯下罪行的人會被判處的身份,會受到比【奴隸】更加難堪的對待。”

說道這裡,圖畫上浮現出一些正在受刑的人的畫面,有挑著兩箱大石還帶著鐐銬走路的,有全身皮開肉綻仍然被呵斥勞作的,也有正被推上行刑架或是被幾頭異獸分屍的……

任白看著這一幕幕,心下百味雜陳。這與現實世界史書中記載的種種酷刑毫無二致,甚至更加嚴苛恐怖。

“難道在十八歲以後,每個人的身份就永遠被定義了嗎?”任白看著圖畫的變化,皺眉問道。

“當然不是,你還沒聽我說完。”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世界的法則,雖然嚴苛,但是重在公平。你可能出生在【上等民】的家庭,出生便擁有【次等民】的身份,但是到了成年的第二次檢測,如果你只是在良好的家庭環境中終日無所事事,仍然會降低身份,甚至是被強制剝離家庭,流放到城外。而在第二次檢測後,如果達到標準,也不可掉以輕心。官方人員隨時可能突擊檢查,而且,在整個社會中,還有【天眼】的存在——代表這個社會最高級的監察系統,時時刻刻記錄每個人的資料,每個人的行為舉止都被記錄在案,一旦突擊檢查發現有異常,結果可想而知。”

她語氣沉重,目光漸而凝肅起來。

“可是這樣的話,豈不是連半點個人隱私都沒有?那那些私人的事情,豈不是都會在官方人員檢查的時候被檢察人員全部目睹?”任白難以理解這種監察制度,整個人完全像是生活在透明之中,沒有任何隱私,時時刻刻被人看得一清二楚,這又怎麼能叫做生活呢?

“有序制度的代價就是犧牲自由,而且,官方人員在監察的過程中只是起到處罰的作用,真正對監察記錄進行稽核判斷的是早就預先設定好的人工智慧。所有資訊也經過最高級加密,哪怕是統治者想要觀看,都需要議會經過審議,非必須情況不能啟用。”

任白吃驚,這個世界社會的科技發達程度已經遠超他的想象,先不說全方位的細節監控,但是能夠稽核處理這樣龐大資料庫的人工智慧,以現實世界的科技就根本不可能做到。

這真的只是一個遊戲嗎?任白細思極恐,完完全全的一個不識廬山真面目。可是為什麼自己到現在都沒有察覺一點端倪呢?從裴旻,到被使徒們坑害,到逃亡至此,這個世界的高科技似乎完完全全沒能體現在自己的眼前。那,她又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呢?

疑惑之中,任白不住地打量起眼前的“樹靈”,是女人的模樣,但是任白對她的真實身份仍然存疑。

“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所說的這些有所疑惑。”她頭也沒抬,直接點破了任白心中所思。

任白一驚,自己難道表露得如此明顯嗎?

“你不必要驚訝,在這個靈魂實質化的空間,我雖然沒有辦法參透你到底在想什麼,但是你的魂質則會隨著你的情緒波動而改變。”

“什麼!”任白驚呼,原來如此,怪不得自己總是有一種被人看透的感覺,在魂冢也是這樣。

“看來他……你對靈魂也還是一竅不通啊。”她微微一笑,似乎意有所指,“那我只好好人做到底了。”

“靈魂作為這個世界最重要的能量載體,它的作用可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容器。在這個世界的生物,哪怕是不同種族使用不同語言,如果維度能量足夠強大,靈魂足夠強大,也可以透過建立靈魂連結來進行交流。同時,弱小的靈魂可以寄宿在強大的靈魂中,前提是較強的靈魂體需要自主同意,並且擁有實質化靈魂——魂質,作為載體。這時,宿魂和主魂就能夠擁有共享視界,共享思維,共享感知的能力,當然,開啟條件也極為苛刻,需要極高的契合度。”

講到這裡,任白大抵明白了,原來裴旻算是寄宿在自己的靈魂當中,嘶——可是似乎自己並沒有主動同意啊?這裡卻是有所不同了。

“當然,我大致知道你的情況,他是透過秘術寄宿的,因此可以直接進入,不需要你主動同意。當然,這個秘術的使用者至今沒有能夠完整存活下來的,不是記憶完全破碎,就是身死道消。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用的,因對於它的使用後果,哪怕是他本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達到正常寄宿的效果,那還有待驗證。”

“繼續說回靈魂的功用,除了作為載體與交流工具,它還能夠直接表徵一個人的潛意識情緒波動,這不是能夠自主控制的。在你潛意識感覺興奮受刺激的時候,靈魂的色澤會變亮,而消沉萎靡的時候,則會黯淡。我就是根據這個粗略判斷你的情緒變化。善於使用靈魂的,甚至能夠將靈魂投入到戰鬥當中,往往能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最後,是有關於靈魂的成長,這是基礎需知的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一再強調,“每個物種的靈魂都具有成長性,它的上限一部分由先天決定,一部分由後天決定。比如你,先天擁有極純的實質化靈魂,可是後天修養卻比三歲小孩還差勁,連基礎的靈魂自主給養你估計都還不會。”

聽到這裡,任白一臉紅,雖然他是靈魂狀態。靈魂色澤於是亮了一些。

“每個靈魂都需要後天的自主給養以及被動給養,被動是透過整個世界中存在的能量一點點地滲透進你的身體,而主動則是透過輔助科技手段以及秘術等等進行吸取補給,可以從自然中獲取,邪門的甚至可以吸取同階級的維度能量進行轉換,當然,這是被禁止的。”

任白啞然,這聽起來怎麼跟武俠小說,吸星大法一樣。被動給養聽起來又跟向日葵似的。

他發問道:“那你說的戰鬥是怎麼一回事,這個世界也存在戰爭嗎?”他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失言,怎麼會問出這麼傻的問題,這可是遊戲世界啊,雖然現實和平,但是這裡為了滿足玩家激情需求,肯定有戰爭的啊。

不出所料,澤拉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但仍然十分耐心地為他解惑,“當然,就如之前我所說的,你現在和我所在的位置,只是屬於半個世界罷了,而我剛才給你描述的那些條條框框規規矩矩,是屬於另外半個世界的。”

說到這,她一正色,“既然你迫不及待,那我就直入正題了。下面要講的,自然是關乎你的現況。”

“前面所說的,是屬於澤雷森大帝領導下的主世界,也就是另外半個世界。它的面積要遠遠大於我們所處的這半個世界,雖然有眾多國度存在,但是各個國度都聽從澤雷森大帝的最高級統一領導,只在必須時刻生效,這些的追本溯源還需要你知道【禍戰】與沙南的事蹟,我就不贅述了。這些國度平日都是各自為政,互不干擾但公用一部法律。而在此之外,各個國度的人都會把流放的‘低等民’集中在維度能量較為荒疏的郊外,時間一長,人數自然多了起來,在一點點地拓荒之下,就演變成了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半個世界。”

任白恍然,“這麼說來,你……包括這些住民,其實都是都城流放的‘低等民’?”

“大抵如此。”她回答,“但是有些人則是這裡土生土長的,是流民的後代。他們中的一部分,沒有因為父系母系的基因等級低下而受到限制,反而能夠在這種嚴苛的環境中誕生更加強大的靈魂,獲得更加純淨的維度能量,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就是這個道理。”

“就是說,定數之中也有變數?”任白問。

“沒錯,你就是沙南所認為的最大的變數。”她開口道。

任白對於沙南這個名字,略有記憶,自己似乎在魂冢的時候接受過他遺留的記憶,但當時自己還是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又經歷了這一系列事,自然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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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我?”他只好這樣問。

“不知。”這也是她第一次沒能給出回答。

她轉移了話題,繼續下去剛才沒說完的話,“像這一類人,被稱為【異變者】,他們的異能會在自然嚴酷環境的選擇之中變得更加強大,因而獲得了超乎常人的武力。再加上祖輩傳下的,對都城政府的怨念,也自發開始擁有了武裝力量,他們後來自稱——【革命軍】。”

“就是他們!”任白大呼,自己差點命喪黃泉,就是被這群人坑害的。

“不,陷你於險境的另有其人,真正的革命軍不是那些所謂使徒。”澤拉示意他冷靜下來,木棍再次點指一筆。

“這半個世界事實上另有玄機,我自從被從主城流放至此以來始終在研究,在大荒原的中央部分,是我們這裡的位置,也是革命軍舊時的駐地,最早的這個地方,本來是只有白森林的存在,面積也與現在的白森林相同。”

“但詭異的是,在經過漫長時間的演變,在森林的另一側,竟然出現了與白森林完全相異的黑森林,如同映象一般,但投映的卻是過往存在的白森林,不管是其中的生物還是樹木的構成。最可怕的是,當時我準備出手清除這片森林的時候,竟然連我的映象投映都出現了,雖然是過去的我,實力也有所不濟,但是我卻絕無完勝的機會,更別說清除……因此我懷疑……”

“你懷疑,我遇到的革命軍的組成,也是舊日革命軍的投映,只不過被黑化了?”任白在她還沒說完,就接過話去,這一發現實在是驚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生活在自己過往黑暗面的另一邊,隨時有生命危險。

“沒錯。”她點點頭,任白的悟性很高,也無需她贅言,“他們崇拜黑暗的神,履行黑暗的教義,引你過去,恐怕就是覬覦你身上高純度的靈魂。”

“那……你呢?”任白戲謔一笑,知道了這麼多,既然靈魂能夠給養,她既然擁有能夠自成靈魂空間的能力,那麼奪取靈魂能量也應該不在話下。

想不到,澤拉對任白這樣失禮的發問,竟然也不惱,只是一愣,而後便給出了回答,“我之所以是這裡的樹靈,就是因為我本身早已死亡,而靈魂不朽,此時的我雖然保留死去的我的記憶,但經歷了歲月的長流淘洗,早就不再擁有那些對實力增長渴求的慾望。我存在的意義,僅僅是為了責任。”

說罷,她便也不多言,收起了手中的木棍。

“這個世界於你所知仍然廣袤無垠,我能告訴你的僅僅這麼多。我的責任已盡,你也該醒了。”

任白這才反應過來,這次奇妙的談話竟然到此結束了,彷彿時間長流,又彷彿靜止於一刻。

在任白看來,這個遊戲世界越來越撲朔迷離,正是知道越多越發感覺到自己的渺小。不過,澤拉的話,至少給了自己一個初步的概觀,讓自己能夠更好地深入這個世界,尋找那所謂的【火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