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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藏木於林

我和侯文宇一起走回琉璃館,可是一路上他都默默不語,始終不肯告訴我,他所發現的那個秘密。

在我不斷地追問下,侯文宇在穿過琉璃館的正門時,才輕輕說了四個字。

“藏木於林。”

“這是什麼意思?”我撓著已經溼透了的頭髮問道。

侯文宇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走至正廳,然後再次提議道:“我們再去馮悅桐的房間裡看看?”

“嗨,那裡有什麼可看的?”

“未必。”

“再說了,咱們手裡也沒有馮悅桐客房的鑰匙呀?”

“她的房間可沒有上鎖。”侯文宇解釋道,“付大姐在發現馮悅桐消失的時候,說的很清楚。”

馮悅桐被害的屍體,我已經見過兩次,每每想起那顆恐怖的頭顱我的心臟都彷彿會停止跳動。

“我……我有點累了。”

侯文宇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握住我的手說道:“孟學洲,你對推理小說研究的很透徹,這個時候可不能退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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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你侯文宇自己想去,為什麼非要給我戴高帽呢?

侯文宇又說道:“何川這次面對的處境可比昨天麻煩了不少,我覺得這並不是一種巧合。”

我不屑置辯,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侯文宇,他的這種說辭頗有陰謀論的意味。

侯文宇見我沒有說話,於是問道:“孟學洲你玩微博嗎,或者泡沒泡過論壇?有些人就是那種披著馬甲帶節奏,專門混淆視聽的。”

“你是說黑粉?”

“呃……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你的意思是,在我們所有人討論案件的過程中,有人說謊了是?”

“是的,但也不全是,兇手可能是故意沒有提到一些細節,像是要故意隱瞞什麼關鍵性的證據。”侯文宇說話的時候,眉毛逐漸緊促在了一起。

“跟馮悅桐的被害有關?”

“也許吧,只是一種感覺,我們似乎一直都在被兇手牽著鼻子走似的。”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我看了馮悅桐的屍體和仝凱的屍體,即便是兩個殺人現場也都有或大或小的漏洞。然而我們對兇手的身份仍然一無所知……孟學洲,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侯文宇說的很有道理,雖然兇手的殺人手法非常厲害,可是兩起兇案現場也都留下了不少線索,這對我們偵破案件原是很有幫助的。

可是現在我們還是毫無頭緒……

“這跟馮悅桐的房間又有什麼關係?”我問道。

“我跟何川的想法不大一樣,我認為水上屋並不是兇手殺人的第一現場。”

“為什麼會有這種判斷?”

“孟學洲你沒發現嗎?如果馮悅桐也是被兇手用鈍器擊中頭部死亡,那麼水上屋裡也應該會留有噴霧狀的血跡。”

侯文宇的判斷與我不謀而合,難道馮悅桐的客房才是真正的第一現場?

我倆趁著走廊沒人,悄悄地走近馮悅桐的房間,可是剛一開門,卻看到何川正站在馮悅桐的床前沉思著什麼。

“何川你怎麼在這?”我推開門小聲問道。

何川抬起頭對我們的到來有些驚訝:“你倆怎麼會過來?”

“我們也想來馮悅桐的房間再看看啊。”侯文宇站在我身後回答道。

何川點點頭道:“你倆進來,再把門關上。”

看到何川專注的樣子我心裡樂開了花,慶幸他還沒有放棄對案件的追查,不知怎的,自己也忽然變得精力充沛了起來。

等到侯文宇走進房間,我將房門快速掩上,興高采烈地說道:“我以為你被胡達打擊到了,沒想到你還挺堅強的!”

“他?”何川輕蔑地笑道,“其實我並不會在乎他的任何想法。”

這個何川真是嘴硬。

我環顧四周,馮悅桐的房間非常整齊也非常乾淨,有點像是被客房人員重新打掃過的樣子。

侯文宇向何川問道:“只是……你站在這裡幹嘛?”

何川有些尷尬地答道:“我回到房間裡想了想,發現之前的推論有所偏差,馮悅桐應該不是在水上屋被人殺害的……”

“所以你才會到馮悅桐的房間裡?”

“是啊,我懷疑這裡有可能是殺人的第一現場。”

一聽此話,我立即豎起大拇指稱讚道:“何川可真有你的!”

話一說完,我就看到侯文宇蔑視的目光,彷彿是在說自己也做過相同的推論。

我沒有理會侯文宇,而是焦急地向何川問道:“有什麼發現沒有?”

“我發現一個疑點……”

“什麼疑點?”

何川指著我的身後示意我將房門反鎖,等到一切就緒,何川才緩緩開口道:“我們起初發現馮悅桐的屍體躺在水上屋的角落裡,便判斷馮悅桐是死在水上屋的,死因則是透過頭顱的損傷判斷是被鈍器擊打頭部死亡,這沒錯吧?”

“沒錯。”我和侯文宇齊聲說道。

“你們想沒想過,這有點說不通?”

“哪裡說不通?”

“在此之前已經發生過一起殘忍的命案,每個人都龜縮在自己的房間中,不願意出來。馮悅桐如此機敏,又怎麼會冒冒失失地獨自一人去往水上屋呢?”

何川原來是這個意思,果真還是跟我和侯文宇的思路不大一樣。

“所以你就來這裡了?”侯文宇聳了聳肩。

何川若有所思地問道:“你們倆在現場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疑點?”

我看了看侯文宇,可是他依舊閉口不言。

我只好接話道:“是什麼疑點?”

“馮悅桐腳上的鞋子不見了……”

正當我苦苦回憶水上屋的殺人現場時,何川忽而俯下身去,從雙人床的床底找出了一雙女士涼鞋。

我定定地看著那雙坡跟涼鞋,想起在剛上島的時候,馮悅桐就是用這雙金色的涼鞋搭配她的綢緞衣服的。

沒錯,這一定就是馮悅桐的涼鞋。

看著何川手中的涼鞋,我略有遲疑地問道:“難道說馮悅桐是死在了這個房間裡,她的屍體在死後被人移動過?”

“我就是這個意思。”何川抬手指向床面,“如果我開始的推理沒有錯,馮悅桐是被兇手用鈍器砸死的。那麼之前的這個結論又和現在的第一現場的產生了巨大的矛盾,因為我們現在所在的房間裡,根本看不到一絲血跡。”

我張開嘴巴不可思議地問道:“那……那麼馮悅桐究竟是怎麼死的?”

何川看了看我和侯文宇,然後沉聲道:“馮悅桐實則並非是被鈍器砸死,而我想兇手想要掩飾的,就是致馮悅桐於死地的,那個致命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