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禎國三人再次推門而入,此時距離他們上一次離開病房,只不過隔了二十分鍾。
坐在病床上的被害人忽而抬起頭,他見有三名陌生人進入房間,馬上咧開嘴笑道:“你們好,警察先生!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徐禎國只是冷冷地“哦”了一聲,便坐在了旁邊的床位上。
雖然徐禎國沒有提問,可是被害人還是自顧自地解釋道:“我昨天跟護士小姐說過,想要跟一名警察見上一面,沒想到今天竟然一次來了三位警察,真是太榮幸了!”
徐禎國翻看著床上的案卷,沒有說話,倒是何禮站在床尾用非常快的語速說道:“你找警察的原因是因為你想報案,可是你自己卻不知道要報什麼案,是這樣沒錯吧?”
被害人驚訝地張開嘴,充滿敬畏地看著何禮,好像自己的內心都已經被對方看透了似的。
“你叫什麼名字?”何禮口氣生硬地問道。
“我叫……我叫蘇昊。”
“那你的父母叫什麼名字?”
被害人撓著頭回答道:“我不知道……”
“為什麼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叫蘇昊,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叫什麼?”何禮已經開始厭煩這種喋喋不休的交流方式,他的語速還在不斷加快。
“我真的不知道。”
“好,那你自認為你是從韓國來的外國人吧?”
被害人再一次驚訝地點了點頭。
何禮不知道被害人為何執著於韓國這個國家,但是徐禎國進門前囑曾咐過何禮,讓他把這兩次遇到過的問題全部都詳細地再問一遍。
雖然何禮不清楚徐禎國讓他這麼做的理由,可他還是依舊照辦了。
“你既然在韓國生活,那你能說出十個韓國城市的名字嗎”
“漢城、釜山……”
被害人揉著太陽穴痛苦地思考著,可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我只能想到這兩個城市,其餘的說不上來……”
“你能說出十個中國城市的名字嗎?”
“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杭州、西安、蘭州、甘州、拉薩、哈爾濱、武漢、長沙……”
“好了,夠了,你已經說了十二個城市的名字。”何禮又問道,“為什麼你對中國城市如此熟悉,卻又對韓國城市難麼陌生?對於這個問題你怎麼解釋?”
被害人木然地看著何禮。
“好,你既然解釋不了,我們再換一個話題。你真的是韓國人嗎?既然你自認為是韓國人,那你會不會說韓語?”
被害人驚恐地看向四周,拼命地搖著頭:“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麼?怎麼知道這麼多關於我的秘密?不不,你們不是警察,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林威見狀,連忙衝到被害人身旁安撫住他:“你不要害怕,我們確實是警察,可能這位警官的問話方式你不太適應。沒關係,你先冷靜冷靜。”
林威說罷向其出示了警官證,被害人這才又重新冷靜下來,但是堅決不同意何禮繼續問話。
被害人雙手揪著薄被的一角問道:“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威,警官證上寫著我的名字。坐在床上的大哥叫徐禎國,我身邊這位叫何禮。”
“幸會幸會。”被害人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伸出手說道,“林警官,能抽您一根煙嗎?”
林威爽快地拿出兜裡的煙盒,遞給被害人一支煙。
被害人接過香菸狠狠抽了兩口,又開始盯起林威手上的煙盒。
林威隨意地舉起煙盒:“這是本地煙,沒見過吧?”
被害人搖了搖頭,忽然一驚:“本地?那我,我現在是在哪裡?”
“這裡是右江市,你正在右江市中心醫院裡。”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摸摸你的腦袋。”林威指著被害人的頭部說道。
被害人摸到自己頭上的紗布,變得驚慌失措:“林警官,我這頭是怎麼了?”
“你自己感受下,除了頭部,你還有哪裡不舒服?”
被害人一邊撫摸自己的上半身,一邊回答道:“我的胸口有些不舒服。”
“那就對了。你兩個月前在右江市的南湖公園被人用鈍器砸中腦袋,又被銳器刺中了胸口。還好你前胸的刀口偏了一點,沒有刺中要害,而且被人及時發現,這才保住了你的命。不過你的大腦因為被鈍器重擊過,造成腦組織損傷,致使你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
被害人像是聽故事一般聽著林威的敘述,彷彿這件事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何禮盯著他天真的臉龐很久,確定他的表情並不是假裝出來的。
末了,被害人才問道:“是什麼人想要殺我?”
“你被發現時全身赤裸,現場沒有找到任何證據,通告發出了兩個月也沒人來找你。所以,嫌疑人的身份至今還不清楚。”
“兇手知道我還活著嗎?”
林威猶豫片刻才回答道:“不好說。”
“那我還是待在這裡吧。”被害人佝僂起了身子。
被害人抽了幾口煙又問道:“林警官,你說綠色盒子的是本地煙,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也許是因為你失憶的原因。”
“可我卻記得我曾經抽過蘭州和蓯蓉。蘭州是棕色的煙盒,蓯蓉是我的同學帶給我的,我只抽了一兩支,煙盒我卻沒有看到。”
“你那個同學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嗎?”
被害人搖了搖頭:“完全不記得了。”
“抽過玉溪嗎?”坐在一旁的徐禎國終於說話了。
被害人仍舊搖著頭回答道:“沒有。”
徐禎國聞言便翻出煙盒扔在被害人的面前,被害人只盯了三四秒,然後說道:“這煙盒……怎麼這麼眼熟?”
“抽過嗎?”徐禎國又問道。
“見過……不過沒有抽過。”
徐禎國的額頭抬了抬:“你看看你床頭邊上的菸灰缸,那是你半個多小時前才抽過的。”
被害人順著徐禎國的目光看過去,意外地發現菸灰缸裡確實躺著兩個菸頭。
“我一個人抽了兩支?”
“不,是你抽了一支,我抽了一支,而且這事就發生在不久之前。”
被害人慌張地問道:“可……可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徐禎國收回煙盒回答道:“我判斷你在被鈍器擊傷後,腦部應該出現了兩種症狀。其一是你忘卻了一段時期的事情;其二則是你的大腦喪失了記憶的儲存功能,即使是時隔不久的事情也無法存入到你的大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