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和池笑魚有關了?!”屈侯琰高挑著眉,面露厲色,一副要掀了聚義山莊房頂的表情。
薛摩無言,開始耍賴:“哥——”
薛摩這聲哥叫得十分好聽,他沒有痊癒,沒什麼力氣,拖著尾音,喊得軟糯糯的,屈侯琰頓覺十分無能為力,如果可以,他勢必要將所有能威脅他生命的東西統統消滅殆盡,他想要他好好的,哪怕活蹦亂跳一些,甚至是不像他記憶中的屈侯瑾了,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他豈能允啊?
屈侯琰短嘆了一聲:“好,我不找任何人的麻煩,可你要快點好起來。”
薛摩點了點頭,月姨熬了藥上來,薛摩喝了,還吃了一些粥食,他氣色好了許多,可還是想睡覺,於是屈侯琰便帶著眾人全數出了房間,下了樓。
屈侯琰來到後院,身後只跟了紫蘇一人,紫蘇抬眸瞟了一眼前面人的背影,她在整理說辭。
“你細細說說,為什麼這冰火蠱會發作得如此突然?”
“雙生蠱從來都只做血靈犀所用,兩相有感,植入體內也差不多同理,蠱蟲被硬生生分離,若一人有思,另外一人必然會有所感應。”
“感應?!”屈侯琰白了紫蘇一眼:“索命還差不多!”
怎麼那麼會總結?!紫蘇有些想笑,幸好咬住了舌頭。
屈侯琰繼續道:“可這冰火蠱也不是第一天共生他們體內的,以前也不見有什麼反應啊!”
“以前心意不相通,自然無反應。”
“你什麼意思?”屈侯琰斜睨著紫蘇:“你是想說,他對池笑魚動情了?”
紫蘇連忙模稜兩可道:“教主,這動不動情也不是屬下說了算不是?”
“那現在怎麼辦,池笑魚一想他,他就這般反應嗎?照這樣下去那還得了?!”
紫蘇回想了一下薛摩的反應,忙道:“以屬下所見,他二人不想誅心之事,倒也不至於此,若做得一對神仙眷侶,兩心繾綣,蠱蟲自然不會做噬心之舉。”
神仙眷侶……
“嗤!”屈侯琰冷哼一聲,一甩袍袖,轉過身去,他看著這偌大的後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不發話,紫蘇也不敢走,兩人就這麼站了許久。
忽地,屈侯琰啟口問道:“有沒有什麼一勞永逸的辦法?”
紫蘇慌張地眨了眨眼睛,她的遲疑屈侯琰盡數看在眼裡,他催促道:“快點說!”
“方法是有,就是……就是殺了池笑魚體內的那半冰火蠱,沒了蠱蟲,自然感應不了,可是,此舉萬萬不可,蠱蟲和人已然共體,蠱蟲一死,池笑魚必然是要斃命的!”
屈侯琰面色一黑,扶額長吁了一口氣,他自然知道不可,若是殺了池笑魚,還不知那臭小子要鬧到何種境地呢!
屈侯琰擺擺手:“罷了罷了,時至今日,我怎麼可能有要殺池笑魚的心思?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得了令,紫蘇立馬就走出了好遠,她回首,見屈侯琰負手立於院中,竟忽覺孤寂蕭索,不免幽幽嘆息。
月滿樓房間內,李蔻青站在窗前,自打她聽紫蘇說了為何薛摩體內的冰火蠱會發作後,她整個人就像被急霜凍蔫了的小白菜,可憐兮兮的。
賦顏和賦彩拿了斗篷披在她身上,道:“郡主,你已經站在這裡許久了,天冷霜寒,當心身體。”
天冷霜寒……李蔻青望著眼下這偌大的揚州城,一屋一瓦都似被霜刷了一道,隱隱透青發白,倒當真是天冷霜寒。
“有時候我在想,要是夫君不來江淮,早點回隴右就好了。”李蔻青眼眸一垂:“可有時候又覺得,該來的,也許始終逃不掉。”
賦顏一臉憐惜地望著李蔻青道:“郡主,若是薛摩放下執念,要和池笑魚在一起,他必然會和你提和離的,若真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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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和離吧。”李蔻青接的稀鬆平常,賦顏和賦彩都驚得瞪大了眼眸喃喃道:“郡主……”
在她們看來,數次薛摩提和離,李蔻青撒潑耍賴都不應,這一回,實在說得太過於隨便了。
“為……為什麼啊……你滿心繫於他,薛摩他也不是頑石,這一年來,他對你也不冷淡了,總會有守得雲開見月明那天的。”賦彩怏怏,思來想去,甚覺不值。
“以前我覺得,秦颯已然離開了,他既不愛我,也不愛池笑魚,哪怕用計,惹他不喜,我也想留在他身邊,可是如若……”李蔻青幽幽嘆息:“看著他一路走來,已然十分辛苦,若能貪得一晌溫存,我又怎麼忍心,再去剝奪呢?”
三個人正憂思神傷,突然一陣叩門聲響起:“夫人,二城主請你過去,說有話要和你敘。”
霎時間,李蔻青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她又氣又好笑,跺著腳嗔怪道:“有沒有良心啊,要不要這麼迫不及待啊?!”
賦顏和賦彩對視一眼,無奈笑出聲來。
來到薛摩房門前,心間一陣唏噓,竟是淚意上湧,李蔻青撇了撇嘴,心想反正都這樣了,定是要再捉弄他一次的,回想這幾年她捉弄他的次數,那是真的不算少,薛摩這種性格,捉弄起來,甚是有趣,想到這些李蔻青笑意盈盈。
於是李蔻青一掀帷簾走到薛摩面前,她垮著一張臉,冷眉冷眼,薛摩望著她這副好像誰欠了她幾座金山銀山的模樣,蹙了眉。
“聽說夫君找我有事?”李蔻青率先開了口。
薛摩也不遮遮掩掩的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明說了,都這樣了,我們和離吧?”
“為什麼?”李蔻青先是故作一臉疑惑,然後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噢——如果你是說池笑魚的事,那大可不必,反正我不介意娥皇女英。”
“你……你在說什麼?!”薛摩驚得差點沒從床榻上滾下來,這是什麼情況?
李蔻青懶懶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夫君若無其他事,我就先去睡覺了,這幾日守著你,我都沒能睡得好。”
李蔻青的語氣還有幾分嗔怪,倒像是他十分不懂事一般,薛摩望著她的背影,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