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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姐姐,是我!

林黛玉真的相信了賈琮一通鬼話,把他認作了是自己親弟弟投胎轉世。

賈琮內心愧疚,卻也被林黛玉感動得熱淚盈眶。二人抱頭痛哭之際,賈琮猛然間想到:這下子可完了,黛玉從此對自己親暱是極親暱了,可自己恐怕這一輩子也別想著能娶黛玉為妻了。

正懊悔間,他不由得又想到黛玉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自己一介凡夫俗子恐怕是配不起林黛玉的。與其到時候痛苦萬分,還不如認作姐弟來得好些。再說還有錦雀那丫頭呢,她對自己一心一意,難道自己見了美人就把她拋在腦後麼?

不,自己絕不作渣男。

想到這裡,賈琮這才收回了不該有的心思,擦了一把眼淚,忙又勸黛玉道:“姐姐,你快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惹得姐姐傷心,要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和你說了。”

黛玉聽他這麼一說忙收了眼淚,破涕為笑道:“傻子,我這哪裡是傷心,我這是高興得,你快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子事情?以前我在書上也見過魂穿的事情,還以為都是那些個無聊的讀書人瞎編出來哄人的,誰知道竟然真的有這種事兒,你快和我說說當日你究竟是怎麼了,許多年過去,況且那時候我又小,如今都記不大清了。”

賈琮一聽黛玉說不記得當年的事情了,這才放心下來,忙又接著編謊話:“姐姐,我那天夜裡肚子疼得好厲害,怕吵醒了姐姐,只好苦苦忍著。可誰知肚子疼得越來越厲害,我只得咬牙使勁兒忍著,到後來嘴也疼得厲害得很,我用手摸了摸才發現嘴唇流了許多血,想來是我自己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賈琮自顧自在這裡瞎編故事,他身旁的林黛玉聽得珠淚滾滾,腦子裡想著自己年幼的弟弟受此苦楚卻不敢叫喚,疼得她斷腸。

賈琮瞥了一眼悲傷萬分的黛玉,心裡又疼又悔,可也不能就此打住,只好伸手過去輕輕抓住了她的一雙纖纖素手,握在自己手掌中,輕拍安慰。

黛玉此時已經全然相信了賈琮,拿他當親弟弟看待,因此也就任憑他握著自己的手安慰,更是忍不住輕輕靠在他身上低聲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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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琮一面安慰黛玉一面又說道:“誰知道我盡力忍耐還是把我娘給吵醒了。她一醒來見我嘴都咬破了,流得到處都是血,登時就嚇得大哭大叫起來,把我爹爹和姐姐也都吵醒了。我恍惚看見我姐姐嚇得大哭,縮在牆角一直盯著我哭,我就想告訴姐姐,說我一點兒都不疼,你快點兒睡吧,明天早起咱們再一起玩兒……”

賈琮這裡說著,黛玉也模模糊糊記得她的弟弟也是在大半夜夭折的,就更加篤定眼前的賈琮必定是自己弟弟投胎轉世前來和她相會。

想到老天爺居然如此厚待她,把夭折了數年的弟弟又送回到她眼前,再想起數年前的深夜,她稚嫩的弟弟受盡苦楚最終慘亡在母親的懷中,黛玉一時心中難過異常,一時又心懷感激,心中的激盪實在是無法表述,只得緊緊摟著賈琮又哭又笑,眼淚落了他滿頭滿臉。

賈琮見自己把黛玉騙得如此難受,一陣狠暗自己不是人,一面回身摟住她低聲安慰道:“好姐姐,你別傷心了,如今老天有眼,又叫咱們姐弟重逢,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姐姐不該高興才是麼。再則眼看也天氣涼爽,一會子人都出來了,萬一叫人撞見也不好……”

黛玉聽說忙就鬆開了賈琮,抬起袖子胡亂擦了兩把眼淚,又抬手理了理鬢邊散亂的髮絲,又稍稍向旁邊兒挪了挪身子,又驚又喜地盯著賈琮看了半天,直把賈琮上上下下、裡裡外外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歡喜無限道:“好弟弟,這些年沒見到你,不想你如今就長得這麼高了,還長得這麼好看,要是爹孃能見到你,可不知有多高興……”

一語未畢又是淚如雨下。

賈琮先是被黛玉一番細看給看得滿心慚愧,生怕自己扯謊的事兒被她發覺了。再見她又哭起來,忙又柔聲安慰不迭。

黛玉又落了一陣眼淚,這才抬頭一面微笑一面擦淚道:“好弟弟,不要擔心我呢,我這不是傷心,我這是高興得狠了,這才忍不住落淚。我就做夢也不知還能和你見面,好弟弟,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找來這裡的,又怎麼認出我來的?”

黛玉此時滿心歡喜,一張絕世容顏又被淚水沖刷得嬌嫩異常,美目上還掛著兩滴晶瑩的淚水,在斜陽輝映下更顯得嬌嫩鮮豔異常,看得賈琮又是一陣發愣。

黛玉眼見他瞧著自己發傻,忍不住舉拳輕輕敲了他肩頭一下,笑著嗔怪道:“傻小子,你老是瞧著我發呆做什麼,難道是認錯了人?”

賈琮張嘴剛要說話,卻見遠處影影綽綽似乎是有人來了,忙便說道:“好姐姐,咱們找個地方坐下好好再說話,這裡人來人往的,再叫人聽了去,別把我當妖怪給捉了去。”

黛玉一聽忙就叫道:“誰敢,誰敢碰一碰我弟弟,我和他拼命……”

一面說一面也回頭張望,只見遠遠地來了一人,只是這一路曲折迂迴,又有許多花草樹木遮擋,來人時隱時現。她盯著瞧了半天才認出過來的人不是紫娟還能是哪個?

黛玉這才松了一口氣,笑道:“沒事兒,來的是紫娟,她和我最親近的,再也不會害我,你放心。”

賈琮當然知道紫娟,這丫頭雖說是賈府家生的,以前又是伺候老太太的,可自從跟了黛玉後,她一來愛慕黛玉絕世姿容,二來又憐惜她身世悽苦,對黛玉直如親姐妹一般。她年紀比黛玉又大,事事考慮得又周全,因此把黛玉伺候得極是舒帖。

也多虧了紫娟,若不是有她在身邊,黛玉在賈府中生存就更加艱難了。

賈琮也凝望著紫娟忽隱忽現的窈窕身形,忍不住讚歎道:“姐姐,你姿容絕世,連老天都心疼你,特特把紫娟姐姐派了過來照顧你,如今又把我也送了過來保護你。姐姐,從今日開始,我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守護你周全,叫九泉之下的父母放心!”

黛玉聽賈琮如此一說猛然間迴轉過頭來,淚眼朦朧盯著賈琮,喃喃道:“好弟弟,老天爺眷顧,還能叫我再和你相見,這一世我傾盡全力叫你終生不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