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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有錢才是硬道理

賈府吃飯的規矩是極大的,席間不語,吃飯不漏齒是最基本的禮儀,更不能有嚼東西發出的清脆聲響。

再則賈母吃飯的時候王夫人和邢夫人作為兒媳婦是一定要站在一旁伺候的。王熙鳳是孫媳婦更是不能缺場,更要恭恭敬敬在旁邊伺候。

迎春、探春、惜春、黛玉等人卻是未出閣的小姐,是嬌客,居然是可以落座吃飯的。

還有夾菜的時候,賈母還沒有碰過的菜,旁人是絕不允許先動的。除非老太太不喜歡,叫眾人吃,眾人才可以吃。

男女也是不可以同席而坐的……寶玉和賈琮卻可以例外,一來是賈母首肯的,二來他二人年紀還小,又未曾婚配,還不算男人。

規矩當真是極多極瑣碎,吃頓飯也叫人渾身不自在。

要不然賈母這老太太常招呼眾人隨意,不要太過拘束。可要是太隨意了,於自己名聲有損,恐怕傳出去叫人笑話,甚至會影響終身大事。因此,無論賈母怎麼說,賈府這一干小姐也不敢太過放肆,每頓飯都吃得極累。

賈琮一來不喜歡這麼拘束,二來更是不願在吃飯的時候看見王熙鳳添堵,因此和黛玉探春兩個道別後就回自己的小院兒裡去吃飯了。

錦雀這時候恐怕已經坐好了午飯在等他呢吧。

一想到能吃到錦雀做的飯菜,賈琮嘴裡直流口水,飛一般就往家裡跑。倒也不是錦雀廚藝有多好,只是賈琮自幼就只能吃到這丫頭做的飯,他的胃只認她的味道,無論是再美味的佳餚都比不過。

一時等他飛奔回去,錦雀果然就已經做好了飯等著他回來呢。見他跑得滿頭大汗,小丫頭當即便心疼道:“你著什麼急呢,跑的這一頭的汗。”

賈琮笑嘻嘻說道:“餓得厲害了,想著你做的飯香,忍不住就跑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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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雀聞言笑道:“我的飯就再香,能有老太太那兒的好?你還不如在那邊兒吃上點,就當打牙祭了,難道人家還能小氣到不管你飯是怎地。”

賈琮一邊忙著洗手漱口,一邊笑道:“那兒的飯就再好也比不上你親手做的呢。”

錦雀也是忙著伺候他洗漱,一行笑道:“少爺你這張嘴真怕人,就能把人哄死,我才不信你呢。”

賈琮聽了正想要說話,卻聽錦雀又說道:“對了,今兒個上午賈芸大爺來了。”

賈琮一聽忙就問道:“他來可有什麼事兒麼?”

錦雀便道:“他見少爺你不在,略略站了一下便走了,只叫我告訴少爺,說他在西院兒裡二奶奶給他安排下活計了,還把少爺你給他的銀子放下了,說是已經支了不少銀子,如今手裡不缺錢花了……”

賈琮聽了不由一呆,“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了。

這個賈芸應該是攬到了種樹種花草的活兒,估摸著裡頭大有藏掖的,所以才把自己的錢還了回來。

想當初自己還想找他幫著自己開飯館兒賺錢來著,誰知竟然沒弄成,人家如今也去西院兒裡包工程去了,自己這裡還一無是處,成天就知道和漂亮姑娘瞎混呢。

一想到這裡,賈琮登時有些上火,小臉兒不知不覺就繃了起來。

錦雀在一邊兒見他滿臉的不快,登時就會錯了意,還以為是他看賈芸投靠了賈璉王熙鳳兩口子生氣,忙就勸道:“賈芸大爺今日過來的時候滿臉都是尷尬,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地道,和我賠了半天的罪,千求萬求我幫他說句好話,叫少爺千萬莫生他的氣,他這也是不得已,家裡還有個老孃要養活呢……”

賈琮聽了便搖頭道:“這有什麼可生氣的,他不過是為了賺錢養家,自然是誰能出錢就幫誰幹活兒,我沒那麼小氣。”

說著話,錦雀已經盛好飯端到面前。賈琮吃進嘴裡卻很不是味道:世道從來就是如此,有錢才有一切!

錦雀在一旁偷眼瞧見賈琮依舊是板著一張小臉兒在吃飯,雖然心裡擔憂卻也不敢很提,只能默默陪著罷了。

這一頓飯吃得無聲無息,賈琮飛快扒拉完飯菜,把筷子向桌子上一放,急急忙忙漱了口就起身要往外走。

錦雀見了忙就問道:“這大晌午的,人家都在吃飯呢,你這是要去哪裡?”

賈琮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道:“我出去轉轉,一會子就回來。”

錦雀聽了還想再問卻見賈琮依舊跑了出去,小丫頭心裡擔憂,忙也跟著往外跑,嘴裡不住喊道:“少爺,你慢著點兒跑,看摔了!”

等她跑到門邊往外瞧的時候,賈琮卻早跑出院子了。她不由得呆立在門口,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賈芸也有點兒太不知好歹了,少爺對他那麼好,他卻跑去找少爺的仇人了,真真的忘恩負義……”

不說錦雀這裡又生氣又擔心,賈琮卻是一路小跑著出了榮國府,一拐就進了寧國府的小角門。

那看門的婆子認識賈琮,正想要打個招呼呢,卻見他早就跑得遠了。那婆子不由疑惑道:“這是有什麼急事兒,就跑這麼快?”

賈琮對寧國府還算熟悉,因此不大功夫,東竄西竄就跑到了賈蓉的住處,站在院子裡就是一通叫:“賈蓉,你小子在不在,快點子出來!”

話音才落,就見門一動卻出來一個長相打扮都極是妖嬈的女子,生得極美,穿得又單薄,細長潔白的頸項和胸口露了一大片,叫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幾眼。

那妖嬈女子一見賈琮先就紅了臉,忙福了一福,嬌聲道:“這位可是琮少爺麼?我們爺請您進去呢……”

那女子的聲音柔媚無比,甜膩動人,叫人一聽之下便浮想聯翩。

見這女子如此嬌媚賈琮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暗自琢磨這恐怕就是賈蓉說的那個花了他上萬兩銀子的戲子了。

那女子見賈琮看她,登時便眼波流轉,做出一副羞於見人的嬌俏模樣來,遮遮掩掩,欲拒還迎,一瞧就是經慣了風月場的人物。這種女子美則美亦,卻大都沒什麼真情實意,心裡眼裡都是銀錢罷了。

賈琮無意評判人家,當下只是微微一笑便從那女子身邊擦肩而過,鼻端就聞到一股極甜膩濃烈的香氣,撩撥得人渾身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