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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5:父子(中)

大殿內,父子之間的談話仍在繼續。

說完了宇豪烈的事情,宇極宙又將話題轉移到了宇綺情身上。

對於宇極宙將宇綺情安排到自己身邊幫忙和歷練的事情,宇道玄大感驚喜,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並保證竭盡所能教導宇綺情。

說到最後,宇道玄的神情更是肅穆了起來,眉宇間又透露出絲絲期盼之色,緩緩道:“若是十三妹真的可當大任,那等父皇成就大業之後,兒臣就可以把手上的事務都交給她,卸去這一身擔子了。”

“唰~!”

宇道玄此言一出,宇極宙的臉色立刻微微一沉,眼中閃過一絲驚怒之色,沉聲問道:“卸去擔子?那你打算去做什麼?”

宇道玄似乎早已預料到了宇極宙的反應,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宇極宙,神情愈發鄭重,一字一句的答道:“一如往日所願,去母后的陵寢隱居,每日為母后掃墓,陪著母后度過殘生。”

“嘎巴~!”宇極宙聞言雙手頓時緊握成拳,澹然的神態也無法維持,臉上滿是難掩的憤怒。

不過宇極宙的這股憤怒只是持續了片刻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力和歉疚,更有絲絲後悔,頹然道:“幾十年了,你還在恨朕,恨……為父麼?”

宇道玄神情一暗,又緩緩的跪了下去,伏地叩首,緩緩道:“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惡,無論是為子,還是為臣,兒臣豈敢怨恨父皇?”

宇極宙嘴角微微一抽,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有些失落道:“不言父過,不彰君惡……呵,你既不言,不正說明你心中認為朕……為父錯了麼?”

聞聽此言,宇道玄眼底頓時閃過一絲激憤,心緒激盪了起來。但宇道玄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心情,冷靜的緩緩道:“父皇多慮了。”

“經過這麼多年,兒臣已經明白了當年父皇的心情和難處了。”

“父皇雄才大略,胸懷天下,以一統五界,創造出人人如龍的人道盛世為夙願。如此大義,兒臣深敬之。”

“而兒臣也知道,要實現這等宏天大願將是何等的艱難。這個過程中必定會有許多犧牲,父皇也必須要有所取捨,更要有足夠的力量和權力作為支撐。”

“而成大事者,也必須要心狠手辣,冷酷殘……果決,不被私情所左右,方能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為了人道盛世,也為了當時的朝局穩定,父皇選擇捨棄母后之舉,兒臣……也能理解。”

“你.....”聞聽宇道玄此言,宇極宙身體頓時忍不住顫抖起來,臉上也浮現出絲絲痛苦之色,一時間竟無法言語。

雖然宇道玄口口聲聲理解自己,但宇極宙又豈能聽不出宇道玄話中的意味?

是啊,宇道玄話中沒有半點怨憤之意,確實不再怨恨他了,然而也沒有半分親情。

所剩下的,只有形同陌路的疏離和心如死灰的冷漠。

這一刻,宇極宙恍然明白了,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十分珍貴的東西。

自己還認宇道玄這個兒子,但宇道玄卻未必再認自己這個父親了。自己在宇道玄心中的身份,恐怕就只是一個君主了。

霎時間,這種感覺就如利刃一般狠狠剜在了宇極宙的心上,令他連憤怒的心思都提不起來,更不禁回想起了當年那令他痛徹心扉,永生也無法忘卻的往事。

大聖朝的第一任皇后,也是宇極宙的第一任妻子符凰,當年隕落之時是震驚五界,天下譁然。

誰都沒想到符凰身為天人三煉,半步極道的超級強者,竟會這麼突然的隕落,事前連半點徵兆都沒有!

當時大聖朝對外公佈符凰的死因是她隨著宇極宙去天外遊歷,結果途中意外受了重傷,不治而亡。

只不過對於這個說法,很多人都表示懷疑。畢竟天人三煉的強者除非壽元已盡,否則幾乎就是不死不滅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就算受了致命傷,也很難立刻死亡,總會有些保命的手段,爭取到救命的時間。

當年的魂聖玉生靈也是受了致命傷,結果硬撐了好幾年,最後還是被宇極宙和玄天機聯手伏擊才隕落的。

更何況,當時符凰也不是孤身一人,身邊還有宇極宙和一眾大聖朝高手隨行,難道他們就眼睜睜看著符凰重傷而亡而束手無策嗎?

一時間,外界世人對符凰的死因眾說紛紜,猜測如潮而起。

然而外人也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來證明符凰之死另有原因,時間一久也就慢慢接受了大聖朝公佈的說法,就連符天文都相信自己的女兒是意外而亡。

然而,世人都不知道的是,符凰的死因確如他們所猜測的那樣,其中真的另有內情!

當時符凰和宇極宙對外宣稱是去天外遊歷,實則是秘密前往大聖朝剛發現不久的天國寺遺蹟探索。

符凰便是在探索天國寺的一處密室時,被天國寺遺留的機關秘法所重傷,這一點和大聖朝所公佈的說法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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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同的是,當時符凰並沒有死亡,被同樣秘密隨行的宇道玄拼死護著殺出了那天國寺密室,帶到了宇極宙面前。

宇道玄苦求宇極宙救治符凰,而宇極宙當時也確有能力保住符凰的性命。

但宇極宙當時恰好得到了一個天大的機緣,正在突破極道之境。若是宇極宙放棄突破,轉而救治符凰,不僅白白浪費了那天大的機緣,救治符凰所耗費的代價也會使他在百年內再無望突破極道之境。

而那時宇極宙已經開始推行改革,打壓世家勢力,導致世家勢力的強烈反擊,以致雙方水火不容,幾乎撕破臉皮,兵戎相見,內戰一觸即發,朝局及及可危。

而世家勢力在暗中所隱藏保留的力量也大大出乎了宇極宙的預料,即便宇極宙底牌盡出,也無法壓制世家勢力,使得局面極為被動。

所以宇極宙必須要有更強的力量來控制局面。

因此,宇極宙思來想去,最後在萬般無奈,迫不得已之下,決定去剛發現不久的天國寺遺蹟中探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到極道之境。

只要能突破到極道之境,宇極宙便能以絕對的力量再度掌控局面!

如此重要的行動,宇極宙自然不可能如實對外宣告,只說自己去天外遊歷散心,所隨行之人皆是信得過的親近之人。

而這一行果然讓宇極宙得到了突破極道之境的大機緣,更是根據周圍遺蹟上的資訊,得知在一間密室之中還保留有與那機緣配套的丹藥和秘法,能使宇極宙在突破極道之境的過程中提升成功率,並且在突破之後迅速穩固境界!

而那間密室,正是重傷了符凰之地!

符凰正事為了幫宇極宙去取那丹藥和秘法,才決定去那裡探索。

只是天國寺存放那麼貴重的丹藥和秘法的地方,又豈無一點防備?

天國寺身為九天界四大宗之一,其手段又豈是尋常宗門可比?

那密室中暗藏的機關即便經過天地大劫,紀元毀滅仍然有效!

所以,即便符凰已是萬般小心謹慎,最後還是中了密室中的機關。

好在符凰還是成功得到了密室中存放的丹藥和秘法,並在宇道玄的幫助下帶到了宇極宙面前。

所以,當時擺在宇極宙面前的選擇只有兩個。

一是救治符凰,放棄突破極道之境。然後自己被世家勢力反噬,致使朝局崩壞,局面徹底失控。

屆時自己別說是繼續做皇帝,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了,連自己和家人能不能活下去都難說。

第二個選擇便是繼續突破極道之境,眼睜睜的看著符凰死亡!自己突破之後再次掌控朝局,繼續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當時宇極宙經過無比痛苦的掙扎之後,終於做出了選擇!

而正是他的這個選擇,成就了如今的大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