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天空之上，虛墨硯抱著雲鳴央看著眼前逐漸合攏的大門，長長的呼了口氣。而雲鳴央滿臉驚異，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之色。
卻見在兩人前方不遠處，一扇高達數丈，寬若街道的巨大城門靜靜矗立。門板上浮現出一種極其濃重的黑色，好似將世間所有的顏色都混在一起。門上面的團案也是詭異至極，大量意義不明的線條扭曲糾纏在一起，彷彿一個巨大的旋渦，散發著陣陣晦澀死寂的氣息。
雲鳴央只是看了那大門兩眼便感到心神俱顫，識海翻騰，神魂都彷彿要被吸走，連忙挪開了目光。
虛墨硯見狀連忙一揮手，那扇城門便緩緩的變得虛幻起來，逐漸消失。
此刻雲鳴央也稍稍恢復了一些，掙脫了虛墨硯的懷抱，神色複雜的問道:“你什麼時候領悟了這‘混沌之門’的？”
虛墨硯聞言臉上隱隱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又有些靦腆道；“這一招我十年前才有了點眉目，這幾年來一直在鑽研完善，只是始終沒有大成，所以未曾告訴你，此刻也是迫不得已才使出來。”
“我看是兩位小姐指點你的吧？”雲鳴央臉色一板，冷冷問道。
虛墨硯神色頓時一僵，然後訕訕的笑了起來，預設了雲鳴央的話。
在雲鳴央面前，虛墨硯是不敢說假話的。雲鳴央猜得一點沒錯，這一招確實是他在鏡月和花月的指點下才想出來的。
不過這一招的源頭和思路乃是虛墨硯自己的，所以也算是他自己原創的招式。
話說年輕時的虛墨硯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在即將突破劫煉境之時，他不僅打算要成功突破，還打算直接衝到劫煉境中後期，所以在突破之前便一直積蓄修為。
結果因為虛墨硯積蓄得太多，招來的天劫也是前所未有的強大。要不是虛墨硯提前做好了準備，又有雲鳴央和江曲笙的出手幫助，就直接隕落在了天劫之中。
不過正所謂福禍相依，虛墨硯雖然差點隕落，但身體卻在那超規格的天劫之中接納了更多的天道氣息，神魂在大量的天道氣息中感應到了一點點天道意志創世之初，萬物一體的混沌景象。
那景象深深震撼到了虛墨硯，並烙印在了他的神魂之中。而之後經過無數年的參悟，虛墨硯終於從中領悟到了一絲混沌的意境。
只可惜天道意志的境界，虛墨硯實在是望塵莫及。雖然得到了那麼一絲痕跡，但始終無法徹底將這種意境徹底參透。
直到虛墨硯當年為了救江曲笙，和鏡月定下契約，在死後被重新復活，經歷了一次生死輪迴之後，才隱隱又領悟了一份混沌的含義。
而明月六大道司也經常輪迴重生，對於生死的理解更為深奧。在鏡月和花月的指點下，虛墨硯終於將這絲混沌之意境徹底領悟，將其變成了自己的術法“混沌之門”！
何為混沌？
無序無限，萬物合一。彼就是此，此就是彼！
對手一旦被虛墨硯丟入門中，那麼便會被“混沌化”，所有“界限”都會消失，關於自身的一切概念都會被混淆，比如生即死，死即生，既是存在，也不存在，處於一種無法界定的狀態，渾渾噩噩的徘徊在黑暗之中，直至被同化為混沌的一部分。
而不同於雲鳴央“雷劫煉世”那簡單的模仿天道意志的滅世之意，虛莫言是徹底領悟了這混沌意境，並且有更多的天道氣息加持，威力更高一個檔次，天道之下無人可擋。
換個通俗點的說法就是虛墨硯這一招的判定和優先順序，乃是這個世界所有術法中最高的，直接無視雙方的實力差距，一旦命中，必定生效。
唯一的破解之法，那就是同樣領悟了混沌意境，方可在混沌之中保持自我。
若是沒有領悟混沌意境，就算是極道假仙的強者被扔進去也得被困在裡面。
而混沌之門一旦關閉，那就意味著其中的對手已經完全被“混沌化”，徹底玩完了。
之前虛墨硯的種種招式，其實都是為了吸引蕭臨淵的注意力，好在暗中使出這一招。
只不過虛莫言這一招也有賭的成分，他在賭蕭臨淵沒有領悟混沌意境。
天道創世時的景象可不是誰都能見到的，而且就算見到了也不一定能領悟混沌意境。以虛墨硯的天才之資，也是苦參數千年，又經歷了一次生死輪迴，最後再加上鏡月和花月的指點才領悟了混沌意境。
蕭臨淵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已是足夠離譜，若是再領悟了混沌意境。那虛墨硯都不想再打了，直接拿塊兒豆腐拍死自己算了。
事實上，虛墨硯還真賭對了。這個世間領悟了混沌意境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而蕭臨淵並不在這些人中。
而此刻混沌之門都已經消失了，虛墨硯的心也徹底放了下來。
“唉......”
忽然之間，雲鳴央淡淡的嘆了口氣，看向虛墨硯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沒有了剛才的抗拒和冷漠。
雖然虛墨硯此刻看似安然無事，但以雲鳴央的修為，又豈會看不出他神情之中仍是透出一股難以掩飾的虛弱和疲憊，這明顯是已經嚴重透支所致，甚至很可能傷及了本源，現在的虛墨硯只是在努力強撐著罷了。
畢竟這可是源於天道意志的招式，哪有那麼容易施展？而且虛墨硯也剛才明說了這個術法還未徹底完善，施展出來的代價肯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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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虛墨硯這麼做的目的，雲鳴央也是心知肚明，無非就是不想讓自己擔心罷了。
雖然她的心中對於虛墨硯和花月當年的破事仍然極其惱怒，不肯原諒。但如今虛墨硯如此拼命的救了自己，這份情義也是無法無視的，不禁令她感動。
一時間，雲鳴央思緒起伏，有些動搖起來。
要不......那事兒就這麼算了？
虛墨硯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不禁老淚縱橫。
不枉自己拼了這條老命啊，總算是有回報了。
不過虛墨硯也不傻，知道現在不是提這事兒的時候，更不能去催，要讓雲鳴央自己回味這其中的感情，思索的時間越久越好。
虛墨硯將目光轉向了下方已經驚呆了的林九陵和牧盛歌以及玄盟眾人，淡淡道：“央兒你先回去歇著吧，這幫狗腿子由我來收拾就好。”
雲鳴央聞言一愣，隨之默然點點頭。
此刻虛墨硯就算再虛弱，那也是劫煉境的高手，對付幾個天人二煉的螻蟻連吹口氣的功夫都不用。
而林九陵和牧盛歌等一眾玄盟之人被虛墨硯的目光一盯，都是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額角冷汗直冒，心中叫苦不迭。
不是吧？蕭臨淵剛剛還佔據著絕對優勢，怎麼說翻車就翻車了？
“哼！”
虛墨硯冷冷一哼，眼中沒有半點同情之色，緩緩抬起手來。
一眾玄盟之人見狀頓時滿臉死灰，心生絕望。
“虛司法，咱們還沒完呢。”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淡淡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一聽這個聲音，虛墨硯和雲鳴央頓時駭然色變，而玄盟之人狂喜不已，在場眾人立刻齊齊循聲看去。
卻見剛才那片虛空之中一道身影緩緩浮現，正是蕭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