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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8:因緣

望著江曲笙掌心所浮現的佈滿裂隙的小鏡子,青宣頓時如心神劇顫,一下愣了在了原地。

這面鏡子,他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正是許多年前自己送給明月宮主的!

剎那間,無數久遠的記憶湧上青宣的心頭,令他心神恍惚了起來。

當年的種種,如今再回首看去,真是猶如隔世。

確切的說,不止一世。中間的無數次輪迴,令青宣都有些記不清當年一些具體的細節了。

愣了好一會,青宣才回過神來,臉上的神情說不清是緬懷,還是唏噓,望著那面鏡子眼中閃過一道揪心的目光,伸出手拿過那面鏡子撫摸了起來。

而接觸到了那面鏡子的一瞬間,青宣手掌又是一抖。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出這面鏡子上的裂痕並非是因為這次天劫所致,而是許久之前便產生的舊傷,其中破碎的神念帶著一股特有的久遠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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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宣心中頓感一陣難受,微微咬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江曲笙微微搖頭,嘆息道:“我也不知道,當年我和鏡月道司合二為一時,她的神魂便已是如此。”

“這些年來鏡月道司一直吞噬各路高手,目的就是想要補全自己的神魂,然而......一切如你所見。”

青宣頓時默然,心中一時間五位沉雜,難以言語。

“咻~!”

忽然,一道人影浮現在了青宣身邊,正是花月。

花月望著青宣淡淡問道:“現在你明白小鏡為何如此急切修煉你的禁法了?”

青宣緩緩點點頭,神色無比的複雜,輕撫著手中的碎鏡,沉聲道:“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

花月輕哼一聲,目光鄙夷的看著青宣,“據宮主所言,此鏡乃是許久之前她剛剛成人之際,某個人送給她的禮物。宮主一直視若珍寶,隨身帶在身邊。”

“然而就在不久之後,那個人卻是不辭而別,不知所蹤,拋下了宮主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太陰星之上。”

“宮主大怒之下,就把這面鏡子摔碎了洩憤。”

“啥!?”青宣聞言頓時如遭雷擊,一下傻眼了。江曲笙也是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著青宣。

花月繼續冷哼道:“不過宮主很快就後悔了,連忙將碎片收集起來。但是有幾個碎片卻因為宮主怒急之下用力過甚,被直接化為虛無,再也找不回來了。”

“而這個鏡子的材質極為特殊,並非此方天地所有之物,宮主這些年來一直在努力尋找與其相同的材質,但是卻一直沒找到。”

言語間,花月望著青宣手中的碎鏡嘆息一聲,“而宮主在收集碎片之時才發現,這面鏡子在那人和她的氣息薰陶之下已生靈識。而她那一摔將這鏡中還未完全成形的靈識直接毀去大半,幾乎潰滅。”

“宮主心有歉疚之下,便取了我,還有死月和狂月兩位姐姐的部分神魂對其加以滋養,最終變成了如今的小鏡。”

“然而,破鏡終歸不能重圓。小鏡雖然在我等的神魂滋養之下保住靈識,但是自身神魂和軀體依舊殘缺不缺,她的天賦術法也因此無法圓滿,無法徹底煉化所吞下的神魂,留下如此隱疾。”

“轟~!”

聽完花月的講述,青宣心中翻江倒海,終於明白了一切是怎麼回事,隨之心中立刻湧起一股強烈的愧疚之感!

回想起當年種種,花月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可不就是自己嘛!

青宣萬萬沒想到,自己竟和鏡月還有如此因果!

與之同時,青宣也一下明白了鏡月索要自己那“製造真實”之術的目的了。

鏡月本體的材質並非此方天地所有之物,修補的材料根本無法尋到。而結合目前的情況,唯一修復鏡月的方法,便是利用自己的那個術法對鏡月現存的本體進行複製,為鏡月補完軀體和神魂!

怪不得鏡月對自己等人那麼重視,竟是派出了雲鳴央這等劫煉之境的高手親自前來。

“那麼......”花月看著青宣,緩緩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青宣一下沉默了下去,握著碎鏡的手微微顫抖,隨之仰天長嘆口氣。

自己還能怎麼做?

雖然自己並不知道當初自己離開明月宮後所發生的一切,但這一切終究是因自己而起。

是自己將鏡月害成了這樣!

既然如此,那就是拼了自己的老命,也要把鏡月給救回來啊!

而且,不僅是救回來!

“咻~!”

青宣的神念驟然退出了鏡月的識海,花月也隨之不見,只留下江曲笙留在傻傻的沒回過神來。

......

無間之海之中,青宣的手從鏡月的額頭上收了回來,手中已是多了一塊虛幻不實,遍佈裂痕的鏡子。

隨之青宣雙目一睜,一道青光從自己背後升起,化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是青宣的神魂。

一旁的花月也看向了青宣,眼中立刻浮現出震驚之色,隨之神色一陣恍惚。

青宣背後那神魂所散發的氣息,給了她一種前所未有,無可描述的感覺!

僅僅只是感受到那股氣息的瞬間,花月的心神便不由得動搖了起來

那氣息比之天道意志更神秘,更浩瀚,更偉岸,更久遠,彷彿超脫於一切時空維度之外,乃是孕育一切的本源!

或者說,乃是本源之上的存在!

先於一切,優於一切,凌駕於一切!

在那股氣息之中,花月只覺得自己所修煉的大道本源功是那麼的幼稚可笑。自己所掌握的“本源”,與其比起來簡直就是魚目比之明珠。

“呼~!”

而就在這時,那道虛幻的人影忽然拿起了鏡月的神魂,仰頭張開了嘴巴,竟然將鏡月的神魂一口吞了下去。

花月頓時睜大了眼睛,心中震驚不已,隨之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神色一下激動起來,甚至還透露出了一絲嫉妒之意。

不過花月卻是沒說什麼,期待的看著青宣接下來的舉動。

青宣吞下鏡月的神魂之後,身體頓時一陣搖晃,隨之站了起來,仰頭看向了天空,眼中放射出一道光芒直衝天際。

“嗡嗡嗡~~~!”

整個無間之海頓時震動了起來,隨之原本潔白的天空中頓時雲霧瀰漫,化為了和大地一般的濃重紫色,一股莫名的威壓從那雲霧中出現。

花月立刻感到一股不遜於天道的強大意志隱藏在雲霧之中,心中不禁一陣凜然和驚撼。

身處無間之海,又有如此強大意志的存在,那麼世間只有一個了:以太之母!

而不同於天道意志的霸道威嚴,這股意志更加給人的感覺更加柔和沉穩,宛如和煦的春風,平靜的湖面,溫暖的日光,完全沒有天道意志那種狂風暴雨,山崩地裂似的壓迫之感。

隨之一道輕柔的聲音從雲霧之中傳出,“宣君,又有何事?”

青宣長嘆一聲,舉起了手中的武君天匙,緩緩道:“計劃提前了,我願意以此物,換取你此間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