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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白天大夥嘻嘻哈哈就過了,晚上的時候,眾人休息,路川在房中練功,突然他聽到院裡有片瓦掉在了地上,無風無雨,瓦怎麼會掉在了地上呢?不用想,多半是有夜行人光顧。

路川收功將門開啟了條縫往外觀看,院子裡黑壓壓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但隱隱中確實有腳步聲響,很輕很輕。

他剛想推門出去,卻聽旁邊屋裡有人斷喝一聲,“什麼人!”與此同時一道人影衝了出去,立即與那人鬥在了一處。

半夜三更有這樣的響動,除非醉死或者昏迷,一般人都是要醒的。

燈光點起,王守仁、江彬一干人都起身到了院中。嚴嵩正和那人打鬥,打了個旗鼓相當,二十幾招未能分出勝負。江彬有心過去幫戰,卻被路川攔了下來。

只見那人使了一口寶劍,招式虛浮似乎有力竭之狀,但嚴嵩以天遊掌對敵卻還是久戰不下。這讓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不可能也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人。

“住手!”只見路川飛身而起,掠到庭院當中,一掌排開嚴嵩,另一只手抓住了那人的寶劍。

那人頓時一驚,撒劍就走。

“你不是小醉仙舒憶梁嗎?”

那人停下了腳步,轉身問道:“你是?”

此時有僕人在院中點起了燈毬火把,那人借燈光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啊!是你!”

路川微微一笑剛要說話,卻見給嚴嵩趕車的那位僕人走了進來,“少爺,寧王的人來了。”

舒憶梁臉上頓時有些驚恐,路川看了嚴嵩一眼,有詢問之色。

嚴嵩笑道:“公子不用管,我來應付,公謹,隨我出來。”

不多時有敲門聲響起,與其說敲門聲,不妨說是拆門聲,兇得邪乎。

僕人打開門,只見門外燈火之下一隊官兵盔明甲亮,簇簇擁擁,對嚴嵩主僕三人怒目而視。

“進去搜!非要把那廝找出來不可。還有這些男丁,全部帶走!”

一聲令下眾人就要動手,夏言臉色已經變了,卻見嚴嵩面沉似水,負手而立,厲聲喝道:“放肆!瞎了你們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誰?何人帶隊?出來與我答話!”

一聽這話眾人就不敢動了,從隊伍後面擠出一人,上下打量了嚴嵩幾眼,不認識,便瞪眼問道:“我是帶隊,怎麼地?”

“是你?”嚴嵩驟然出手,結結實實一巴掌打在那人臉頰上,那人轉了兩圈才坐到在地,滿臉的憤怒,還有不可思議,剛要發火,卻聽嚴嵩冷冷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年前你們王爺親自來信請我去王府做官,怎麼年後就翻臉不認人了?回去告訴寧王,今晚的事我嚴嵩記下了!”

說完拂袖而去,絲毫沒有理會身後還有上百兵丁。

僕人衝門外一笑,“啪”,關上了門。

主僕二人是氣派十足啊。

過了片刻,門外腳步聲馬蹄聲逐漸遠去,看樣子是走了。夏言到後院去給娘和各位夫人解釋情況,僕人散去,路川眾人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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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屋裡。

等坐下了路川便問道:“舒兄,你不在堡山寨怎麼到饒州來了?不知是辦事還是訪友啊?龔寨主和餘寨主可好?”

不問還可,一問舒憶梁眼淚掉了下來。

大男人這麼一哭可把眾人給搞懵了,“額……舒兄,有什麼事你只管講來,遇到我多大的官司就都算結了,我路川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

舒憶梁抹了把眼淚說道:“我特意就是尋你來的,你一定得幫忙啊,要是不然,我就死在這兒。”說著提劍就要抹脖子。

路川趕緊攔住說道:“咱們是舊交故識,哪裡有不幫之理?你只管講來!”

“去年你們剛走,連年都沒過山上就出事了,那天來了一夥吃生米的,說什麼要讓我們歸順劉瑾,你說我們佔山為王,雖然缺德事也不做,但在朝廷來說那就是殺千刀的賊,罪在不赦啊,歸順朝廷能好得了嗎?當年梁山上的好漢一百零八位,被黑心的宋江帶到朝廷,到頭來有幾個全乎的?考慮到這層我們就沒答應,沒想到一言不合他們就直接動手,領頭的兩個人厲害得邪乎,幾個照面就把白冰的一隻眼睛扎瞎了,我過去搶救,也沒撐過二十個回合。大寨主拼掉了一條胳膊才把我和白冰從山上帶了下來……我們本打算從水路逃走,沒想到湖裡也有他們的人,我掉下水昏迷了,等我醒來已經飄到了岸邊,白冰和大寨主都不見了。我有心回去找,但奈何傷勢太重動彈不得,便在附近的農家將養了幾日,等傷好了,他們也撤走了,我回到山上一看,到處都是屍體,山上的兄弟都死絕了!我把兄弟們一一安葬,卻沒找到大寨主和白冰的屍體,抱著這一絲的僥倖,就找你來了。我先到武當山撲了個空,之後聽說你在金陵露了面,便又追到了金陵,不想也沒找到你。正當我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無意間聽人說葉五俠和你在湖州,我就又去了湖州,這次還真就讓我給找見了。可誰成想那個路川是假的!兄弟我千里迢迢就去討了一頓毒打啊,差點就死在了湖州!還是葉五俠揹著那人不知道把我給放了。當時我不知道情況,以為你薄情寡義,真是恨透了你了。有心抹脖子,但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這才一邊討飯養傷,一邊打聽大寨主和白冰的訊息,打算找你報仇。直到後來我聽說你上了天師府,才知道是兄弟我有眼無珠拜錯了廟門,髒心爛肺錯怪你了。到天師府雖然沒找到你,但天師府的道爺心好,給我指了條路。我以為你們走得快,便連夜趕路,沒想到卻遇上了這些鷹爪孫。倘若是以前,兄弟我再不濟,敵不過他們人多,甩開他們也不是什麼問題,奈何……兄弟我三天沒吃飯,實在跑不動……”

舒憶梁一邊哭一邊說,說得十分動情,在場人中有眼熱的也跟著掉了幾滴眼淚。

嚴嵩為人還是精細,聽完之後二話沒說先吩咐下人去準備了些飯菜,三天沒吃飯,還是吃飯更要緊些。

路川則緊縮雙眉,一直等他吃飽了,喝足了,這才開口說道:“舒兄真是受苦了,不過到了這兒就算是到家了,你只管休養身體,報

仇的事包在我身上。看來這段時間隱藏行蹤真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大哥,咱們現在是要殺回去嗎?”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五哥能跟他們待在一起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果需要我回去,他會想辦法通知我的,現在咱們只需要等。舒兄,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路兄只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你們三位的功夫我是知道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兩個人能讓你連二十招都走不過去?”

“是兩個年輕人,一位使槍,一位不用兵器,但腿法了得。”

“看來是棍絕和腿絕,小十絕出來九個了,就差一個力絕……你見到的假路川真的就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乍一看確是一模一樣,但現在想來還是有差別的,他的眼睛跟你不一樣,他眼中有股子邪氣,走路的姿勢也不太一樣……”

“我知道了。惟中兄,說起來今天晚上這夥人是怎麼回事?還有我們剛到這兒的時候發現田裡幹活的只有女人,男人們都去哪兒了?”

嚴嵩嘆了口氣說道:“有把力氣的男人都被寧王抓去做府兵和屯田軍了。”

路川聞言就是一皺眉,“府兵?寧王不是沒有衛隊屯田的資格嗎?私募兵馬他想造反不成?”

“寧王有沒有造反之心我不知道,但衛隊資格卻是有的,去年他從劉瑾那兒買回來了。”

路川氣極反笑,“這等事他劉瑾也敢做主?看來大明是要變天了啊!不過變天也好,反正朱厚照也不會做皇帝,惟中兄,我聽你說寧王曾經招攬過你,你不妨藉機多接觸接觸,若果真是可成事之人,扶他做皇帝也未嘗不可。”

嚴嵩微笑點頭。

江彬卻有些不服氣,“大哥,從古到今多少朝代,多少皇帝?憑什麼到現在就只能是他們姓朱的做皇帝?要我看,咱們這屋子裡的人都能做!”

眾人哈哈大笑,唯有王守仁一人低頭不語。

又聊了一會,大夥各自回去休息,次日一早路川三人便要起身上路了,嚴嵩、夏言、舒憶梁三人一直送到官道上。

“舒兄,你就現在公謹兄府上休養,要是惟中兄回去,你也跟他去袁州。等我們從泉州回來時再去找你。惟中兄,舒兄就交給你了,另外可別忘了我拜託你的那件事。”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多說,其餘眾人不知,還以為是說讓嚴嵩接觸寧王之事,也就沒問。

“公謹兄,祝你早日金榜題名!到時候我們去京城給你道喜。”

說到這兒夏言眼眶有些溼潤,別看他與路川相識的晚,相處也就是這幾日,但打心底他對路川要比對王守仁更加親近一些,相逢之日路川作詩與他共鳴是一層,決斷的魄力是一層,俠義之心又是一層,總之很複雜,反正用朱熹的理學是解釋不清楚的。

路川三人的身影消失了很久,他還站在那兒怔怔出神。

嚴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回去吧,以後還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