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閉嘴。”
周浪一聲輕喝，耳朵立刻清淨了，“好好打獵，沒做什麼虧心事，你們看到我跑什麼？”
眾人眼珠子骨碌碌轉，心裡有苦難言。
我們害怕！
好在周浪也沒真要他們回答，冷哼一聲接著問道：“誰是頭？”
莫卡聽了頭皮一緊，卻不敢應聲。
“我們頭叫莫卡...莫卡老大，你說句話啊？”
“他是頭！...我左邊這個。”
“周浪大人，我前面這個就是首領，他屁股上有顆痣，絕對錯不了！”
其他成員可沒什麼顧慮，紛紛大叫起來。
“我們老大做事非常有威望，平時大家都聽他的！”拉格一看眾人形勢，眼珠一轉，接著說道，“咱們真的沒想幹壞事，這次就是莫卡老大帶我們來的。”
帶你媽！
莫卡暗罵一聲，哪裡還敢耽擱，趕緊開口承認：“我是我是！我叫莫卡，是嗜血獵團的團長。”
這些人胡亂喊成一團，偏偏身子老實不動，周浪好不容易找到莫卡，將他拎出來。
“周浪大人你看！咱是自己人啊~”
得了自由，莫卡立刻從懷裡掏出一張卡片，遞到周浪面前，“咱們是南荒最守規矩的獵團，誤會！都是誤會！”
根據一些傳言，手裡有卡，安全機率會顯著提高。
周浪不用看就知道是什麼：
外援卡。
就是夏國對外援助銀行的開戶卡片，這東西現在在南荒很流行，談交易的時候亮處卡片，確認雙方資訊，會順利的多。
根據卡片顏色，南荒人很快建立了通行認識，越往上越能代表實力和地位。
這似乎成了某種身份的象徵。
眼前的這張卡片是藍色，跨過白和綠，算是進入了中間層，對於這個獵團來說，相當不容易，平時肯定做了大量的積分任務。
卡片每升一級，需要的積分都是幾何級增長，目前擁有紅卡的人，整個南荒都鳳毛麟角。
藍卡，已經不錯了。
...
眼看周浪的臉色稍稍緩和，莫卡心裡暗道僥倖，為自己的英明點了個贊。
他的眼光不錯，自從外援卡推出後，立刻去辦了一張，很多時候寧可辛苦點，少獲利一點，也要去做夏國頒佈的任務。
關鍵時刻，終於用上了。
“說一說，最近幾天你們做了什麼事。”周浪看了一下卡片，遞還給莫卡，“別耍小聰明，到時候害了自己。”
有了前面的例子，莫卡哪裡敢，一五一十交代起來。
“我們嗜血獵團本來一直在木隆地區活動，後來...”莫卡看了眼周浪，當然不敢說就是為了躲避他，“後來轉移到了這邊......”
轉過了這個彎，後面的坦白就流暢許多，幾天的行程一一道來。
隨著敘述，他的腦子裡自動回憶起了幾天來的言行，彷彿放電影似的無比真切，甚至不是他在回憶，而是在轉速腦海中的記憶。
奇怪而震撼的是，那些場景裡，莫卡彷彿看到周浪站在旁邊，冷冷看著。
好像這幾天來，他一直跟在自己身邊。
怎麼會這樣...？
讀心術！
原來周浪會讀心術！
莫卡悚然一驚。
這種能力，可以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讓一切隱私無所隱藏。
基於靈魂深處的某種本能，莫卡下意識想要保護自己，將周浪的形象推擠出去。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識海中，周浪虛幻的形象並沒有消失，反而從眼中遞出真實的目光，透過記憶看向現實中的自己，淡淡開口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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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下去。”
莫卡心裡竄起一股寒意，因為他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記憶，只能任由對方像換片一般，看著過往的一段段記憶，時間早就超出十天前，很多自己都記不太清了。
在此過程中，只要稍有抵觸情緒，腦海中立刻就傳來不可抗拒的刺痛。
這已經不是讀心術。
周浪，在審判自己的靈魂！
隨著時間回溯，莫卡看到了記憶裡，自己跟其他團伙火併的場面，還有些黑吃黑的場景。
他想替自己申辯。
這些事情，在南荒存活下來的團體中，幾乎沒有那個沒做過的。
周浪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卻也沒有表露什麼不滿。
提著一顆心，莫卡不再試圖做任何抗拒，喘著粗氣等待周浪的判決，周圍眾人只看到老大呼吸漸漸急促，臉色越發蒼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
或許是幾分鐘，或許幾個小時，但在莫卡心裡，似乎有幾個世紀般漫長......
倒放的記憶戛然而止，頭頂響起周浪的聲音：
“你們可以走了。”
走？
走！
“我們...我們能離開了？您不殺我們了？”莫卡聲音顫抖，帶著難以置信。
“無緣無故，我幹嘛殺你們？”周浪眉頭微皺，“殺人很好玩麼？”
剛才翻看莫卡的記憶，這人手上當然不乾淨——話說回來，這世道哪裡有什麼乾淨人，哪怕是有，也是別人替你把不乾淨的事情做了。
嗜血獵團當然也殺過人，不過都是常見的火併和搶地盤、爭獵物之類，裡面沒有牽涉夏人。
周浪也就懶得管。
“不不！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不能殺人！”
“該殺還是要殺！那些洛賽亞人就該殺！”
“對對！咱們是好人，不能殺！”
“謝過周浪大人不殺之恩！”
一群人得了生路，那叫一個劫後餘生，嘴裡各種話亂冒，偏沒有一個動身的。
“你們不走嗎？”周浪奇道。
“您先走！您先走！”
他們哪裡敢先走，萬一又跟周浪撞上，他改主意了怎麼辦。
再說了，短短時間大起大落，腿還軟著呢。
看了他們一眼，周浪不置可否，轉身往東走去，眾人暗鬆口氣，紛紛從地上起身，準備離開此地。
不管去哪兒，只要跟他反方向就行。
周浪突然停步，又轉過身來，嚇得眾人一個激靈，紛紛定住身形，驚恐地看著他。
“知不知道哪裡有洛賽亞人？”
幾天下來，原本遍地亂竄的洛賽亞人，在少了一批後，突然變的難找起來。
“附近都被你...清理乾淨了。”
莫卡沉默片刻，神色複雜地開了口，“南荒的洛賽亞人都在遷徙，不是往南洋半島，就是往西逃回邦加拉什，估計再過一段時間，整個南荒都不會再有洛賽亞人。”
說起這事，作為緬人的他當然是五味雜陳。
在緬國賴了將近兩百年，死活趕不走，反而還向夏國滲透的羅興亞人，因為周浪的怒火，短短幾天之內，已經銷聲匿跡。
他一個人就講明白了道理...至少洛賽亞人完全聽懂。
“嘖！我知道了。”
周浪點點頭，似乎頗為遺憾，轉身前行，很快消失在叢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