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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災魔寄胎

聽到劉天羽這麼說,阿骨打有些急了,她不想自己的父王被人誤解,所以連忙開口解釋道:“劉天羽哈達,可能你有些誤解,我父王並未騙任何人,他這麼做不過是在保護我罷了。”

“哦?此話這麼說!”劉天羽有些驚愕,隨後問道。

阿骨打美眸一閃,一抹憂傷驟然顯露,只見她開口回答道:“世人都認為我孃親是因為生我而難產死的,可誰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那不過是我父王和母親一起為我遮掩身份的一個可悲的藉口罷了,其實,災魔才是導致我母親死亡的真兇。”

“災魔?”劉天羽有些吃驚,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遠,那豈不是說災魔早就已經復甦了。

阿骨打點點頭,說道:“是的。其實你應該聽說過我父王少年時的經歷,打小便體弱多病的他,卻在後來連番打敗其他王子,然後在成年祭奠時,開出了傳說中的七瓣血蘭花,更是一舉奠定了王位的繼承。”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劉天羽點頭示意阿骨打繼續說。

“然而,七朵血蘭花在巴爾圖草原上已經有千年沒出現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嘛,我父王原本身體素質那麼差,最後卻超越了所有優秀的王子,更是超越了千年來,所有先賢...並且,千年以前,最後一位出現七朵血蘭花的人,他的身份或許在如今整個巴爾圖草原已經沒有人再記得了。”阿骨打低著頭,身軀在此刻忽然出現了劇烈的顫抖。

劉天羽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然而卻在這時,阿骨打劇烈顫抖的身軀停止了下來,緊接著那張原本絕美的臉龐猛然抬起。

“嘶~”

劉天羽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阿骨打美麗的容顏,此刻竟然變得異常醜陋,甚至是猙獰。

一張佈滿了黑紫色斑點的臉龐,且在斑點內還蠕動著無數噁心的小蟲子,這些小蟲子密密麻麻的,好似在拼命吸食者什麼一般。

“呵呵,好恐怖吧!”阿骨打自嘲得笑了一聲,然後又低下頭,緊接著身體又是一陣顫抖,幾秒鐘後,當她再次抬起頭時,臉色又恢復了絕美的容顏。

看著阿骨打彷彿變魔術一般的演示,劉天羽瞠目結舌的不知如今表達此刻的心情。

不過,他知道,剛剛那張恐怖的臉龐,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於是,劉天羽開口問道:“為什麼會如此?”

“世界上從來不會有白吃的午餐,哪怕是傳說中的長生天聖女,也不會無緣無故給世人降下賜福。任何生靈,哪怕是高高在上,被世人敬畏為神靈的長生天,也有著善惡兩面。”阿骨打苦笑了一聲,隨後靠著牆根,抬起頭看上天空,緩緩的說道。

這幾句話信息量非常巨大,簡直推翻了劉天羽對這片世界那所謂的認知。

劉天羽皺起了眉頭,阿骨打的話語並沒有錯,這些話放在任何一方世界都是真理,因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其實也不過是一群高等生命體罷了,他們同樣的也脫離不開七情六慾。

“聽你的意思,莫非你們的遭遇還與長生天有關?”劉天羽問出了一個心理猜測的疑問。

阿骨打低下頭,然後開口道:“長生有天,但卻分白和黑。白天陽光普照,給大地降下光明,萬物載歌載舞。但到了晚上,夜幕降臨,世界陷入沉靜,危險也隨之降臨,比如草原狼、綠眼狼等邪惡的生物,亦或者災魔。”

“災魔?”劉天羽忽然想到了什麼,驚訝的說道。

阿骨打點點頭,說道:“長生天已經不再是最初的長生天了...你知道這片世界的真實背景嘛?呵呵,你應該是知道的,因為你並不是這片世界裡的人,我說的可對。”

“你竟然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劉天羽這下子不淡定了,原本他以為這個阿骨打只是對他的實力比較感興趣才找上他的,卻不想此刻聽到的答案卻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然而,阿骨打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知道你的身份,一開始我與其他人一樣,都以為你只是一個神秘的外族人而已。但是,在你抵抗住了滅神針後,我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當阿骨打滅神針三個字一出,劉天羽的面色忽然一寒,隨後迅速把手按在刀柄之上,渾身殺氣暴漲,霎時間鎖定住了阿骨打。

被劉天羽的殺氣鎖定,阿骨打面色頓時一片慘白,然而她卻沒有懼怕,反而非常興奮的開口,說道:“看來我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長生天她說的沒錯,這片世界只有你才能拯救。”

聽到阿骨打莫名其妙的話語,劉天羽渾身殺氣一蕩,緊接著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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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道滅神針是你發出來的,目的便是試探我嗎?”劉天羽覺得有些無奈,自己悄無聲息的又被人算計了一道,原本以為自己會大發雷霆,然後幹掉眼前的這個女子,然而他卻

發現,一但他想到眼前的這個女子的可憐身世,他卻聚不起殺心來。

阿骨打歉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是我射出去的,不過卻卻不是我的本意,是我體內的災魔...它覺得你很危險,足於讓它感到死亡的危險。所以,它控制了我的身體,朝你射出滅神針。”

“災魔在你身上?”

劉天羽猛然一驚,他鬆開刀柄對手再次抓緊了下去,臉色瞬息間大變了,搞了大半天,原來災魔就在他面前,而他卻還不知道。

“別緊張,它現在正在我體內沉睡,只有每天的固定時間才會甦醒,所以劉天羽哈達不用害怕。”阿骨打連忙擺手,她還真的害怕劉天羽忽然拔刀把她給砍了。

劉天羽不敢放鬆,而是退後了幾步,最後整理了一下情緒,低聲說道:“可以說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說了半天,劉天羽越發覺得事情恐怕不會那麼簡單,他原以為災魔控制的是米切爾·汗墨這位草原王者,可現在卻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災魔竟然跑到了這位王者的身上去了。

阿骨打點點頭,說道:“一千年前,當時的巴爾圖草原一片混亂,王族腐敗,魚肉所有部落,再加上其他草原的虎視眈眈,整個巴爾圖都陷入了恐懼和死亡陰影。

然而,就當所有人越發覺得絕望的時候,一個開啟了七瓣血蘭花的人從天而降,這個男人以強大的實力,不僅解救了許多奴隸,還帶著眾多重獲新生的烏爾達人找到了一座城堡,一座能夠訓練出精英戰士的城堡,也就是我們如今身處的這座武鬥城。”

劉天羽聽過柴達簡單的解釋過這座城堡的歷史故事,只是沒想到當年發現這座城堡的人,竟然是一位身上擁有七瓣血蘭花的天才。

“也就是說,一千多年前,那個擁有七瓣血蘭花的人,就是你們米切爾王族的先祖了?”劉天羽把前後聯想的想了一想,等到了這個疑問。

阿骨打肯定的點下頭,繼續說道:“沒錯,他就是我們米切爾一族的先祖,米切爾·阿骨打。”

“你的先祖也叫阿骨打?”劉天羽聽糊塗了,他感覺腦袋有些混亂。

“很奇怪吧,我與祖先同名。”阿骨打忽然苦笑了看著劉天羽,緊接著有些痛苦的說道:“其實,我父親在很小的時候,也叫阿骨打!”

阿骨打的話語越發奇怪,但說到了這裡,劉天羽已經抓到了其中的關鍵,他猛然開口,說道:“你的那位先祖,還有你父親,再加上你,你們三個都開出了七朵血蘭花了是嘛?”

“你很聰明,這麼快就想了關鍵。”阿骨打讚賞的說了一句,隨後猛然把手腕的獸皮衣袖拉了起來,七瓣血蘭花的圖案赫然顯現在上面。

劉天羽恍然大悟,他現在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其實,你們的身份都只有一個,那便是災魔...哦不,用災魔來形容你們,恐怕也不準確,畢竟你們還有自己獨立的意識。我想想,到底用什麼來形容你們好呢,哦對了,在我們的家鄉,有一些關於魔胎的傳說,那些被魔胎寄生的人,就被稱呼為寄魔人。”劉天羽腦袋飛速的運轉著,一個大膽的猜想被他說了出來。

寄魔人和魔胎是共生體,在魔胎沒有破體而出前,寄魔人會享受到魔胎所反哺的強大力量,但作為代價,寄魔人的壽命卻只有一年,並且在這一年裡面,宿主還得提供大量的血肉對魔胎進行飼養。

劉天羽的話語,讓阿骨打渾身一震,她慘笑的說道:“你的形容詞很貼切,我們確實是你口中所說的寄魔人。”

“這就奇怪了,時隔那麼多年,按道理來說,在你們先祖那一年,災魔就應該破體而出了,可草原上卻沒有這段歷史。最重要的是,災魔又怎麼會出現在你父親身上,而後又出現在你身上?”劉天羽還是覺得非常奇怪,於是追問道。

劉天羽的疑問,讓阿骨打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她忽然指了指天空,然後開口道:“災魔源於長生天的執念,也可以稱之為魔念。這方世界說到底就是一方牢籠,自打長生天有意識以來,它便開始思考著如何才能跳出這片牢籠,可惜不管她如何思考,不管她如何的努力,最終都窺探不出一絲機會...直到後來,她終於崩潰了,那凝聚了無數歲月的怨念爆發,長生天一分為二,災魔降世。

災魔出現後,長生天變得異常衰弱,根本就無法鎮壓災魔,導致災魔降下世間。然而,長生天的實力始終超出災魔許多,為了對抗長生天,災魔想出了奪得信仰的辦法。於是在落地世間後,立馬就立下了一個與長生天理念相反的組織,透過不斷製造殺孽,從而得到無數血肉,血肉才是它的最終目的,也是成長的養分。”

“原來如此,我倒是聽說過,曾經災魔創造出一個邪惡的組織,這個組織不僅殘暴不仁,還宣揚著與長生天相反的教義,洗腦了無數人類,造就了一場場血腥的大殺戮...原來,這才是那災魔的最終目的。

可是,當年的災魔不是已經被那位偉大的王給滅殺了嗎?”劉天羽想到了老族長跟他講起災魔的故事,結合阿骨打的情況,卻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驚天大秘密,他連忙追問道。

阿骨打點點頭,繼續說道:“災魔並沒有死亡,哪怕是長生天都無法徹底殺死它,但那一次那位偉大的父親,卻是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借用神劍的力量,重創了它,並把它封印了起來。

這一封印,就是無數年,直到千年前,我的先祖,他無意之中跌落到一個無名的山洞之中,在好奇心之下,他揭開了一個酒壇子上面的封條,讓災魔侵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並寄生在他體內。”

“原來,你哪位先祖是這樣被災魔寄胎的啊!”劉天羽恍然大悟的說道。

阿骨打否認了天羽的話語,繼續說道:“不,先祖並沒有被...被寄胎,那災魔剛剛破開封印,渾身虛弱無比,就連意識都無法甦醒。我先祖知道它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心裡害怕極了,奈何已經被侵入了身體之中,甚至侵入到了身體的那一個部分都不知道。”

“...魔胎既然是長生天的一道魔念,必然是無形的東西,它恐怕侵入的是你先祖的血脈之中,而不是身體的某個部位。”劉天羽想到了小邱,它的身世其實與長生天極為相似,用劉天羽的理解,他們都是精神分裂患者,並且還是極端的精神分裂。

阿骨打雙眼一亮,然後看著劉天羽說道:“劉天羽哈達,你的聰明簡直令小女子非常佩服,如此深奧的難題,卻被你一針見血般的說了出來。”

“災魔入到了先祖的身體後,雖然給他帶來了強大的力量,甚至讓他開出了六瓣血蘭花,可副作用卻是很大的,因為災魔的恢復需要大量的血肉,為了不讓自己被它吸乾,所以老祖便開始獵殺大量的野獸來進行吞食,以維持體內災魔的需要。然而,普通野獸的血肉 根本無法長時間維持災魔的吸收,老祖最終控制不住自己,把手伸向了人類。”

“天底下,從來就不會有免費的午餐!”劉天羽在阿骨打的話尾處補上了一句。

“對,天上又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呢!先祖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做了一個決定,便是利用這股強大的力量,然後糾結了大量閒散的遊人,組成了一個部落,依靠這武鬥城這座奇異的城堡再加上大量的精良裝備,在短短半年的時間橫掃了整個巴爾圖草原,推翻了腐朽的英藤烈族的統治,建立了新的王族政權。”阿骨打緩了緩說道。

“打下了巴爾圖草原之後,他匆匆忙忙的把王位禪讓給了他不到三歲的兒子,最後在一個黑霧遮月的夜晚消失了。”

“消失了?”

“對,就是消失了,哪怕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翻遍了整個巴爾圖草原也找不到他的身影,甚至在周圍的草原上,也沒有一絲關於老祖的訊息。”阿骨打點點頭說道。

劉天羽沉吟片刻,緊接著問道:“既然你們那先祖已經消失了,可是到了今天,你們王族為什麼還會出現災魔的身影,特別是你和你父親,有怎麼會同時被災魔寄身?”

這才是劉天羽最想問的問題。

“唉,我的先祖雖然消失,但是他的兒子身上流淌著的血液,卻被災魔給侵染了。”阿骨打滿臉絕望的繼續說道:“潛藏千年的災魔,還是在如今徹底爆發了。”

劉天羽恍然大悟,總算知道了原因,他沉聲道:“災魔只有一個,他雖然能夠汙染你們這一脈的血液,但恐怕不能全部都寄身吧!”

能夠寄身,說明他們老祖已經找到了暫時消滅災魔的辦法。可惜他的犧牲,也只能困住災魔千年,千年後的今天,災魔還是猶如野草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了。

阿骨打慘笑的把目光方向自己體內,然後說道:“所有人體內都有他的血液,然而它卻在我父親身上復甦,然後藉助我母親的身體...”

她沒有說下去,因為劇烈的哽咽,讓她無法再說出話來。

劉天羽向前伸出手,卻尷尬的不知道該不該落下,不過最後還是擯棄了那抹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的俗套觀念,安慰的拍了拍阿骨打的肩膀,順帶安慰的說道:“別擔心,災魔雖然選擇了你作為寄生體,但卻不代表沒有辦法把它給從你體內驅趕出去。”

阿骨打止住了哽咽,然後抬起美目,看向劉天羽。

如今近距離的對視,劉天羽甚至能夠看清楚她那長長的睫毛,還有雪白的肌膚,以及...呼吸裡淡淡的香味。

劉天羽感覺臉龐發燙,心跳加速,心裡暗叫一聲糟糕,隨後驚慌失措的連連後退。

他的這個動作,瞬間惹得阿骨打嗤的一聲的笑了起來,這笑容猶如雪蓮綻放般的純潔美麗。

不過,劉天羽定力還算不錯,他心裡早有所屬,阿骨打雖然很美,但那也僅僅止於對美麗的欣賞,卻不能讓他心生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