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之息！！！竟然是天劫之息！！！”
虛影高聲驚呼，像是看到鬼一樣看著君緬塵。
這個小子太神奇了，騶虞這等妖仙的屍體被他遇到，他的幻境之中有遠古的兇獸和仙人之影，現在他告訴自己他遇到了一尊活的妖仙，然後又展示出這帶有天劫之息的術法！！
這到底是什麼鬼才，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虛影愣在半空中，張大嘴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天劫之息？
君緬塵毫不懷疑虛影能感受出水球中的雷電之力，但是聽到虛影稱呼雷電之力為天劫之息，頓時讓他有些好奇。
上界仙人，把雷電之力，叫做天劫之息？
虛影和書生這種存在，既然為仙，那麼一定是度過了天劫的，所以他們很清楚雷電的氣息是什麼樣的，所以才會對這雷電的氣息有如此大的反應。
天劫之息……自己掌握的明明是雷電之力，卻被稱作天劫之息，這種情況，是自己萬萬沒有想到的。
虛影愣了半晌，看著君緬塵的目光，整個都不一樣了。
能在術法中混有天劫之息，那麼只能說明，這個小子，成功掌握了雷之源……
但是那可是雷之源啊，天雷之源！天道的力量啊……
眼前這個築基小子，何德何能？
“你……你這天劫之息，是如何釋放出來的？”
虛影有些不甘心，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君緬塵猶豫片刻，悠悠開口。
“晚輩僥倖，融合一絲雷之源。”
虛影聽到這話，再也無法平靜了，心中的猜測果然是真的……真的讓這小子掌握了雷之源……
“雷之源……雷之源……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雷之源可以掌握……他沒有騙人……他說的竟然是真的……”
虛影望著天空，陷入沉思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虛影的反應很真實，他難以接受，但卻並非無法接受，這樣的態度，讓君緬塵雙眼微眯，想到了什麼。
“前輩，聽你的說法，是不是這世上，並非只有我一個人掌握了雷之源？”
虛影有些恍然，木訥的點點頭，似是回憶了一下，才緩緩開口。
“在老夫那個年代，能人輩出，眾人皆是認為雷之力量屬於天道力量，修士是無法掌握的。其實何嘗沒有人想去掌握雷電的力量，可是無數的人嘗試融合雷之源，無一不失敗而歸，有的道基破碎，淪為凡人，有些甚至直接身死道消，死在了天雷之下。”
虛影目露些許哀愁，繼續回憶著。
“長此以往，世世代代，太多的人失敗，所以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堅信，天罰的力量是無法被修士掌握的，就連老夫都這樣認為。”
君緬塵安安靜靜的聆聽，對於宿命和羅嫣他們的想法，也有了一絲絲的認同感。
“再後來，有一個人，在仙界自稱雷帝，號稱擁有雷電之力，老夫的主上戮戰仙，本想去見一見那自稱雷帝的傢伙，但是恰逢仙界大變，界域戰爭爆發，魔界入侵，戮戰仙率領仙界百萬修士，共同禦敵，卻是從未見過那雷帝出現。”
虛影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傷心的事。
“在那之後，老夫戰死沙場，唯有一縷仙魂融入本命法寶第一樓之中，殘喘下來，那所謂的雷帝，自始至終，老夫都沒有見過，可笑老夫當時嗤之以鼻，沒想到，這世上，竟是真的有人，能夠擁有雷之源。”
虛影說完，低頭看著君緬塵，在君緬塵的目中，緩緩流轉的星河之中，竟然也有一絲雷電瀰漫之感，讓君緬塵整個人看起來，有了一些不同。
君緬塵呆立當場，腦子就跟宕機了一樣。
雷帝……戮戰仙……虛影戰死……
龐大的資訊在君緬塵腦中浮現出來，雷帝……那一定是一個跟自己一樣瘋狂的人，嘗試著去掌握雷之源，而且很幸運，跟自己一樣，竟是掌握了……
戮戰仙……虛影前輩的主上？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君緬塵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一身素衣，恍然有七彩之意加披其身，那挺拔的身影，讓人久久無法忘懷，他，會是所謂的戮戰仙嗎？
虛影前輩原來是在界域戰爭中戰死的……那就是死於魔族了……後來一縷仙魂融入了第一樓之中，也就是說，這第一樓確實是一個仙家法寶，而眼前的虛影前輩，只是一縷真仙魂……
君緬塵心神轟鳴，虛影前輩告訴他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讓他一時間，難以消化接受。
“前輩，您……不是第一樓的器靈？”
虛影聽到君緬塵這樣詢問，目中的哀傷更加濃郁。
輕輕搖了搖頭，虛影長嘆一聲。
“事到如今，老夫也不再瞞你了，小子你很特殊，如今掌握了雷之源，就更加特殊，其實，老夫名喚太一，乃當年仙界戮戰仙麾下七戰將之一，太一門，是老夫一手創立的，這第一樓，本名喚做太一樓，正是老夫生前法寶之一。”
君緬塵恍然大悟，太一……太一門……上次太一前輩所說的人界破碎，想必也是跟那時的界域大戰有關了……
“太一前輩，不對，晚輩應該稱呼您為老祖才是……老祖……那您所說的妖界破碎，又是怎麼一回事？”
太一笑了笑，這聲老祖，他很喜歡，他已經數千年，沒有聽人稱呼他為老祖了……
“妖界早在數萬年前，就已經破碎了，具體情形老夫也不知道，那段時光太過久遠，久遠到僅有的典籍，也只是記載了零星的一部分事情，根據典籍記載，那個年代，妖界乃諸天第一界，強盛到可與天道爭鋒的地步，但是後來天道降下滅世雷劫，將整個妖界分崩離析，此後世間，再無妖仙。”
太一說完，愣了一會，旋即又接著開口。
“自從認識了你小子，簡直是顛覆了老夫的認知，典籍中記載的沒錯，老夫從未見過有活著的妖仙存在，但是你小子今日卻告訴老夫，你見到了一尊活著的妖仙！”
君緬塵尷尬一笑，但是卻目光灼灼表示肯定。
太一看到這目光，更加無奈，總感覺自己這數千年的時光，可算是白活了一場。
太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又點了點頭。
“也許吧，時代變了，老夫當時一心認為
，無人可以掌握雷之源，如今還是被你小子上了一堂課，也許你說的是真的，這世上，居然真有存活下來的妖仙……照此說法，古卷中記載的並非是真的，唉，這世界太大，老夫目光所及，終究有限……”
太一喟然感嘆，他一縷殘魂在第一樓中存在了上千年，雖然不死不滅，但卻永遠無法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
自己一直以來秉持的，一直以來堅信不疑的事情，到頭來，竟然都只是虛妄。
太一一時間，顯然無法接受這種事情。
君緬塵也是沉默不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自己腦海中勾勒出的世界，早已在魚澄洞中就有了雛形，今天經過跟太一老祖的對話，讓自己腦中勾勒的世界，更加清晰。
數萬年前的妖界破碎之謎，顯然典籍內也記載的不多，只是零星可知妖界不知為何觸犯了天怒，被天道力量毀滅了整個妖界。
從那之後，妖仙不可活，而現在，自己確確實實是喚醒了一尊妖仙。
雷電之力也的確如自己所想，並非沒有人掌握，如太一老祖說所，那仙界的雷帝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或許早已道消，又或者，依舊在仙界之中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
君緬塵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太一晃了晃神，也是逐漸接受了這些事實。
轉念一想，也並非沒有道理，太一抬起頭，看著君緬塵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的眼睛，還是那般深邃，也不知道他自己知道不知道。
“小子，你自己沒有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嗎？”
君緬塵聽到太一老祖這樣說，面色一愣。
自己與眾不同？從何看出自己有與眾不同的地方？
君緬塵搖頭，面帶疑惑看著太一。
太一沉吟片刻，緩緩開口。
“你的眼睛，很特別。”
君緬塵面色不變，內心卻是一震，自己的眼睛有何不同，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了，自己的眼睛，是目前所知唯一能夠看清楚天地間靈氣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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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是最為特別的一雙眼睛了。
君緬塵並沒有開口，依舊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太一繼續開口。
“你的眼睛裡，像是有一團很玄妙的東西在流轉，每次看上去，都讓人沉浸在裡面。”
君緬塵睜大眼睛，他從未照過鏡子或者水面去觀察自己的眼睛，聽到太一老祖這樣說，莫非自己的眼睛有一些異狀？
很玄妙的東西在流轉？那是什麼……
太一沉吟片刻，大手一揮，在君緬塵面前，竟是出現一片虛幻的洞天倒影。
這倒影內的一切，正是君緬塵和太一現在的樣子。
君緬塵向著倒影看去，在倒影之中，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容貌和一切。
就好像照鏡子一樣，當真神奇。
水月洞天之中的自己，那雙眼睛，的確是深邃無比，在雙眼之中，有一團星雲狀的東西在緩緩流轉。
君緬塵看到這星雲狀的東西，頓時如遭雷擊……
這……
自己的眼中……
有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