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煌幾人走進了銀行會議室。
桌子一邊是銀行主管信貸的副行長和兩個穿西裝的陌生人。
寒暄幾句，依次落座。
黃兆有開始介紹超人的業務和資料，關煌把注意力放在副行長身上，對方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關煌心下一沉，不過這個時候，也沒太好的辦法。
黃兆有：“我們的線上訂餐服務已覆蓋全國近100個城市，用戶量400萬，加盟餐廳近8萬家，日均訂單超過50萬單，我預測三個月內會突破一百萬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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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行長打斷他：“增長方面令人擔憂。”
黃兆有愣了一下，有點難以置信：“銷售額增長率達到100%，是令人擔憂的事情嗎？”
副行長表示：“對於你的淨資產而言，你的成長速度太快了。”
黃兆有回過神，直接說道：“我們是網際網路公司，怎麼會有成長太快的問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如果我們成長快，肯定是在積累淨資產。”
副行長擺擺手：“不論什麼公司，也不論公司規模大小，原理都是一樣的，資產負債表外的增長存在風險。”
關煌插一句：“人生就是要成長，公司就是要成長，你不成長你就要被淘汰。”
副行長搖搖頭：“但我們不這麼看。”
黃兆有：“你不能跟顧客說，你點的外賣送的太快了，你也不能對著競爭對手說，我跑的太快，等等你們。”
副行長帶著一絲羞怒：“這兩件事風馬牛不相及。”
黃兆有很想說，你們的想法才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
不過這麼說就完了，只能解釋道：
“網際網路企業的理念就是，銷售額持續增長，有贏利能力，再加上無限的上漲空間，就等於高品質的公司。”
副行長“哼”了一下：“我們是商業銀行，不是風險投資，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現金餘額，希望你永遠不要超越你的現金餘額。”
黃兆有深吸一口氣，心平氣和地嘗試對副行長解釋外賣業務，“如果我們不保持上漲趨勢，就沒法說服資本市場相信，我們超人是國內最好的外賣公司，如果沒法說服資本相信我們是最好的，他們就會投資其它公司，從而給我們更多的競爭，所以保持快速增長是必須的。”
這一切還沒考慮與最大的對手美團的競爭，以及阿狸的入局。
副行長無動於衷。
與之前貸款時的質問不同，副行長完全沒有把黃兆有的勸說當一回事，反過來勸說超人一行，
“關先生，你需要放慢增長速度。你沒有足夠的淨資產來支援這種增長。”
關煌保持沉默。
最終雙方不歡而散。
黃兆有一行先回公司，夏柒昔和關煌共乘一輛車。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他是這態度。”
關煌搖搖頭：“不管你的事，左右不過是一千萬的貸款。”
夏柒昔疑惑：“凌行長之前不是這態度，怎麼突然就變了？”
關煌：“算了，多想無益，再找其它銀行試試。”
夏柒昔：“好的，我回去再找我爸問問。”
關煌笑了下：“伯父幫太多忙了，不用再麻煩他，這件事我來想辦法。”
如果能夠幫忙，他自然不會客氣，可惜之前已經多次出手，情誼差不多就這了。
夏柒昔：“沒事。”
關煌靠在椅背上，想著該怎麼解決問題。
夏柒昔舒展了一下身體，扭頭問道：“對了，之前的天河公司有沒有投資意向？”
關煌沉吟一下，開口說道：“對方的實力一般，我還沒聯絡。”
夏柒昔：“還是問問比較好，天河雖然名氣不大，誰知道水下面藏了什麼？”
關煌緩緩點頭：“這倒也是。”
夏柒昔：“再說了，人家就是不領投，肯定也會跟投，如果這次融資，我們玫瑰基金肯定會跟投的。”
關煌開玩笑：“忘了你這個小富婆了，要不要你們來領投？”
夏柒昔眨了一下眼睛，“好啊，一億雖然不少，但是我們湊一湊也能拿出來。”
關煌聞言愣了一下，仔細打量了她一眼。
夏柒昔今天穿著一套粉色系的套裝，凹凸有致的身材倍顯，一雙大長腿更是極為矚目，纖細窈窕到不可思議，簡直甜的像水蜜桃。
“真的嗎？”
夏柒昔被看的臉色微紅，不自在說道：“那還有假？不過估值要低一點。”
關煌笑著問：“多少？”
夏柒昔試探：“四個億？”
關煌搖搖頭。
“五個億也可以。”
關煌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嗯，等等再說。”
夏柒昔：“那好吧，我等你訊息。”
畢竟，一個億對於她來說，也不是小數目，除去其它專案投資，玫瑰基金基本上也就一個億的資金了。
全部壓在超人上面，不符合風險投資的“雞蛋不放在一個筐裡”的理論。
對方沒有當場答應，也算給她一個思考緩和的餘地。
關煌衡量一下，五億估值，一億投資，差不多是16.7%的股份，倒也可以接受。
但是，他還想再努力一把。
“你就對超人這麼看好？”
夏柒昔：“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關煌：“怎麼說？”
夏柒昔：“假話就是外賣是超級風口，關總雄才大略，現在不上車？更待何時。”
明知道對方開玩笑，關煌還是很高興，真作假時假亦真，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必說的太透，假話中有不少資訊，關總雄才大略。
“那真話呢？”
夏柒昔揚了揚頭，“人生就是一場賭博，有時候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關煌緩緩點頭，聽對方繼續說道：
“外賣是不是風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起來了，你用八個月的時間超過餓了公司幾年的積累，我願意相信你，賭一把。”
關煌：“不怕輸嗎？”
對於大基金來說，可以兩頭下注，分散風險，投滴滴一千萬，投快的一千萬，左右不過是兩千萬的成本，一旦壓中就是十倍百倍的回報。
對於玫瑰基金來說，投資就是孤注一擲，一旦失敗，差不多就是破產清算。
夏柒昔聞言，笑了起來，彷彿鮮花盛開：“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