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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節:跌入谷底

“王爺瘋了,王爺瘋了……”幽玥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成了一片空白,只有茹潔那悽慘的聲音在飄蕩著,它像海浪,一遍又一遍衝擊著自己脆弱的神經,拍打著心頭沒有堤岸的心岸,一直以為卿天羽是自己生命中一個長久的過客,原來,不知從何時起,他已佔據了一個不可或缺的位置,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中成了一個不算習慣的習慣,心為什麼會痛?是滴血?是因為有愛嗎?

人,總喜歡在自己擁有時,從不梳理自己的感情,當失去時,喜歡拼命的否認與確定,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找到一個讓內心平衡的砝碼。

只有在這一刻,幽玥才明白,原來他的一言一行早就雕刻在自己腦海裡,在過去的時光中,沒有機會也沒有心情去考慮去思索吧!不!更應該說是自己不承認,不承認這種感覺,因為它來的太靜悄悄,矇蔽了雙眼,沒有悸動沒有撕心裂肺,一碗白開水的味道,只有在乾渴難耐時才真正懂得它的可貴。

每個女孩,在她剛經人事時,都會遇到一個男子,他踏著雲彩,披著霞光來到你身邊,為你繪聲繪色的描述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讓你陶醉其中,不可自拔,但不論這位男子如何優秀迷人,他註定了是你生命中的過客,而這段歲月它不隨時間而流逝,它像陳年的老酒,越來酒味越濃,那酒香也能讓人流連忘返,付穆宣對幽玥來說,便是這樣的一位男子。

每個女孩,在她花開正豔時,都會遇到一個男子,他成熟穩重,悄無聲息的來到你身邊,不會花言巧語,只會用寬闊的胸懷與勤勞的雙手為你排憂解難,你或許無視或許不屑,樸實的言語與親疏有間的動作都會被忽略,但有一天,驀然回首才發現,平淡才是一種真實,它像潺潺的溪水,澆灌每一寸心田,卿天羽對幽玥來說,便是這樣的一位男子。

有些情愫,它只屬於那個年齡段,過去了,只能是回憶。

少年的懵懂,年少的悸動,它都是人生裡的彩虹,沒有不消失的彩虹,也沒有不敗的青春。

亂葬崗,曾對幽玥來說,那是一個悽慘的地名,它埋葬了無數深宮女子一生的寂寞與委屈,那伶人草尖頭開出的一星點小白花,是她們紅顏衰老消失後那無助的哀傷,那些不願離去的魂魄在期盼在等待,風撫過草葉那沙沙聲,都是她們在深宮中未流盡的眼淚吧!可今天,幽玥需要踏足這塊沒有祝福沒有快樂的土地,為了尋找一個不被接受卻不得不去接受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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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崗---重重深宮後的一個萬人坑,有一夜,它曾是幽玥與天嫻戲弄人的地方,那時的她們年少不更事,總是抱著一顆無憂無慮的心,幻想著走南闖北,上天下地任我行,可是一轉眼,走著走著就散了,笑著笑著就離了,天嫻遠嫁,不知今生是否還有再聚的機會了!就算再聚,又將是一番怎樣的流年光景,幽玥不知,天嫻也不知吧!

天涯共此時,月兒彎彎兩頭尖,我在這邊,你是否在那邊?

“姑娘,往前走是亂葬崗,崗裡冤魂多,陰氣重,不宜去”路邊有好心人提醒幽玥。

“姑娘,往前走就是亂葬崗”一位七旬老太,倚在門口,好心勸道,老家基業在這,一輩子就安居在這,從未見過,哪個姑娘家如此膽大,雖說青天白日,敢一個人進亂葬崗,膽子也不小,“姑娘家進亂葬崗不吉利,你去幹什麼呀?有親人嗎?”老太太慈祥的面目,雖爬滿皺紋但慈眉善目,咧著沒牙的小嘴,關切的問道。

“我找人”幽玥被關切之聲牽住了腳步,無神的眼光打量著這位瘦小但和藹的奶奶,她想聽這位奶奶笑著說姑娘,亂葬崗是死去之人的墓地,怎麼會有人居住呢?你呀!一定是被哪個貧嘴的小人之言糊住了心,不要犯傻了,快回去吧!可這只是幻想,真的只是幻想。

“姑娘,你找的是那個瘋子吧!他住在亂葬崗旁的土地公公廟裡,傳聞他以前還是什麼達官貴人,現在是一無所有……”老人家顯然是見過卿天羽的,喋喋不休的訴說著她所知道的悲慘故事,“聽聞他以前罪大惡極,所以經常有當官的抓他來受審,這人就不能太作孽,不然老天爺也不剛過……”老人家上了年紀喜歡找傾聽者,瞧幽玥一個白淨淨、漂亮的小姑娘家,喜從心來,不由就口無遮攔多言多嘴了,自己也是好心,怕一個姑娘家,孤身一人跑進去,萬一遇到了什麼孤鬼之類的,多不吉利呀!自己人老眼花耳背,可這事理還是懂的,“你是他什麼人呀?“

幽玥一聽卿天羽在土地公公廟裡,顧不得多想,拔腿就走,那些關切之言半字都未聽入耳中,她不在乎,她只想親眼所見,茹潔她在說謊,茹太皇太后薨逝之時,所傳授的一石二鳥之計怎麼會讓卿天羽淪落到瘋傻的地步,傳聞他三日取臨,佔地為王,分庭抗禮,就算他兵敗如山倒,他的肆碩騎呢?天湛是不會騙自己的,這一定是個謊言,是個誤會,就算亂葬崗旁的土地廟裡居住著一個瘋傻的朝廷官員,那一定不會是皇七子---卿天羽,錯誤!錯誤!

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那你對我今生的記憶,停留在何時何日?

如果有一天我一貧如洗,請問你是否會伸出真摯的手,給一份無畏的勇氣?

那個背影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千百次轉身而去,從沒有哪次有這次那麼讓人刻骨銘心,幽玥一直以為那個背影是可以頂天立地、風雨無懼的,猶記初次相識,夕城的傍晚是鳥雀歸林的安寧,空氣中飄蕩著入暮時分勞動者歸來的喜感,那個背影就那樣安靜的、一步步移動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它在等待,它在渴求,亦或什麼都不是,它是夕城來來去去中的一個背影,留不下點滴,簡簡單單便被遺忘,可眼前,這個背影上寫滿了悲傷,那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彎腰駝背,蜷縮一團的背影真的是卿天羽嗎?他一直冷若冰霜,可對自己一直呵護有加;他一直沉默寡言,可對自己一直輕聲細語;都說他冷酷無情,可對自己卻至情至義。在這悲傷到極致到這一刻,幽玥才知道,自己一直活在錯誤中,一直以為他是自己生命中一個有過背影的過客,其實,不然,不論親情,友情還是愛情,他都佔據著一個無與倫比的地位,他給了自己哥哥一樣的呵護,朋友一樣的真摯,戀人一樣的甜蜜,只

是自己一直不承認,不關心,只有在失去時,才發現原來心是痛的,淚是苦的,愛情表達的形勢多式多樣,可惜最普通最平凡的一種卻最會讓人忽略,而自己的情感一直纏繞在過往的故事裡,從未想過去梳理,也從未認真去思考,總是在過往中追憶。

幽玥不想騙自己,說什麼這不是真的一類的幼稚話,自己早脫去了當年的天真與無知,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你不承認它就不存在,心早已淚流成河,從見到那個背影的第一眼起,那種酸澀感就衝滿了鼻翼,盈溼了眼眶,淹沒了心田,那一聲聲低低的呼喚是想喚醒這個錯誤,“七哥,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幽玥想大聲問這到底怎麼了,想聽卿天羽親口解釋到底有什麼誤會,想親耳聽見有人為自己捋順這前因後果,前面有關卿天羽所有的話語真的都是謠傳嗎?誰在背後主導?誰又在欺騙?

每走一步都那麼的沉重,似乎下一步天塌,古有盤古,現在有誰來支撐?

“喂,老子說,你是什麼人,來幹什麼?”

欲進廟的腳步被攔住,幽玥循聲才發現原來還有看守人,不知為何,從未憎恨過誰的幽玥在這一刻無比憎恨眼前這個猥瑣的小個子男人,雖說事情的原尾與他無關,可憎惡感如洪水,攔不住,擋不了。七哥已經瘋了,他已經一無所有,在每個人的欺辱下數著日子過著一天又一天,可這些人為什麼就那麼厭惡,一點點的憐憫心都沒有,連七哥最後的一點點自由都不放過,一個瘋子,就算去跑能跑哪去?天涯海角何處是他的容身之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骨肉親情都抵不過權利相爭,輸者至此,贏者又何必逼人太甚呢?

“老子說你個鬼丫頭,幹什麼來著?”

幽玥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身手會如此的敏捷、利索,一乾二淨,不拖泥帶水,瞧這那怒氣衝衝衝過來的人,抬腳就踢,那漂亮的三百六十度迴旋,落地時穩如磐石,以前無論自己練多少遍,師兄們都會在一旁唉聲直嘆氣,這招“鶴立獨行”原來一直在自己腦海裡,只是沒有實用的機會罷了,人有時如那浸溼的棉花,不是裡面沒有水分,是因為缺少壓擠的動力,看著躺在地上捂著肚子直呻吟的小男人,衝上心頭的只有快感。

“你----你----你等著”小男人一見打不過,一溜煙跑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搬來救兵,瞧誰打誰。

“七哥,七哥”幽玥仰頭看天,努力把掛在眼梢的淚水擠回去,不論七哥怎麼樣,他還是七哥,曾經他為自己遮風擋雨,現在自己要為他撐一片天,小心的拿手把一縷縷亂髮紮起,那張依舊熟悉的臉就這樣簡簡單單、完完整整的呈現在眼前,可曾經寫滿的自信、堅韌都沒有了,那無助的眼神像個可憐的孩子,祈求著災難不要降臨,空洞的眼神早已沒有往日的光彩,且不說骯髒,整張臉失去了做為一個王者該有的生氣。

“七哥,是我,我是幽 玥”幽玥拿起卿天羽的手,她只想透過這種方式告訴他,自己是他生命裡不可或缺的一個人,曾經很重要的一個人,曾經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娘,娘你回來啦!羽兒好怕,他們打羽兒……”卿天羽一下子撲進幽玥懷中,死死的抱住,哭的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他那哭聲因害怕而顫抖,那音色因痛苦而乾啞,”娘,娘你怎麼一個人走了,不要羽兒了呀?羽兒好想你……”

“娘?”幽玥聽到這個稱呼後不知該喜還是悲,是呀!從小他就缺失了母愛,或許母愛才是他一生中最需要的愛,自己若能在他瘋癲時奉獻一份他所需要的愛,不也是佛祖的明示嗎?卿天羽的童年很苦,母親自縊身亡後,他就孤身一人被當做人質送往詔國,雖然他從未在自己面前提過當年質子生涯的一言一語,可只要想想,也明白那是一段怎樣不堪回首的過往,衣食住行且不提,提心吊膽,朝不保夕的過著一天又一天,離去時只是一個六歲的稚子孩童,回來時卻是弱冠的少年。他是皇子,卻過著命懸一線的日子;他是皇子,卻在他國寄人籬下;他是皇子,卻天天擔驚受怕。不知有多少個雷雨的夜晚,他一個人在舔噬著帶血的傷口,傷口會流血可也會癒合,可心靈的創傷呢?原來他一生中最渴求的是母愛,可惜他的母親在深宮的爭鬥中早早死去,留下了一個弱小的他來面對風風雨雨。曾有傳言,他做為詔順帝的孌童,真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那個謠傳中就可聽出他當年的艱辛,“羽兒乖,是娘,是娘”幽玥用女人獨特的溫柔緊緊摟住懷中這個無依無靠的孩子,雖然他長大了,其實骨子裡不卑不亢的還是個孩子,只是一直沒有一個讓他做回孩子的機會,他的名譽地位沒有了,他的顯赫身份沒有了,他的妻妾成群沒有了……沒關係,只要自己在,自己願意抓緊他的手,對他說:不怕!

世間最偉大的人是母親,世間最美的詞也是母親,沒有哪種愛能與母愛相提並論。

母親啊!你是荷葉我是紅蓮,心中的雨點來了,除了你,誰還能為我撐一片天。

母親啊!你是燈塔我是船隻,深夜的黑暗籠罩,除了你,誰還能為我點一片明。

因為有你無私奉獻的愛,才有了我無憂無慮的成長;因為有你無私奉獻的愛,才有了我天真浪漫的童年;你用你溫暖的大手牽著我瘦小的小手,叮囑我不怕跌倒,春風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顧無言的送贈,默默深情的背後,是你對我一生無言的愛,母親,一生的每個角落裡,都有你殷殷的關切,燈下是你針針線線的情意,你的雙手,你的眉眼被歲月侵蝕,可依舊那麼的美,因為這種美來自你的內心,永不變更!

“娘知道羽兒很乖,娘帶羽兒回家可好?”

“娘,羽兒好怕,那些壞人都打羽兒”

“不怕,不怕,娘打那些壞人,誰欺負我的羽兒娘就打誰,可好?”

“可是,娘,他們為什麼總是打羽兒呀?羽兒不乖嗎?”

“當然不是,羽兒是這個世上最乖的孩子,因為他們都是壞人,壞人若是打羽兒,娘就打他們”幽玥把卿天羽從爛稻草鋪裡拖出來,那種心酸感讓自己連淚都忘記落了,是什麼讓他變成了這樣,又是為什麼把他逼成了這樣,那哀求的眼神像只受傷的小獸,等待著被呵護

,被關懷,參合陂一戰對幽玥來說,那是心中永遠的傷疤,師兄們死了,爹也走了,心中愛慕之人也離開了,一夜之間,人生都被顛倒了,曾經暗暗恨過師父,覺得這一切的悲劇都是他促成的,或許命運就是這樣安排都,從自己踏出古廟的那一步起,一幕一幕拉開,上演,事不由人不由己,當有一天自己想通這些時,似乎一切都晚了,師父閉關坐禪,只留下一句“塵緣已了,珍惜眼前”,為什麼自己總是在失去後開始追悔,而擁有時卻不知,看著身側痴傻、狼狽、骯髒的卿天羽,幽玥除了心酸就是自責。

欲問前路兩茫茫,不思量,人堪苦。

幽玥上前拉住卿天羽欲伸卻縮的手,很堅定,走過人生十九個春夏秋冬,幽玥從未覺得自己這一刻有如此堅強的信念,不論身在天涯海角,只要自己有杯羹,就不能讓七哥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行走在人生旅途上,她要抓住他的手,堅定的告訴他:不怕!

卿天羽像個孩子般,嬌羞的喃呢著,看著一副矯揉造作模樣的傾天羽,幽玥是悲喜交加,沒想到曾經雷厲風行、冷若冰霜的雍傾王也有如此逗人的一面。

“羽兒,乖,和娘一起回家吧!”踏出門檻的一瞬間,似乎有種目光吸引了幽玥,回首入眼是灰塵與蛛網下土地公公那張慈眉善目的面孔,那笑容是四月天裡的陽光,暖透心扉。

“郡主,你好大的膽子,把人犯往哪帶呀?”一個戲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夾雜著幸災樂禍的快意。

冤家路窄,幽玥沒想到,自己會在此時此刻見到自己憎惡的人----薛海,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芳芷太后對娘家人事恩德並施,瞧這薛海一身的官家氣派,也可知薛家現在可是風光無限,不怪說話音也洪亮了許多。

“我要帶七哥回家”幽玥不想與眼前之人多費口舌,薛家權勢滔天與自己沒有關係,自己既不想阿諛奉承也不想攀附權貴,好言好語就是多嘴多舌了。

“沒想到幾年未見,你個黃毛丫頭長見識了,這糊弄人的本事還是有的,騙了個郡主的名號”薛海笑得賊兮兮的:“丫頭,也不看看這襄凡的天,說話要得體、適宜,不然,哪天去閻王那報道還稀裡糊塗的”

“大膽,本郡主見你是活膩了吧,郡主名號是先皇所賜,你敢說先皇糊塗?”幽玥生平最討厭這種陰陽怪氣的說話語調,風水輪流轉,還不知這薛芳芷的太后寶座可能做的安心,自古以來,有幾個明君能忍受外戚干政,除非昏君就另當別論了。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死丫頭,嘴巴硬,來人,給我把人犯帶走”薛海惱羞成怒,這個不知好歹的死丫頭,仗著一個破郡主的名號,敢到自己面前作威作福,還真以為自己怕她了,要不是看在蘇家的面子上,誰稀罕她 ,不就蘇三公子眼下迷戀她,也就是當妾室的命。

“娘,娘,羽兒好怕”卿天羽縮成了只小烏龜,躲在幽玥後面,簌簌發抖,可憐兮兮哀求著。

“不許動,不許動,你住手,住手!”

“郡主,這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聖上口諭,帶犯人卿天羽面聖”薛海嬉笑著臉衝著幽玥:“郡主,放手吧!忤逆聖上,那可是殺頭大罪,蘇三公子肯定不會為個妾去犯死罪,那就不值得了,不過,這痴男怨女的故事本官還是喜聞樂見的”

幽玥氣的全身發抖,可除了眼睜睜的看著卿天羽被帶走別無他法,原來被束縛的感覺是這麼的難受,無能為力,一無是處,“薛海,你這樣作孽,佛祖是不會原諒你的”

“娘,娘,羽兒好怕……”

“七哥,七哥……”

“呦,好一副兄妹情深圖,的確感天動地,不知這一幕若讓蘇小公子見了,作何感想?他的小妾為一個傻男人在這裡要死要埋,哭天搶地,哈哈……”薛海笑成眯眯眼,臉頰上的肉不停抖動。

“小女子我無才無德,不識大體,狗眼不識高人遠見,請薛大人在聖上面前替罪臣卿天羽美言幾句,小女子定當感激不盡”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看著卿天羽涕淚交加的面孔,幽玥除了恨自己無能還是悔恨,這樣屈辱的命運,自己卻改變不了一絲一毫,大丈夫,頂天立地,能伸能屈,若自己的一點屈辱能換回七哥片刻的安寧,又何談值與不值呢?

“呦,郡主客氣了,本官命福薄,哪敢受郡主您的大恩大惠,下官人微言輕,說不上幾句官場體面話,只會哄太后她老人家一時半會的開心,要不郡主你就現在給太后她老人家磕一百個響頭吧,太后她老人家心最軟,說不定,一句話就放回這傻子了,是吧?呵呵呵……”薛海立在一旁,一臉春風般的笑意看著幽玥。

“一、二、三……”不是幽玥懦弱,生命與尊嚴相較,孰輕孰重?她也清楚,用這種屈辱的手段換取一份安全是可笑的,可眼下,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也不可以放棄,聽著那哀求的呼喊聲,幽玥覺得心都碎了,第一次覺得原來權力對人的一生來說是那麼的重要,“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幽玥一直重複著低頭、抬頭的動作,額頭滲出的血早幹了,留下蜿蜒而過得痕跡,痛感早已經麻木了,七哥已經一無所有,連做人的原則都失去了,再多的傷與痛,也不能讓他去承擔絲毫。

“小丫頭,有人生沒人養,本官今日是教你做人的本分,可要記住了,哈哈------”薛海狂笑不止,“來人,走,把人犯看好了”

“娘,娘,羽兒好怕!怕……”

“薛海,你說過會高抬貴手的”

看著道路上揚起的灰塵,幽玥滿腦子的思緒,可不知從哪撿起,“對,找天湛,天湛不是什麼蘇小侯爺嗎?”

在最傷最痛的年紀裡,我們銘記住了那份傷與痛,命運是個圈,兜兜轉轉,轉轉兜兜,走了一圈又一圈,不是說跌宕起伏的人生才能彰顯出人生的高度嗎?不是說經風歷浪的人生才會擁有無懼的心嗎?人生如茶,沉沉浮浮,只有這樣才能參透人生的禪機,才能把許多看得清與看不清的東西拿起也放下,舍才會有得,而得就必有舍,只是情感傾向的角度不同罷了。

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人生,只有走過的人,才明白才懂得才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