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徐小湛呆愣片刻，盯著劉狂，卻是發傻。
原本，在劉狂好幾次向徐小湛確認是否真的想知道劉攀此刻的狀況之時，徐小湛是已經意識到了事情可能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以至於，在之後與劉狂的交談中，徐小湛是已經在不自覺的建設他的心理，目的也只是為了更好的應對某些可能難以承受的衝擊。
然而，在真當劉狂說出那句通俗易懂且毫不費力就能理解的話語之時，所有的心理建設卻好似完全沒有半點用處，徐小湛只感覺自己的腦子嗡嗡，而後陷入了一片空白。
對於劉攀，徐小湛是打心底裡敬佩且崇敬。甚至不誇張的說，在徐小湛眼中，劉攀就是神，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天行者，這是徐小湛所知的劉攀的身份之一。
對於天行者，劉攀當初是有讓徐小湛幫忙收集與之相關的資料。出於好奇，徐小湛也看過不少與之相關的資料。
越是瞭解，越是崇敬，越是仰望……
天行者，從其他世界而來，每一個都是天縱奇才，他們的事蹟堪比神話，且他們最終都無例外的破虛成神離開了這個世界。
“無一例外，所有人都破虛成神？這是否意味著攀哥最終也會破虛成神？”
當腦子裡第一次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徐小湛只覺震撼，許久也未能平復下自己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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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若換做以往，徐小湛未必會在意破虛成神這種事情，畢竟破虛成神對他而言太過遙遠，他心中更多的也只是經商相關。
可後來，跟隨著劉攀與劉狂兩人的腳步，且不停的被兩人所作所為所薰陶，徐小湛終是開了眼界，真正意識到了破虛成神在這個時代究竟意味著什麼。
不誇張的說，在第一次明確知曉了整個天峰大陸已經有數萬載的歲月無人破虛成神之時，徐小湛沉默了很久，因為在“極”之中，劉攀已經明確表示了他與劉狂兩人的最終目標都是破虛成神。
將破虛成神定為目標？說實話，那時候的徐小湛覺得這毫無可能，他並不看好劉攀與劉狂，甚至他還一度覺得這目標僅僅就只是個目標，提供了方向，卻並無任何實現的可能。
然而後來，隨著越來越多的事情發生，越來越多的事件衝擊著徐小湛的三觀，具體也不知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徐小湛忽的生出了一個念頭：如果是劉攀與劉狂的話，破虛成神沒準真的有可能！
然而，覺得有可能是一回事，直接落錘釘釘卻又是另一回事。
接觸到天行者相關的資料，明確知曉了所有的天行者最終都會破虛成神之後，徐小湛是呆住了，因為他真沒想過某個可能並不是可能，而是絕對的肯定。
“劉攀是天行者，最終會破虛成神！”
那一刻，這樣的念頭在徐小湛的潛意識裡紮根，而在之後的時間裡，這樣的念頭是在不斷的壯大，劉攀的身份地位也同樣在徐小湛的潛意識裡不斷的被拔高。
時至今日，在徐小湛眼中，劉攀的高度是只能仰望，因為他已然將劉攀當成了神，當成了遙不可及的傳說。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被自己認定為神的存在，某一刻忽然有人告訴說這“神”並非善類，雖然他之前幫助過你，但那是在“飼養”你，在之後的某一天他終會宰了你。
茫然，隱約的恐懼，以及不敢置信……
在混亂的思緒下，徐小湛全然沒有了能夠自主的能力，他太弱了，沒有任何可能，他只能下意識裡將目光投向對面劉狂。並且與此同時，他也真的很需要一個合理解釋。
歸根結底，徐小湛是沒有太過激烈的情緒，雖然六神無主，但至少，他眼前還有劉狂。
相較之劉攀，劉狂在徐小湛心中的位置同樣特殊。
或者說，對徐小湛而言，劉攀的存在是僅能仰望的神，而劉狂則是真實存在的依靠。
劉攀很強，這點毋庸置疑，但對徐小湛而言，劉攀有些太過“縹緲”。
雖說當初徐小湛是在同時認識了劉攀與劉狂，但這麼多年來，真正更多陪著徐小湛一路走下來的卻是劉狂。他們共同經歷了太多，彼此之間也更為熟悉。
不誇張的說，若真遇到攸關生死危機，在劉攀與劉狂兩人之間，徐小湛第一個能想到的只有劉狂，也只會是劉狂。
無條件的信任，甚至這份信任已經趨於盲目。面對劉狂，徐小湛是真的可以做到毫無保留。
而也便是因為有這份信任的存在，所以即便是從劉狂口中聽到了對劉攀的懷疑，徐小湛第一時間也不是去思考要如何維護劉攀，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劉狂的解釋。
當然，劉攀之前的行為確實很難得出合理解釋，這也是徐小湛沒去反駁劉狂的根本原因之一。
“劉攀是天行者，想來這不用我對你多說。但除開天行者，他也同時是魔靈鬼屍。”劉狂開口，卻是深吸口氣，而後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本微微泛黑的古卷遞到了徐小湛手中，道：“有關魔靈鬼屍的事情，看完這本古卷你就能明白那是怎樣的存在了。”
徐小湛聞言低頭看著手裡的古卷，沉默著。而後這一幕似定格了很久，卻又彷彿只是片刻，但最終，那古卷還是在徐小湛手中被翻了開來……
時間一分一秒，也不過是半炷香的時間，徐小湛抬頭，眼中又一次滿是駭然與不敢置信，微微張了張嘴，有些沙啞與干涉的聲音響起：“他真是魔靈鬼屍？”
這是個懷疑的問句，然而徐小湛卻是明白，劉狂既然讓他翻閱了這古卷，那對劉攀的結論自然也就不會是無的放矢的猜測。
“還記得當初在黎雲城的那場拍賣會嗎？”劉狂開口，沒有回答徐小湛的問題，而是神色略微回憶的道：“在那場拍賣會的後半段，他穿著黑色的長袍歸來，渾身散發著極端邪惡的陰寒氣息，張口喝下了那瓶放置在拍賣臺上的幽冥魔蛟的血……你覺得，這是一個正常人類應有的氣息與舉動嗎？”
“氣息可以掩飾改變，血也未必是真的喝下去了……”徐小湛開口，卻是不知何為，這一刻反倒為劉攀辯解了起來來。或許，在心底裡徐小湛還是希望這一切都是劉狂的錯誤判斷，劉攀至始至終特根本就不會對他們有任何的不利。
劉狂聞言是笑了笑，卻是不知這是因為徐小湛為劉攀辯駁而高興，還是因為其他，道：“你知道嗎？在那場聖級拍賣會開始之前劉攀就曾與大荒刀的器靈炎聊過了。”
“他主動透露給了炎很多的資訊，其中就有關於他身體狀況的，而這些資訊他讓炎轉答給了我，這也都是我在那之前一直都想知道的資訊。”
“他的身體不是活人，是一具死屍。”
說到此處，劉狂是又一次深吸口氣，而後念頭一動，其周身空間裡的天地元氣便在這一刻忽的迅速匯聚，只不過幾個呼吸，一張獠牙數寸的駭人鬼面出現在了徐小湛面前，而劉狂的聲音也在此刻繼續響起，道：“在那場拍賣會上，沒人能看到他隱藏在黑色帽簷下的臉，可最後的時刻我看到了，是他主動讓我看到的，但那卻是這樣的一張臉。”
徐小湛的臉色有些發白，劉狂此刻所說都是他不曾知曉的資訊，他找不出可以辯解的理由，更為重要的是他瞭解且相信劉狂，他也清楚劉狂絕不會在這個時候編出這種資訊來騙他。
如此，這無疑意也就味著，劉攀的身體真的是一具死屍……
“這也說明不了什麼。”良久，徐小湛開口，神情卻是莫名的有些緊張。揮手抹去了那張讓人看過之後頭皮發緊的臉孔，徐小湛道：“就算攀哥的身體真的是具屍體，他也真的就是這古籍裡所說的魔靈鬼屍，但這也不能說明攀哥會對我們不利，更不能說明他會對我的生命造成威脅。”
“過往的種種，攀哥若真要對我們不利，那無疑是有大把的機會與可能，可他沒有出手，反是幫了我們很多。”
“或者，攀哥幫我們真的只是為了利用我們，是想等我們有了一定的實力與地位後再來出手，可若真是這樣，攀哥又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的向你透露那些事情？難道他一直低調隱藏著自身的秘密不好嗎？難道他要刻意製造一些難度？可這有什麼道理？根本就沒理由可言！”
“確實，這沒理由可言。”罕見的，劉狂首次肯定了徐小湛的話語，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徐小湛在瞬間徹底呆愣了下來：“他或許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並且逐漸開始失去作為一個尋常人類的該有的意識了。”
神志不清？失去作為尋常人類的意識？這什麼意思？什麼情況？
徐小湛呆愣的看著劉狂，他是怎麼也想不明白劉狂怎忽然說出這樣一句很是莫名其妙的話來。
劉狂自是注意到了徐小湛的神情變化，不過他卻沒有在意，反是神情鄭重看著徐小湛，而後一臉認真道：“接下來我要說的便是猜測，這並非毫無根據的猜測，希望你的心裡能有所準備，因為這關係到的可能並不只是你我或是你我身邊之人的性命，甚至可能關係到整個天峰大陸所有人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