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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深入濃霧

西漠極西,是在簡單的嘗試用小黑代步之後,劉攀便放棄了這個突生而來的念頭。

實在,這體驗感太差,究起原因是因為如今的小黑還不夠壯碩。他只能在小黑的背上站著,而小黑圓條狀身軀遊起來扭動的幅度也大,一不小心容易把他丟海里去,這想想就覺得丟臉的事情還是放棄的好。

簡單的準備,實際上是葉清把機動船從儲物戒指裡掏出來試了試。

對於這個世界如今的科技線,機動船這種裝個發動機就完事兒的小兒科早在劉攀離開萬寶樓之前就已經生產出來了。

葉清手裡的機動船已經是改良過的第七代版本,據說極限速度能趕上武師境修士御劍飛行時的速度的一半,只是其資源耗費有些厲害,某些配件在極限速度下也容易損壞,更令人苦惱的是在極限速度下很難轉向。

簡單的說,如今的機動船在中高階修士眼中就是個渣,但其市場依舊堅挺,未來發展也大有可為,很多人都對此默默關注著。

當然,劉攀與葉清自是不會用這速度慢到爆的機動船代步,只是因為迷霧之海的特殊,多一些準備,以防萬一。

伸手撿起一塊石子,葉清劃開了身前一片虛空將其投入其中,而後是藉著感應煉製了數十枚方位指標,又以不同的方式將之封存。雖是覺得沒必要,但他還是分給了劉攀與小黑些許指標,而後將剩餘的全都裝入了自身的儲物戒指。

最後,是在劉攀異樣的目光中,葉清換了一身全素的白衫,又摘下自己的儲物戒指一口將之吞入腹中。

“至於嗎?”劉攀看著葉清收拾完自身,又要動手收拾僵在一旁的黎松,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至於。”葉清點頭,上下掃了劉攀一眼,似有諸多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道:“大哥你最好也準備一下,因為一旦進入迷霧之海,光蝕的力量會逐漸侵蝕一切,對修士而言這短時間內並不致命的,但對其他外物而言,造成的傷害卻可能是永久不可逆的。”

劉攀聞言有些無語。他自是看過了有關迷霧之海的資訊,也知道光蝕的情況,可眼的葉清……似乎太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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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按照地圖估算,我們還需向西方海域前行八到十天左右的才會進入迷霧之海的範圍,你現在就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了?”劉攀開口道。

尷尬,最怕是突然的安靜,不過葉清很快的控制了自身情緒,道:“大哥你知道的,我以前去過一次迷霧之海,所以心裡沒底也是很正常的不是?”

微微搖頭,劉攀是不再多說,只是心中的好奇越發的強盛了起來。

御劍飛行,依舊是以劉攀目前所能採用的最便捷有效的方式進行趕路。

離開西漠極西進入荒海,前兩天是還能看到些許的島礁,但再之後便是一望無際的茫茫。

有風輕拂,是在深入荒海的第三天劉攀察覺到了異常。在這裡,海風無盡,且似乎永遠只有一個方向,一直輕拂著吹向西方落日之地。

第四天,劉攀有些訝異,似過了某個臨界點。在這裡,不再看到夕陽沉入海面,而是在傍晚時分就已經全然不見太陽的蹤影。

詭異的感覺。海風更盛,但海風中應有的溼鹹氣息卻似乎淡了許多。

第五天,劉攀似有所覺,帽衫下的雙眸有點點的幽綠浮現,抬頭看了看天,又轉頭看了看跟在葉清身邊的黎松,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第六天,原本應是落日前的一個時辰,但太陽在此時就已然不見了蹤影,遙遠海面的天空似抹盡的畫紙呈現出了慘淡的蒼白。

第七天,劉攀停下了來,烈烈的海風讓他的衣袍嘩嘩作響,轉頭,劉攀看向了黎松,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黎松背後的土系通靈神器開天斧,道:“我覺得你不應該再往前了。”

開天斧輕顫,而後有片刻的沉默,再之後,屍化狀態下的黎松忽的動了。

反手,黎松的鬼爪抓住了開天斧的斧柄。葉清駭然,劉攀意外,一抹斧影閃過,有腥臭的黑血灑落,隨即開天斧不見了蹤影,黎松身形在微震後也恢復“如常”。

葉清渾身發毛,在瞬間拉開了與黎松的距離後,一臉警惕的盯著黎松的同時衝著劉攀道:“大哥,這啥情況?”

劉攀聞言沉默,幽綠的雙眸上下打量了黎松好片刻後忽有所覺,釋然道:“沒什麼,只是認了個主罷了。”

“認了個主?”葉清呆愣,好片刻才反應過來,一臉不敢置信的道:“你是說開天斧……”

“走吧。”劉攀打斷了葉清的話,也沒再給葉清繼續詢問的機會,念頭一動繼續御劍前行。

第八天,太陽是在往常落日前兩個時辰便已然不見了蹤影,天光有些暗淡,西方有三分之一的天空變為了慘白之色。

劉攀又一次停了下來。海面之上,劉攀雙目幽綠,在觀察了小黑片刻後又鞠了一捧海水喝下,在細微的感受了一番後摸了摸小黑的腦袋,道:“你就在這裡等我們,別再向前了。”

“咘~!”小黑張嘴點頭,顯然他是能夠察覺到一些異常,在用精神力與劉攀進行了一番交流後也不固執反對,很快潛入水中消失不見。

劉攀起身,雙目望向西方的天空,這是自進入西部荒海之後他眼中首次出現了鄭重。

第九天,淡淡的薄霧撲面,劉攀伸手攝取了些許進行觀察,而後整理自身,也如葉清一般穿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衫,且在收納好自身有價值的物品後將儲物戒指吞入了腹中。

第十天,午時剛過太陽便沒了蹤影,濃重的霧氣滾滾,只有身後的一片海域方向還有較為開闊的視野。風越來越烈,但卻吹不散絲毫霧氣。在這裡,壓抑的感覺逐漸強烈,周身的空間也有了一絲讓人感覺不適的厚重。

第十二天,劉攀一行人隔絕了自身對外的所有氣機,此時已算是進入了迷霧之海外圍區域,完全沒有了日升日落的景觀,入眼只有慘白的濃霧與腳下深色的海水。葉清的神色在此是變得有些緊張,在這裡他吐出了第一枚早已準備好的方位指標,矯正方向後一行人繼續向前行進。

第十五天,預估的行程已經過半,但詭異的是,本就為純白的素色衣衫讓人有了一種“褪色”的怪異感覺。部分的感知在此出現了被壓制的跡象,但空間感知與聖境天人合一的感知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劉攀簡單的嘗試了一下自身殭屍化後的感知,同樣不受絲毫影響。

葉清是又一次吐出一枚方位指標,這是他準備的第三枚方位指標,然而近乎肉眼可見的,方位指標在被他拿出來的瞬間就開始褪色泛白,其內部的神魂印記也沒能堅持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徹底潰散失效。

好在,是在方位指標失效前前行的方向就已經得到了校正。

第十八天,海水的溫度反常的升高了許多,感知力被壓制得越發厲害,就連空間感知與天人合一的感知也開始受到影響,但劉攀殭屍化後的感知依舊如常。

葉清至此已經用掉了十二枚方位指標,隨著深入,這霧氣越發影響人的感知,若不及時矯正方位,很難判斷此刻是否已經走上了回頭路。

第二十天,入眼的景象有了變化,所有的事物都在發光,包括濃霧與海水。甚至,處在這片空間之中,劉攀葉清包括黎松的身體也開始散發光芒。

簡單的嘗試了一下空間之力與天人合一的感知,葉清停了下來,而就在他猶豫著要怎麼跟劉攀開口的時候,劉攀卻先他一步開了口:“如果你不想繼續往前可以在此停下,至於是在這裡等著還是回去與小黑待在一塊兒由你自己決定。”

短暫的沉默,葉清張了張嘴,卻是問出了在他心中許久的好奇與疑惑:“關於這片海域,雖然一路上大哥你什麼也沒說,但我知道憑你的感知應該已經看出了些端倪,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

劉攀轉頭看著葉清,事實對於葉清的提問他並不覺得意外,而他也確實看出了一些端倪。然而,因為某些特殊的緣由,他並不想與葉清交流與濃霧有關的各種資訊。

良久的沉默,是在葉清被看得有些發毛的時候劉攀開了口,不過他卻並未回答葉清的提問,而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或許你可以在此祝我好運。”

話語落下,劉攀是身形一動隱入濃霧就此離去。

而後,在葉清駭然的目光中,他身旁一直處於被控制狀態中的黎松忽的脫離了他的控制,其一步邁出,隨著劉攀離去的方向追去。

沉默,壓抑,滿腦子充斥著混亂的思緒,不過最終葉清仍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一枚方位指標被吐出,在迅速確認方位之後,葉清向著濃霧外圍而去……

濃霧深處,劉攀忽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隨後不過幾個呼吸,有道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是魔靈鬼屍化後的黎松。

“你確定還要跟著我繼續深入?”劉攀看著黎松,話語間卻是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