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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裡世界

照亮整個下水道裡的是一種特殊的冷光燈,這些燈零星的散落在下水道的各個位置上,基本上都是直接透過鐵絲纏繞固定在牆壁上的,好幾個燈泡明顯已經勞損,發不出什麼太亮的光芒了,還有很多燈泡已經徹底壞了,不過仍然沒有被取下來,應該是沒有可以接替的燈泡吧。在燈泡尾部連線的電線一直匯聚在一起,從入口延伸出去,不知道是從哪裡偷取的店裡。

當亮光照耀起來之後,冰夜感覺眼前一亮,這個下水道裡的整體佈置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不堪,位於通道中間的水流已經很少了,幾乎剩下的都是淤泥。而因為沒有髒水的原因,導致很多垃圾都已經被風化了,沒有其他下水道裡那種腐爛的氣味。而且可以看出這個下水道明顯有人在時常打掃,所以整個下水道裡還可以讓人居住的。

避霧看了看冰夜說道:“怎麼樣?沒有您想的那麼不堪吧。整個下水道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過了。因為疏勒國嚴重缺水,所以即使是下雨天,國家也會想各種辦法將雨水收集起來,淨化之後再行使用,所以幾乎很少能有水流淌到這下水道裡面。所以除了一些垃圾會被無意間倒入這裡面,沒有什麼其他異味的東西,人還是可以很好的在這裡居住的。”

另外那幾個跟著他們一起的人明顯已經沒有耐心繼續等冰夜他們說完,直接快步地跑向下水道的深入。冰夜則跟著避霧慢慢地向裡面走。

隨著冰夜的深入,這下水道越來越寬,也越來越乾淨。慢慢地冰夜已經能夠在下水道的兩側看到一些人,蹲坐在那裡。這些人明顯歲數很大,看起來比避霧這些人還要瘦弱無力,很多人幾乎瘦的只剩下一個骨頭架子了。此時正吃著手裡的食物。而這些食物正是剛剛和自己一起來的那些人背的袋子裡面裝的。可以看出很多食物都是其他人吃剩下或者丟棄的食物,有一些麵包和餅乾之類的東西,不知道是從哪裡得來的,包裝還沒有拆開,不過這些比較好的食物則分給了那些未滿十幾歲的孩子。

避霧並沒有停下腳步將自己袋子裡的東西分出去,而是繼續領著冰夜向前走,而坐在這附近的人都抬頭看著他們,眼睛中透著一絲生無可戀的眼神。

繼續往前走,兩側的人也越來越多,而除了剛才看到的那些骨瘦嶙峋的人之外,冰夜還看到了一些相對比較健壯的人。而且兒童和婦女則多了起來,這些人的衣服也相對來說更好一些。有些人還在旁邊升火支起鍋在煮東西。隨著鍋內陣陣香氣傳來,看來他們這裡吃的東西比剛才那些人吃的好一些。

雖然在冰夜和避霧兩人揹著袋子和行李從他們之中走過,但這些人都沒有一擁而上的去搶奪他們手裡的東西,只是默默地看著。看來應該是非常有秩序的。

隨著繼續往前走,冰夜的眼前突然開闊起來,原本狹長的下水道突然連線到一個大概有三層的巨大空間,在兩側的牆壁上有無數的洞口。這裡應該是很多下水道匯聚的處理口

,那些洞口也是其他下水道延伸出來的,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一滴水流淌出來了。

而在這個巨大的區域裡,無數的人緊挨著在這裡生活,大家都簡單的在地上鋪著紙殼子或者布片,躺在上面。在避霧剛進進來的時候,原本坐在地上或者躺在地上的那些人立刻都站了起來,迅速匯聚到避霧身邊。而避霧則將口袋開啟,從裡面拿出東西,交給為首的一個男人。這人大概四十多歲,身體強壯,不知道是因為沒有衣服,還是不愛穿,他打著赤膊。這人沒有二話,立刻將避霧拿出來的食物有序地交給匯聚過來的人。因為太多這些食物一會就發光了。赤膊男看著避霧問道:“就這些嗎?”

“唉。現在疏勒國管的特別嚴,根本偷不出什麼東西。我們這幾個兄弟還差點折在外面。”避霧嘆口氣說道。

那個赤膊男也搖了搖頭了,無奈的離開了。而在避霧與赤膊男說話的時候,一群不到十歲的孩子圍住了冰夜。這些孩子大多沒有穿任何衣服,全身髒兮兮地,他們一臉期待的看著冰夜。他們見冰夜揹著這麼大的行李,將冰夜當成了和避霧一樣是從外面給他弄吃的人了。

避霧看到了這些孩子,擺了擺手說道:“去去,一邊玩去。”

這些孩子一臉遺憾地跑開了。看到這樣的光景,冰夜心裡也非常的不忍。他將自己的揹包拿出來,從裡面取出一些乾糧,交給避霧說道:“這裡是我的一些儲備糧,先給他們發了吧。”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避霧連忙說道,而原本在周圍的那些人一見則都圍了過來。

“沒關係。我還夠。”冰夜並不是真的想當救世主,而是看著那些孩子太過可憐,而自己現在確實是身懷鉅款,只不過在疏勒國買不到食物罷了。等他到其他的國家之後,那些墨榮充給的金幣足夠他使用了。

避霧見冰夜這麼說了,他立刻讓那個赤膊人給大家發下去。冰夜一見說道:“我這個是壓縮食物,雖然味道不好,但是一小點就可以讓人有飽腹感。”

那人一聽立刻沒有繼續將每塊食物都下發下去,而是仔細規劃之後如何分配這些食物了。

“您看還讓您大了東西。”避霧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時一個被分到食物的孩子跑了過來,奶聲奶氣地說道:“謝謝您的食物。”說完就快速地跑回自己的母親身邊。

“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獎勵了。”冰夜笑著說道。

避霧領著冰夜走到了緊貼牆壁的一個樓梯前面。沿著這個樓梯來到了這個區域的最高層。在這裡就並不像下面那樣的混亂了。很多原來的下水道洞口都弄成了一個個的單間,還有幾個房間有門。

冰夜冷笑了一下:“在這裡你們還有階級啊。”

避霧臉紅了一下說道:“畢竟要管理這樣龐大的人群,是需要有一批人來負責的。這些人平時要處理很多事務,所以有一個單人間也不奇怪。”

這時從遠處一個洞口傳來了一個噪雜的人聲:“你不要管我,讓我去死吧。”說著一個人從一個洞口房間衝了出來。這人有些微胖,身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頭髮上打著蠟,看起來這人原來是對這頭髮下了大功夫的,可惜現在已經一條一條油膩的趴在頭皮上,看樣子狼狽了很多。這人一出現就顯得與這個空間格格不入。

在這西裝男衝出來之後,緊跟著他身後也走出來一個人。這人大概五十多歲,雖然一身休閒服裝,舊卻不髒破,而此人也將這休閒服穿出了一種派頭。這衣服雖然顯得不是特別合身,但是在這人身上顯得格外上檔次。這人一臉剛毅,雖然很瘦但是很健康,在這個下水道空間裡顯得異常乾淨。

這人一出來就對那西裝男說道:“死啊。從這裡跳下去一樣可以摔死的。你跳吧,沒人會攔著你的。”

那個西服男沒有從這裡跳下去,而是趴在旁邊哭哭啼啼。

“你要是真的想死,你早就死了,還用等到現在。你要是想死也不會跟我們的人到這個裡世界裡來。”

“不!我相信我是可以再找到工作的!”西裝男一邊哭一邊喊道。

“那就出去啊。你再去找啊。你已經找了十多次工作了吧。有嗎?你認為現在的疏勒國還能給你提供新的工作嗎?”聽到這裡那個西裝男開始嚎啕大哭起來。那個男子走到他的身後說道,“你也知道現在的疏勒國國力越來越弱。加上去年舉國之力前去攻打聯盟,可最後呢。還不是又被聯盟趕了出來。現在的疏勒國為了保證國內資源夠用,早就已經開始屠殺無業人員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你們應該心裡都跟明鏡似的吧。現在還趁著你有手有腳,有膀子力氣,加入我們裡世界,平時去撿點食物,偷點食物,雖然不舒適,也吃不飽,但是最起碼可以讓你活著啊。”

就在那人在勸說西裝男的時候,避霧看見了冰夜疑惑地眼神解釋道:“那位是我們這個裡世界的首領,也是創建者銜鬥。這裡的一切都是他負責的。他勸說的那人應該是近期剛被辭退又找不到新工作的人了。因為存款都要用光了,所以被我們的人接洽了。向他這樣的人在我們這裡可以幫上大忙的。像你最開始看到的那些骨瘦嶙峋的人已經不能出門尋找食物了。所以這裡的人就必須靠我們這樣的人每天去外面尋找食物來養活這裡的人。”說到這裡避霧也有些傷感。

這時銜鬥已經勸好了那個西裝男。那個西裝男終於不再哭哭啼啼的了。銜鬥一眼就看到了避霧,他說道:“避霧,正好這有個新人你來處理一下,然後教教他這裡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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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霧點了點頭,但立刻說道:“銜鬥首領,我將那個救世主帶來了。”

銜鬥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先是看了眼冰夜,然後立刻向避霧說道:“你跟我進來!”避霧也有些疑惑,但還是順從地跟著銜鬥進了他剛才出來的那個洞口房間,將冰夜一人丟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