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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風月出場、兇名在外

說完這些,清閒真人拋開手中已經喝乾的酒罈,雙手捂住臉頰用力揉搓幾下長出一口氣後說:“玄空師叔就是當年帶我上自在宮的那位修士,當年那一戰我抱著必死的覺悟迎戰,為了報答當年恩情,刻意將他派了出去,也算是小小的私心吧。那一戰後倖存下來的高階弟子也都受創不輕,導致其後十餘年內一一隕落,玄空就成了碩果僅存的一位。”

接著清閒背靠墓碑,伸手撫摸著冰冷的石碑柔聲道:“秦媽的墓是我接任掌教之後遷移過來的,是我親自辦的,沒有任何人知道,我經常來看望她也算是儘儘孝心。”

逸風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問:“師傅,當年您家族慘案,難道您當真就此放下,一點都不想查明真相?”

清閒淡然一笑說:“就算我能放下仇恨,又怎會不想知道真想?進階修士那一年,我的力量在俗世中已然堪稱無敵,無論當年的那幫黑衣人是何身份,都不可能對我造成任何威脅,所以我親自跑了一趟調查真想。無奈那時候二十多年過去,很多事根本就無從下手。我輾轉費了很大的勁才終於得知,當年襲擊我家的人是江州知府的手下。我父親、母親還有知府從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後我父從商和我母親結為連理,而知府踏入仕途,憑著寒窗苦讀的學問和我父親的支援,最終做到了江州知府的位置。父親意外身故之後,那知府貪圖我家產業於是便派人做出了那等事來,秦媽應該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敢告訴我。對當時的我來說,知府是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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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你想問我有沒有替母報仇嗎?”清閒真人苦笑著搖頭道:“若那知府還活著,我必取他姓名告慰母親在天之靈。可他卻早在事發第二年就病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而他的孩子年齡與我相仿,當年尚在襁褓,我又怎麼可能找他們尋仇?算啦,冤冤相報何時了,過去只是一種人生經歷而非一種負擔,這樣的結果豈非最好?”

“放下放不下,未來總會來。”逸風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清閒一愣隨即哈哈笑道:“你居然會由此感悟,真是難得。”笑過之後,清閒擺正自己的坐姿,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認真向逸風說道:“徒兒,為師跟你說這些,是想要告訴你這世上本沒有恆存長久的事物,無論是人還是勢力都如此。不管是我自在宮還是大覺寺,雖說存世千年可其中都經歷過數次滅宗危機。自在宮在我手上有今天這成就與你無關,你不必有任何心裡壓力。若是沒有即將到來的劫難,你、風戰、風致三兄妹必然會將自在宮帶上一個嶄新的高度,可若說自在宮在大劫中泯滅,那也是氣數如此天意使然,與你們也無關。做好自己就可以了,為師從來不曾想過要你日後有多大的成就,也從未想要讓你將宗門發揚光大。我希望任何事都不會違背你的意願,一切無愧於心,不必在意其他。這是為師對你唯一的要求,也是唯一的期望。”

逸風低頭不語,雙眼有些溼潤。對自己來說清閒真人亦師亦父,今日方知在自己面前從不曾表露任何情緒的師傅,對自己也亦然。

“此番大考之後,我便會徹底閉關利用最後幾個月時間準備飛昇之事。飛昇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跟死亡差不多,從此我不能隨意下界,你們也沒什麼機會看的到我。所以今晚也算是交代交代遺言了。”

一想到從此再也見不到清閒,逸風表情時分難過。清閒立刻放聲大笑,邊笑邊說:“行啦,我是飛昇不是真死,以你的本事未來飛昇上界,咱們師徒有的是時間見面。說不定日後你成就高過為師,為師還需要靠你提攜呢。”

逸風苦笑:“師傅,您言重了。”“哈哈哈”清閒再次大笑:“徒兒,難得今日你我師徒這般相處,這是第一次興許也是最後一次了。來,陪為師好好一一頓,咱們師徒不醉不歸。”

眺望懸崖美景、背靠斷壁殘巖,師徒二人月下對飲、你來我往,烈酒一罈接著一罈,個中豪情自不必說。

清晨,逸風從昏睡中醒來只覺得口乾舌燥頭痛欲裂,用力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逸風支撐身體爬了起來。只見身邊圍繞著零零散散幾十個酒罈,逸風努力回想,只記得昨晚喝到氣氛正熱手中無酒,在清閒這位天下第一飛昇在即的絕世高人的慫恿下,師徒二人偷偷摸進好幾個山中出名好酒之人的房間,偷了不少好酒,其中甚至有教御首尊的房間。只不過以清閒的本事,根本就無從察覺。後來二人回到後山繼續狂飲,再後來的事自己就完全不記得了。

此刻清閒真人已不知去向,逸風對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宿醉斷片的行為苦笑不已,只是逸風也不得不承認,能和自己敬愛有加的師傅如此相處,這種猶如家人的感覺真好。

“當”,一聲晨鐘傳來,逸風暗叫一聲不好。擂臺混戰今日還有四場,如今上午場即將開始,自己這個樣子成何體統。連忙暗運真元將宿醉感覺清除,逸風只覺瞬間神清氣爽起身跑回小屋匆忙換了件衣服趕往殿前廣場。

逸風趕到時,兩場擂臺戰剛剛開始。盯著眾人目光,逸風硬著頭皮登上主看臺,來到清閒真人身後站定。而清閒淡定的品著茶,彷彿沒有看到逸風,更當昨晚的事根本就沒發生。

“難得啊,你居然會遲到?”風戰打趣道。逸風咬著牙小聲說:“有點事耽誤了。”“哦……”風戰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不再說話,只不過臉上一直掛著一副欠揍的笑容。考慮道這個場合給風戰臉上來一拳不太妥當,逸風只能無視風戰當沒看見。

上午這兩場擂臺戰相比昨日略顯無趣,沒有堪稱強力的人物破壞平衡,大家或幾人聯手或單打獨鬥,在修為相若的情況下大體上都是戰的難解難分。

這種程度的武鬥其實最是激烈,可對看臺上的那些前輩來說,就相當無趣了。又沒有可關注的人和讓人眼前一亮的角色,這幫老家夥一個個或閉目養神或與旁人閒聊,沒一個心思放在擂臺上的。倒是身邊的小輩們大多修為還不如擂臺上的那些人,因此看的津津有味、熱血沸騰。

打了大半日,直到正午時分才決出勝負,勝出的五人應該是提前就商量好的,五個都是準修士一上來就聯手對敵。最終人人帶傷堅持到了最後。

用過午膳稍事休息之後,最後的兩場擂臺混戰宣告開始。這兩場中有一場稍微值得關注,那就是本次擂臺戰中三位修士之一,持有偽天兵“狂獄”雙戰斧的風月。

選手登場,風月嬌小的身軀,纏繞身軀的鎖鏈,後腰斜插著的兩柄車**斧讓其特徵明顯,十分搶眼。

不同於風泰的不被人重視、逸風的低調內斂以及風煙自以為是的登場方式。風月簡簡單單的往擂臺上一站,嬌小的身軀立刻迸發出強烈的氣勢,那種十足的壓迫感讓同臺對手暗自心驚。再加上風月平日裡的呵呵兇名,此刻雖然沒有任何動作,可所有人都不自覺的遠離風月。

此刻擂臺上形成涇渭分明的場面,風月一人獨自佔了擂臺三分之一的地方,另外百餘人則擠在另外一邊。

裁判宣佈開始後,風月所在擂臺沒有一個人有動作,有一名看起來似乎有四十多歲,面向相當老成的弟子被眾人推搡出來,面色顯得無奈還有些害怕的向風月抱拳拱手道:“大姐頭,可否商量一下,您老人家先在一旁休息休息,不要參與爭鬥。我們自己來,打出前四在和您老人家一起晉級,您看可否?”

主看臺上的真人教御們臉色有些不自然,這等於不戰而怯,雖說都是自家門人子弟,可畢竟太過難看。兩側看臺上對這種情況也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紛紛露出有點意思的表情。

風月撇了撇嘴不屑道:“我看不妥。身為自在宮弟子因懼怕對手而怯懦避戰,成何體統,致我宮聲威臉面與何處?既然是擂臺戰,當然各憑本事,靠拳頭說話。”

說道這裡風月瞟了一眼角落的木樁,徑直走了過去,邊走邊說:“老孃本來想一上來直接拔出狂獄,以最快的速度砍翻你們了事,不能讓風泰那傻大個一個人搶了風頭。可現在見你們一群大老爺們這麼慫,連動手的念頭都不敢有,所以我改主意了。”

風月在木樁前站定,上下打量著這根木樁。回身向擂臺另一側的那些弟子譏諷道:“你們都是一群膿包、膽小鬼,不是怕我麼?不是怕我手中的狂獄麼?”

說著風月一聲嬌喝,一拳將木樁打斷,接著雙手抓住斷裂木樁兩端,五指直接嵌入木樁,雙臂一用力將木樁斷成兩節。

風月雙手各持一節木樁,互相敲擊發出“梆梆”的聲響說道:“來,來,來,別說老孃不讓著你們,老孃就用這一對木棒,好好心疼心疼你們這群慫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