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大量氣血被身體吞噬，四肢百骸中有如火燒，產生了一種輕微的灼痛感。
同時一股股痠麻癢痛輪番上陣。
李陵忍著不適，吐氣開聲，一招一式的施展開。
一套動作練下來。
他面色漲紅充血，額頭青筋暴起。
脖子上一條條血管突突直跳，似活物般扭動，極為駭人。
熱！熱！熱！
恍惚中，李陵感覺自己變成了鐵匠爐裡的一塊鐵胚。
視線所及皆是紅彤彤的。
身體彷彿被點燃，由內到外，好像要化掉了一般。
然後被夾出放到砧子上，一錘又一錘的鍛打，排出雜質。
漸漸的，他腦中恢復清明。
甚至產生了一種暢快之感，身上無一處不舒坦，無一處不熨帖。
兩遍、三遍、四遍……
一刻不得停歇。
小白立在一旁觀察著他，眸中的擔憂慢慢消失，揮手召來一道微風，將他身上冒出來的團團熱氣卷走。
氣血不斷消耗。
李陵渾身的皮肉在一舒一張中得到淬鍊，正在迅速的蛻變著。
精氣凝聚，離極限越來越近。
終於，一層看不見的隔膜出現，擋住了他的去路。
只輕輕一戳。
噗！
頓時進到了一個全新的天地。
此時李陵體內氣血還剩下七成，他沒有停，繼續往下練。
抻拉筋膜，震動骨骼。
以前很難做出來的動作他都忍著痛一個接一個的做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
熟悉的感覺再次出現。
邁過去之後，他體內的氣血已經不足一成，以從前積累的底蘊為柴薪，他在短時間內連續突破了兩次。
他沒有立即停下動作，而是將心神投入到身體中，仔細體會這兩次突破給自己帶來的變化。
過了片刻。
他忽然向前踏出半步。
扭腰送胯間，力量經腿腰肩肘完美傳導，最後一式崩拳搗出。
動作順暢自然，行雲流水。
啪！
拳頭在空氣中打出一聲炸響。
很脆。
李陵笑了。
以前他雖然也能打出響來，但那都是憑著強橫的體魄和一身的蠻力，所以打出來的聲音又悶又沉。
而這次他只用了三成力！
兩次突破雖然沒有讓他的力量增加太多，不過現在他對力量的掌控卻可以將之前的自己甩出兩條街去。
同樣是一拳。
以前用十成力打出去的威力與現在用三成力打出去的威力相當。
目前來看，這條路子是走對了。
李陵心中歡喜，拿起五彩花鳥茶壺直接對著嘴猛灌一氣。
半壺涼茶下肚，好像三伏天喝了一大杯冰可樂，感覺又重新活了過來。
“真痛快！”
“你的臉。”小白提醒道。
“臉？”
他伸手一摸。
碰到了一塊乾枯微硬，皺皺的好像腳皮一樣的東西。
李陵捏住這東西扯下來，然後拿到眼前看了看，發現這是一塊死皮。
接著他又發現，不光是臉上。
脖子上，胳膊上，手心手背，甚至是頭髮裡都有。
三兩下脫掉衣裳，前胸後背和腰腿上也有死皮出現。
他像蛇一樣蛻了一層皮。
死皮下面，新生的皮膚光滑細緻，毛孔幾乎不可見，一些色素沉積形成的斑點都消失了。
一隻溫涼的小手撫上他的胸膛。
先是一縮，接著又貪婪的湊過來。
指尖沿著肌肉的線條輕輕劃過，又調皮的揉捏了幾下。
小白眼眸中滿是好奇。
“你身上好燙，也更緊實了。”
李陵一身的氣血基本上都轉化成了精氣開發身體，狀態前所未有的好，各方面都處於一個巔峰，被幾個小動作這麼一撩撥，頓時就有點上頭。
他往後躲了一下，抓住小白的手。
“你先別亂動，我身上的死皮還沒弄乾淨呢。”
“本王感覺你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好像忽然換了一個人。”
“哪裡不一樣？”
小白抽了抽鼻子：“你身上的氣味更好聞了，嗯，似乎是更純淨了，如果本王是那種以血食修行的妖修，現在肯定忍不住一口把你吞掉了。”
李陵衝她挑了挑眉：“小白殿下可以在床上把我吞掉。”
浴桶就在臥室的隔間裡，倒是比較方便，放了水李陵直接坐進去。
小白挽起袖子，一雙小手在他腦袋上揉揉搓搓，幫他清理髮間的死皮。
忽然，他嘴巴動了動。
吐出來一塊死皮。
這是脫落下來的舌苔。
蛻下這層舌苔之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舌頭彷彿去掉了一層枷鎖。
變得更加敏感，連口中牙齒的磨損痕跡都能清晰的感覺出來，啃小白一口就可以判斷出她今天晚上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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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靈活程度也大幅度增加。
像舌綻蓮花什麼的都是小意思，就算塞進嘴裡一根頭髮，他都有把握用舌頭打出一個中國結。
他決定，今天晚上就試試，自己的舌頭到底靈活到什麼程度。
……
第二天，小丫鬟綠兒又在洗床單。
不過這次不是打翻了一杯茶，而是一整壺……
院子裡。
小白懶洋洋的臥在塌上，一雙眸子半眯著，正在享受午後的陽光。
李陵在一邊修煉那門無名功法，呼喝不斷，拳腳生風。
“哼！”
“哈！”
配合著動作，一哼一哈震動五臟，不斷的對其進行刺激。
與此同時，他的肚子隨著呼吸節奏一脹一縮，隱隱傳來悶雷般的聲響。
經過三次強化，無名功法也增加到了三層，前兩層他已經突破，分別是針對皮肉和筋骨進行開發。
一個上午，他第二層已經圓滿。
此時他練的是第三層，專門用來開發五臟六腑。
所以他就以此來命名這三個境界。
皮肉、筋骨、臟腑。
每個境界實力能達到什麼程度暫時還不好說，他並不具備參考意義。
與傳統武道相比，這三個境界似乎將強血，易筋，壯骨，換髒包含在內，而在細微之處卻又完全不同。
一個追求煉精化氣，另一個則是純粹的煉精。
不過要想繼續完善這門功法，還要借鑑仙武兩道對人體的開發和利用。
半個時辰過去了。
李陵肚腸裡空空如也，今天吃的第六頓飯已經完全消化掉。
改換功法之後，他食量飆升。
腸胃的消化功能也大幅度提高。
要是一直練功消耗，神通境的蛇妖肉下肚之後都頂不了多久。
灌下一杯涼茶，取出肉乾開吃。
噗！
沒嚼幾下，李陵吐出來一個東西。
是一顆牙。
長長的牙根上沾著血，但不多。
牙掉了。
他心裡咯噔的一下，有些發懵，捏起牙比量著還想再裝回去。
結果非但沒有成功，反而又把旁邊的兩顆牙給弄掉了。
李陵有點小慌。
這……
難道是練功出了什麼岔子？
不應該啊！
“怎麼了？”
看著他手裡的牙，小白問。
“不知怎麼的就掉了。”
“本王看看。”
李陵過去躺到榻上，腦袋枕著小白的大腿，她捏著他的下巴觀察了片刻，還動手拔了一顆。
“沒什麼問題，是下面有新牙要長出來，所以把舊牙擠掉了。”
“可我小時候已經換過牙了。”
“就不能再換一次麼，本王長大以後又換過兩次牙呢。”
小白拿出一顆比小臂還大的尖牙跟他比劃了一下。
李陵忽然想起來，在前世，似乎有人體四稍之說。
舌為肉稍，齒為骨稍，發為血稍，指趾甲為筋稍。
舌頭和牙齒發生了這樣的變化，似乎是因為身體得到開發，二次發育了。
這應該是正常現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