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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臺卷 三十四、

三十四、

這和路通的嘴臉極盡諂媚,任誰看了,都覺得他是一名登徒浪子。

花蓮芯見著他就煩,於是故意刁難道:“這間客棧為何與前面的牌匾不同?”

“這……”和路通看兩人一身江湖打扮,以為她們會問一些江湖問題,哪知對方問這麼個問題,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哈!”見和路通回答不出來,這桌的另一名客人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和路通有些惱怒的說道:“難不成你知道為什麼。”

“這有何難,牌匾不一樣,是因為兩家老闆不一樣。”

聽到這樣的回答,和路通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話。

可不是是嘛,兩家店的牌子不一樣,不就是因為老闆不一樣。

“這麼簡單的回答,我也知道,你得說的具體點,不然兩位姑娘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一個地方有兩家老闆開客棧,本來是很平常的事,哪能說出那麼多因為所以來。只不過和路通為了找補回一點面子,故意問道。

“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為二位姑娘解釋一下。”對方特意把二位姑娘說的重點,就是在告訴和路通,他是誰給兩位姑娘聽的,跟你和路通無關。

這陳家集以陳姓居多,鎮中最大的富戶自然也姓陳。

這位富戶家有良田無數,在周圍村鎮開了不少酒莊、飯莊、客棧、茶館,掌管著周邊各種糧食、蔬果生意中轉要道。

這陳家集位置在八方村落之中,地理位置極佳,也是富戶的主要生意場所。

這麼好的一個地方,當然也引來不少外人前來做生意。

這麼大一塊蛋糕,富戶又怎麼可能與其他人共享。陳富戶既然能把生意做得這麼大,守得住這份家業,掌控著這麼多長工腳伕,自然是不簡單。

每當有人來此開客棧,陳富戶便會想盡辦法惡意競爭。每擠掉一家,他便用那塊地方做自己的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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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來,凡是適合開店的位置,幾乎都成了富戶家的產業。說到幾乎,當然就不會是全部了,總會有那麼幾個位置不好的,入不了富戶的法眼。

來此開店的外鄉人,就如同地裡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但好位置已經沒了,他們能選擇的,就只有那些富戶看不上眼的地方。

就在不久前,又有一個外鄉人來此開店。

由於已經沒有好地方了,他只能在鎮北口一個偏僻的地方開店。

雖說也算是在鎮子的入口,但這北口可與東南西三個入口不同,是人們不願走的地方。

出了北口往西走,是一片墳崗。往東走,是那些要飯的地盤。你想想看,誰沒事往那地方去啊。

所以起初,那陳富戶也沒在意,心裡也沒在意,想著,那麼偏僻的地方,又是死人道,誰沒事那那麼遠的地方吃飯。

可這裡是四方匯聚之地,每天來往的人很多,即便已經開了不少客棧、飯莊,但數量還是不夠。

所以每到吃飯的時候,外鄉人開的飯莊,總有為數不少的客人。

雖然這些客人都是些窮人,吃不了幾個錢,但陳富戶看了心裡也不舒服,便想像以前那樣,將自家店鋪內所有的費用減半來惡意擠兌。

可這位外鄉的老闆似乎也有不少家底,面對競爭,他是費用不減,即使一天到晚沒生意,他也絲毫不退讓。

這樣一來,受益的是過往的百姓,虧損的是陳富戶。

時間一長,富戶不幹了,將那些酒菜的價格調回。

但如此一來,那些嚐到甜頭的百姓可不幹了,雖然是價格回撥,但他們可接受不了。須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在眾人的心中,老闆這不是恢復原價,而是漲價了,還是一倍的漲。於是紛紛去了外鄉人的那家店。

在他們眼中,那家店從頭到尾價格不變,說明用料十足,沒有缺斤少兩。

陳富戶這下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從未吃過這樣虧的他,用了強硬手段,給周圍所有人下通牒,讓所有人不準去外姓人那家店用飯。

那位老闆脾氣也是硬,不和解、不關門,即便沒生意也依然堅持。

但這個鎮集四通八達,不可能永遠是那些固定不變的人,總會有那些遠途而來的人。

見外鄉人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陳富戶決定用最後一招——砸場子。

第一天,第二天事情進行的很是順利,但到了第三天,那幾個派出去搞事情的被人給打了回來。

富戶知此事心中一驚,難道對方也養了一幫打手。

想到這,陳富戶忙叫過管家,讓他去查查是怎麼個情況。

那管家聽老爺把事情述說了一邊,便道:“老爺,這事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哦?”富戶聽了又是一驚:“你快說說。”

“不知是什麼原因,這段時間,鎮子裡出現了許多江湖中人,因為他們的到來,使得咱們的生意比以前更好。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些人因為沒地方住,便去了外鄉人開的那間客棧。這些江湖人最講究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咱們的人,一定是鬧事的時候,被那幫江湖中人給打了。”

“這該如何解決?”

“老爺,現在生意這麼好,不如先別管他,派幾個人去暗中監視。等那些江湖中人都走了,咱們慢慢對付。”

?????

聽了那人的敘述,水月影、花蓮芯這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難怪剛才去其他客棧時,還能看到不少普通百姓,但這裡住的全是江湖中人,原來是陳富戶搗的鬼。”

“那進門時被監視的感覺,應該就是陳富戶派來的。”

“難道就沒人管管他們。”

“姑娘說的在理,但那些人也僅僅是在外面監視客棧,沒有觸及到個人利益,誰又願意強出頭。說到底這也是兩家店的競爭,我們這些不相關的人怎好參與。”

花蓮芯聽了不滿道:“說白了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謂的江湖俠義,就是這樣的嗎?”

她這一席話,正激怒了身旁的“梅花槍”和路通。雖然他所在的勢力並非正道,但為了能在兩位姑娘面前好好表現一下,何路通也拿出他早就沒有了的正義之心。

只見他站起身來,對著二位姑娘道:“兩位姑娘說的是,我這就去好好教訓一下這陳富戶。”

說罷,一提靠在桌邊的五點梅花槍便往外走。

何路通這豪言壯語聲音本就大,而這說話的內容更是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這吃飯吃的好好的,怎麼就要去砸場子。

不要說眾人了,就連與他同桌的三人,也沒想到這個何路通會這麼衝動。

客棧跑堂的有心想要勸他不要衝動行事,但看到他提著那杆槍,嚇得也不敢阻攔。

見何路通離開後,那跑堂的急忙道櫃檯前高喊道:“掌櫃的,出事了,掌櫃的……”

“什麼事啊?”一個柔和略顯慵懶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從後面傳來。

接著門簾一掀,一個清秀俊美的男子從後面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啊,這麼著急上火的,是不是隔壁客棧的又過來鬧事了?”

“不是的,這次是咱們這邊去那邊鬧事。”

“哈?”掌櫃的聽了就是一愣:“咱們店裡幾時找了這麼厲害的夥計。”

“不是這樣的。”於是,小二便將和路通突然發出豪言壯語離去的情形說了一遍。

“是這樣啊。他個人行為,與咱們無關,即便說到官府去,咱們也沒有理虧,你只管做好你的工作。”

說完,掌櫃的便轉身離開。

“掌櫃的,你真的不管?”小二在後面急得大喊。

“我還要忙著寫告示:招幾個夥計、掌櫃

,哪有時間管這閒事。”

說話間,掌櫃老闆早已遠去,好像這事真的跟他們客棧一點關係也沒有。而店裡其他的客人,有知道陳富戶做事不仗義的,覺得該管,有那些外來的普通人,也不願管這沒來由的閒事,一個個只自顧自該吃飯的吃飯,該聊天的聊天。

更有好事者,以此來打賭。

“看來有人要倒黴了。”水、花二人同桌的客人笑道:“說了半天,在下還沒自報名號,在下黃德,乃是聖靈閣少主。”

聖靈閣少閣主“五路神”黃德,這身份確實要比剛才的“梅花槍”和路通高出許多。

沒有那衝動礙事的和路通,他想拿下兩個女子,那還不是輕而易舉,易如反掌的事。

“不知二位姑娘芳名。”

這黃德雖然身份比和路通高出許多,但也不過是同一路人,沒有深交的必要。

水月影心中想到,但嘴上還是客氣的說:“原來是南武林南臺城鼎鼎大名的聖靈閣主之子,久仰,久仰。”

聖靈閣在江湖中是那種亦正亦邪的幫派,與敵交手時狠毒絕辣不留一絲情面;但對待一般的百姓卻是非常仁義。冬舍棉衣夏舍丹,修橋補路建學堂。

有人說他們是假仁假義,在私,不願做江湖公敵;在公,不願觸朝廷底線。

因為有著這樣的善舉,所以聖靈閣在中立勢力中地位也很是獨特,屬於邪道不願意攻打,正道不好結交的那種。

而這聖靈閣最大的敗筆,便是那少閣主黃德。

這小子仗著自己的身家背景,時常搶男霸女,胡作非為,事後留下爛攤子給老爹處理,雖說如今性子收斂了一些,但也沒幹過什麼好事。

因此,花蓮芯稱他閣主之子,而非少閣主,就是暗諷他只會仗著老爹為非作歹。

世上有許多這一類人,仗著家長的勢力任意妄為,但卻又不願意生活在家長的光環之下,總覺得自己能為通天。

毫無疑問,黃德便是這樣的人。

所以當他聽到水月影稱他為閣主之子的時候,他心中自是不滿。

但初次見面,想博得兩位美人的好感,黃德便將脾氣壓下去,而且準備解釋一下,自己的能為不輸於父親,名聲更是靠自己闖出來的。

事實上,他這麼認為也沒錯,他的惡名確實是闖出來的。

仔細想想他的外號叫“五路神”,五路指的是東南西北中,每條路都有大神幫他把路鋪好了,那位大神便是他的父親。

如果黃德真有本事,努力打拼,那他現在的外號應該叫“五路戰神”了。

還沒來得及炫耀自己有多大能耐,不靠老爹就能有如今的成就,便聽對方道:“在下花蓮芯,這位是我的師姐水月影。”

聽到這兩個名字,黃德開始覺得還有詩意:鏡中花、水中月。

可當他反應過來這兩人名字時,立時把已經壓下來的脾氣又壓了壓。

雖然他自負、自傲、自以為是,但好歹也知道,這兩人手中的兵器“鏡中花”、“水中月”乃是名刀榜派第五、第四的神兵利器。

聖靈閣即便不懼長生不老堂,也要考慮他背後的朝廷勢力。

正在黃德想找個臺階下的時候,就見水、花二人同時轉頭看向門口。

門口?

門口有什麼東西只得兩人注意嗎?

看到兩人的舉動,黃德也不禁看向門口。

門口人來人往,也沒發現什麼異樣啊。

忽然間,黃德想到了對方發現什麼,剛想否定這個想法,就聽花蓮芯說道:“這個何路通辦事還真有效率,這麼一會兒就打起來了。”

一句話,終於證實黃德的想法,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兩個女子不過二十一、二歲,為何有比他還高的修為,在此就能聽到鎮口的打鬥聲。

他也是集中精神,才聽到那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