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見血,藏無鋒登時受創,倒在一片冰稜木刺之中。
重雪沉望著因劇痛而渾身顫抖的藏無鋒,說道:“你為何單單施展師父所傳授的武技?你的燭塵劍道呢?”
藏無鋒抬頭死死的盯著重雪沉,如同一隻瀕死反撲的野獸:“你想見到它嗎?如你所願!”
一聲震天怒吼,藏無鋒周遭靈氣爆旋,緩緩將其身軀托起,十餘枚木刺也是被漸漸拔出,離體瞬間崩離無影。
隨著靈氣的聚集,一道道如灰霾的力量圍著藏無鋒旋轉,凝成一道氣勢磅礴拔地而起的灰色龍捲。
轟!
驟然一聲鳴響,赫見灰色力量之中忽隱忽現一抹赤紅色,如灼熱的岩漿一般。
兩種詭異力量結合之下,竟是顯現火霾之相,那是毀滅與敗亡並存的力量,名曰:燭塵!
重雪沉望著如此宏偉的一幕,竟是笑了,笑容極其真切。
“無鋒,我就知道,你的天賦並非如世人所看的那般不堪,你是天才,獨一無二的天才,也正是這個原因,師父才會選中你!”
置於火霾旋風之中的藏無鋒雙眼變得通紅,並有陣陣灰色的氣體溢散而出,長髮四散而舞,真如火魔降世一般。
“廢話少說!這就是你想要見到的力量!來吧!你也該拿出你真正的實力了!”
重雪沉深吸一口氣,說道:“確實,若是不拿出實力,只怕日後定會後悔,既然如此,那就戰吧!”
話甫落,重雪沉氣勢節節攀升,一股至極的寒氣自腳下向四周飛速蔓延。寒氣所過之處,萬般生靈俱滅,是草木,化冰晶齏粉;是鳥蟲,現殭屍遍痕。
僅僅是幾個眨眼的時間,一座巍峨的冰凌山聳立於千行沐陽之中,與火霾龍捲相對,名曰:冷雪。
燭塵對冷雪,兩者劍道之中都蘊含有雲劍仙人傳授的劍道,今日一決高下。
高手對決,多說一字都是廢言,只有起手決殺!
心意相通瞬間,剎那兩人同時出劍,化作灰紅、冰白兩道靈光,無匹衝擊在一起。
轟!
一聲震天驚雷起,辭鴻、獨白七雪強勢對接,頃刻間無邊火浪寒氣各自反折,唯有力量的中央兩枚半圓光波相互制衡。
力量相等?
藏無鋒頓時抽劍旋身,以辭鴻劍帶動燭塵劍元搏殺,眨眼之間,便是漫天灰紅劍影紛紛,猶如飛流直下瀑布激濺起的水花。
重雪沉亦是攢力,手中獨白七雪破空擊出,每一次攻擊的終點都會炸裂數枚鋒利冰稜。
頃刻之間,兩人已是交手十幾回合,兩方雖都未顯露敗相,但這千行沐陽卻是被摧毀不少,放眼望去,除了塵土便再也看不見樹木了。
驟然一擊,兩人各自而退。
重雪沉望著經歷毀滅的四周,笑著說道:“此處也算是人們心中一聖地,沒想到竟是被我們破壞過半,實在是有些可惜啊!”
藏無鋒卻是說道:“樹死了,根還在,猶會活;你死了,便真的死了!”
這句話很具有挑釁的味道,但重雪沉卻是並無在意:“你的嘴真的是越來越損了,五百年前的我怎麼也想不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所想象不到的,完全是拜你
所賜!沒想到吧,五百年的時間,我與你達到了同樣的境界,合體境八重!”
重雪沉點點頭,隨之又搖搖頭,喟嘆一聲道:“師父啊!你真的給我留下了一道難題!”
藏無鋒冷笑一聲:“因果報應罷了!怨不得旁人!”
重雪沉望著藏無鋒,長長的嘆了一聲,說道:“這道題確實很難,但我不會讓它無解。”
話甫落,重雪沉扶搖而起,立於泠月之下,獨白七雪映著月光照耀在大地之上,恍惚之間,天穹之中竟是飄起淡淡的雪花。
藏無鋒驚訝的望著這一幕,不由的伸手去抓,可入手卻是一片虛無,但感知卻是無盡的寒冷。
重雪沉俯視著藏無鋒,說道:“你現在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了吧?”
藏無鋒怔怔道:“這是……意之境界?你竟然練就了劍意!”
重雪沉沒有回答,他僅僅是出了一劍,那一劍極其的輕,但終點指向卻是藏無鋒。
藏無鋒直直的望著天穹,他感受到了某種力量,某種寒至心靈骨髓的力量,他想躲,但他根本不知道該向何處躲避,因為自己完全不知道攻擊的來向。
“噗!”
一聲悶響,藏無鋒下意識的望著自己的胸膛,驚見一枚拳頭大的缺口,汩汩鮮血噴湧而出。
藏無鋒沒有感知到一絲的痛苦,但他的力量卻是極速的流失,很快便倒在了地上。
此時,重雪沉落下,來到藏無鋒的身邊,靜靜的望著他。
藏無鋒使出全身的力氣伸手抓住重雪沉的腳踝,惡狠狠的說道:“今生……今生不能替師父報仇,你可一定要等我轉……轉世,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啊……”
重雪沉淡笑一聲,一腳將藏無鋒的手踢開,說道:“你沒有這個機會了,我是好師弟。”
——————————————————————————————
滅姬山,天澤安全歸來之後狼居胥也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聖麟者,你沒事吧?”狼居胥眼中盡是擔憂,恨不得將天澤的身體整個拆開一一檢查,待確定無恙之後再裝上。
天澤有些忍受不了狼居胥的樣子,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扒了衣裳的小寡婦,連連擺手道:“你別這樣啊!我怕,眼下無人,你我平常便可。”
說罷,天澤連喝三大碗茶,可還是感覺有點不放鬆,索性對著茶壺就是一陣牛飲,直至將整壺茶喝盡,這才癱軟在椅子上,像極了失去夢想的鹹魚。
狼居胥望著天澤一副無力吐槽的樣子,不由說道:“你在帝都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感覺跟走了一遭地獄似的?”
天澤微翻著白眼說道:“地獄我去過,沒那麼恐怖,倒是此次帝都之行,真的是九死一生啊!你可知道我與那姬玉騏面對上了面!詳情如此……”
直至深夜,天澤才將一切事情盡數講出。
當狼居胥聽聞天澤的盜取出麟符之時,臉頰因興奮漲得通紅:“太好了!聖麟天騎終於可以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了!”
但天澤卻是搖搖頭,將那枚納戒取出,說道:“可我們並沒有能力將納戒上姬玉騏留下的印記抹除,所以我們仍然不能掉以輕心,需要儘快找到能夠開啟納戒的方
法!”
狼居胥接過納戒,冥目欲以一己之力將其上印記抹除。
然而,當狼居胥力量觸碰到姬玉騏的印記之時,竟是力量失衡反噬,頓時嘔出一口鮮血!
“噗!”
鮮血染地,卻是漆黑色澤。
天澤眉頭一皺:“好精純的怨氣!你沒事吧?”
狼居胥沒有回答,他已經凝神調息。
良久之後,狼居胥才緩緩睜開雙眼,但神情略顯疲憊,氣息仍是漂浮不定。
“如何?”
狼居胥擺擺手:“不礙事,只是你方才所說,其中蘊含有極其精純的怨氣,為何我從未聽說印記之中也能暗藏殺招?”
天澤沉思些許後說道:“其實納戒印記本身是不能暗藏所謂的殺招,我想是因為姬玉騏的力量之中本身就含有極其精純的怨氣,所以不管他的力量作何用途都會變得具有攻擊性。”
“原來如此,不過,既然是怨氣,你能否試著將其吸收?以巧破印呢?”狼居胥建議道。
但天澤搖頭否定,說道:“我雖然可以吸收怨氣,但姬君羨的修為境界卻是擺在那裡,就如同砍倒一棵樹不等於砍倒一片森林,我們需要一股能夠將其一舉抹除的力量。”
聽罷天澤所言,狼居胥長嘆一生,無力坐下,說道:“這便相當於新婚之夜的褲腰帶啊!兩個人都急著要,可就是解不開!”
天澤沒想到狼居胥還會這種俏皮話,便收了納戒安慰道:“放心吧,接下來我們開始對付姬君羨,相信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會遇到開啟納戒的力量的。”
狼居胥仰天長嘯一聲,可也不得不暫時屈服:“好吧,也只能這個樣子了。”
隨即,狼居胥突然想到天澤提及的祝融谷,便問道:“你方才說你要去一趟祝融谷?那裡可有什麼東西?”
天澤點點頭:“那裡有一種靈物,名為火陽琉砂,據聖迢學院的金老師講,此物對付邪靈最是有效,因此我想前往祝融谷取來火陽琉砂,以此物做為我們攻打屍霧靈軍的利器。”
狼居胥聞言,急忙起身道:“祝融谷太過於危險,我和你一起去!”
“危險?你去過嗎?”天澤聽狼居胥的語氣感覺他對於祝融谷的瞭解比自己多的多,便問道。
狼居胥說道:“我聽聞嶽將軍說道,祝融谷乃是一座活火山,谷中常年噴發熔漿,並伴隨著綠色的毒氣,尋常人根本難以進入,除此之外,祝融谷之中還住著火神氏一族,詳情如此……”
依狼居胥所言,火神氏相傳乃是火之始祖·祝融的後裔,他們皮膚赤紅如玉,雙目如晶瑩紫寶石,擅長施展火屬武技,實力深不可測。
不過不知為何,火神氏從不出祝融谷,人們也不知道他們是靠什麼維持生命的,畢竟以祝融谷的環境,根本沒有辦法生長任何事物。
當年嶽聖麟便進入過祝融谷,不過出來後身上便負了傷,手臂上也多了一條粗長的燒傷傷疤。
本來以嶽聖麟的實力與靈丹種類來推測,狼居胥認為那傷疤不過三日便可消除,但令狼居胥驚詫的是那傷疤足足等了一年才完全消失。
狼居胥因為好奇也問過這件事情,但嶽聖麟卻是閉口不談,似乎有什麼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