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這東西你取個名字吧。”
東方白一邊讓人將這些東西都搬上城牆，一邊問林羨魚，顯然心情大好。
“夫君，你取一個好了，我又不擅長這個。”
林羨魚拒絕了，她對自己取名字的水平很有自知之明。
“那就叫震天雷吧。”
東方白想了片刻之後，想出了這麼一個很威風的名字。
林羨魚呆滯了一會，貌似宋朝也出現過類似的火器，就被叫做這個名字，看起來這個名字或許是註定的，不過這個可比宋朝震天雷威力要大多了。
“震天雷，好名字。”
林羨魚笑眯眯的說：“要不我就不去了。”
“你得去，萬一……我是說如果你真的不希望這種大殺器用來戰爭或者有難言之隱的話，那就說是天命之女請來上天雷罰吧，反正你之前也呼風喚雨過了。”
東方白低聲的說：“是不是和你的修行者身份有關？”
林羨魚聽了之後，才明白東方白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這種東西只有她能夠掌握，或者她並不想拿出來，那就用神異之說搪塞過去，因為這邊負責的製作的人都是東方白絕對的親信，他完全有把握能夠掌控局面。
“其實也沒有關係，也不是不能做，只是……”
林羨魚其實很猶豫：“先讓別人看看這震天雷的威力，之後的事，我們再商量吧。”
林羨魚其他的到是不怕，只是這種超越現在這麼多的大殺器出來，她很擔心她自己的自由會受到限制，然後還有一種擔心就是現在兵部的工坊是不是守得住這秘密。
畢竟拋石車都給偷出去了，誰知道現在怎麼樣，如果不弄清楚拋石車的技術是怎麼被偷出去的，林羨魚還是不太敢將火藥這種大殺器交出來。
聽到林羨魚的話，東方白多少能夠明白一些，捏了捏林羨魚的小手，表示明白了。
東方白索性將這些器具都用布遮掩起來，送到了城牆上，有人也帶著一些好奇，不過東方白如今的威信，並沒有人會提出疑義。
不過為了兩手準備，林羨魚還是換上了一身衣服，差不多和當時祈雨相同的祭祀服，這衣服說起來，她是當做好玩，留著當紀念的，沒有想到還能有用上的一天。
林羨魚其實也不想裝神弄鬼，但是她還沒有想好後續怎麼做，到底是交出來還是留下，她當然希望大楚的軍事力量是最強的，但是問題是如今連最絕密的拋石車的圖紙都被偷出來了。
如果不弄明白，林羨魚實在不敢將這種大殺器交上去，更何況還涉及到自己的人身自由的問題，她當然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她還有親人朋友，他們是走不了的。
如今林羨魚心裡就很矛盾，如果能夠保證全身而退，能夠保證這種大殺器不會隨意的被傳播出去，她肯定是樂意交上去的，不然她頂著這個玄乎的天命之女，也是一種麻煩。
而這時候，林羨魚也才想明白，為什麼柳衍冬拼著性命帶回來的情報，過了一年，才有動靜，因為這一年，匈奴和烏孫沒有動靜並不是沒有聯合，而是在造拋石車。
當林羨魚一身黑色祭祀服出來的時候，眾人都好奇極了。
很快之前呼風喚雨的傳說就開始再次傳遍了人群之中，當然還有天命之女的傳說。
而勒馬關城牆下的人，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子出現在城牆，身著祭祀服的時候，都有些呆滯。
但是他們對於大楚的事自然也不是一無所知，畢竟當年天命之女的傳說十分廣泛，更何況裡面還有一個牧久名，對於其中的內情更是瞭解。
但是大多數人都並不相信所謂的天命之女，覺得只是推出來安定民心的。
林羨魚一臉嚴肅的做了祈雨舞的手勢，當然她肯定不會祈雨的，火藥可是怕水的。
不過這動作的確吸引了所有的人。
“裝神弄鬼。”
貴靡王有些不屑的說。
“只怕需要小心一些，根據我的瞭解這位東方家的夫人從來不做無用之事，可以說是十分鹹魚的人，如今忽然出現在這裡跳舞，而且這舞姿還有一股神秘的意味，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牧久名反而有些心驚肉跳的，他對於林羨魚其實是有些畏懼的，總覺得她能看穿一切。
“你是說她真祈雨成功了？”
匈奴王也帶著幾分好奇：“這女子生的到是貌美，真想納入後宮之中。”
“大家都說她祈雨成功了，見證的人有無數，只是……”
“到底是湊巧還是真的就不清楚了。”
牧久名歷來是不怎麼相信鬼神之說。
而在林羨魚跳舞的時候，東方白已經將這弩車一字排開了，此刻在城牆上的，操作弩車的都是東方白絕對的親信。
“發射吧。”
東方白一聲令下，忽然有許多小球飛了出去。
“就這？這麼小拋石車有什麼用，小石頭砸死螞蟻嗎？”
匈奴王一面神色不屬的看著林羨魚跳舞，一面調笑的說：“這舞蹈到是真好看，等攻破了這城，一定要擒下來，納入本王的後宮。”
“快遠離。”
牧久名升起了一陣強烈的危機感，眾人都在看林羨魚跳舞，只有他看到了東方白臉色的冷厲之色，警鐘大作，直接拉著匈奴王往後退，至於貴靡王，管他呢，死了正好。
“轟隆隆！”
震天的響聲響起來，一顆一顆的炮彈打在了拋石車上，拋石車頓時被摧毀了，旁邊的士兵也死傷過半。
本來想發脾氣的匈奴王，看到這裡不由咂舌，幸好牧久名機警，否則自己一定完蛋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牧久名看到灰頭土臉的貴靡王，心中十分失望，貴靡王看到他後退的時候，也跟著後退了，沒有弄死他，只是弄的一身灰土。
“可惜了，牧久名到是機警，早知道……”
東方白看到牧久名迅速拉著匈奴王後退，然後貴靡王跟著也離開的樣子，十分失望。
“是啊，可惜了，這次太趕了，射程和威力都有限。”
林羨魚也停止了跳舞，外面都是一片歡呼聲，冬天打雷，招來了雷公電母，這不是神罰是什麼。
“天命之女，天命之女。”
這呼聲，林羨魚莊重的點了點頭，就露出一副十分疲憊的表情，然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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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毒藥火彈打出去，然後直接開城門殺出去。”
東方白開口說到，這幾輪下來，雖然外面外族的聯軍人數還是比城內多，但是早就嚇破了膽，毫無士氣可言，再加上這一輪毒藥火彈，能留下多少就留下多少。
“嘎吱嘎吱。”
城門開啟了，東方白帶著城內的士兵殺了出去，而匈奴和烏孫的聯軍早就潰不成軍了。
至於貴靡王，牧久名和匈奴王，早就帶著輕信離開了，讓其他的士兵斷後，已經必然不能成了，他們自然不會留在這裡等著東方白殺出來。
東方白這邊人雖然少，但是驍勇善戰，東方白在敵軍之中七進七出，毫無損傷，沒到一處就落下人頭。
而隨著首領逃亡，天罰之威，這些人早就沒有了任何鬥志，最後大部分都舉手投降了。
東方白十分冷酷的將所有的俘虜都殺了。
守城的士兵加上民兵，不過堪堪上萬，但是這一戰，滅殺的俘虜超過五萬人，而勒馬關這邊幾乎無人陣亡，只有些受了輕傷的，簡直堪稱神蹟。
這一刻，並沒有哪個人同情那些中毒的或者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外族人，也沒有人同情那些俘虜，如果今天城破了，等待他們的只會是毀滅。
更沒有哪個人敢發出任何一點異議，也沒有哪個煞風景的出來說有傷天和。
東方白這一戰，借用的就是神力，神罰，天譴，所以他們都該死。
“這一戰，只要東方將軍在，無人敢再犯勒馬關。”
東方白的赫赫威名伴隨著將近五萬顆人頭滾滾落下，震懾了所有人。
這一戰，大捷。
從兵臨城下，到殺退聯軍，不過用了十天功夫，堪稱神蹟，當然在眾人眼裡，這就是神蹟。
“回城，大家慶功，我會給大家向朝廷請功，不過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陪我娘子了。”
東方白本來冷酷的樣子，隨著這一句話，眾人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一下子就從無邊修羅化成了鐵骨柔情。
“快去吧，將軍大人這些天也辛苦了。”
眾人到沒有覺得東方白的做法有什麼不對，他這些天幾乎每天都堅守在城牆上，不敢有一絲的懈怠，如今大捷，自然會累了，也該回去睡個好覺了。
在不知道內情的人眼中，這一戰關鍵就是神罰，天降神雷，這一切都是林羨魚帶來的，東方白想回去陪夫人自然是應該。
在知道內情的人眼中，這種可怕的大殺器也是東方白的夫人研究出來，也是頭功。
但是不管知不知道內情，經過這一戰之後，對於林羨魚的天命之女的身份毫無懷疑。
特別是知道內情的人眼中，這比神罰更可怕，這代表林羨魚掌握的利器，遠遠超過大楚的兵器水平，同時他們又想起來，當初重弩的改造中，林羨魚也是提供了最重要的彈簧，才能讓重弩發展到如今的威力。
頓時有些咂舌，當初傳出來得天命之女得天下可能還真不是虛言，不過很快眾人又將這想法搖出了腦海之中，東方白不是皇子，自然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東方白卻知道，這一戰是結束了，但是戰後還有更嚴酷的事需要他去處理。
一方面是炮彈的事，另外一方面是他殺了這麼多俘虜的事。
不過他並不覺得後悔，因為歷來外族入侵，都是要屠城的，既然他們抱著屠城的目的來的，他自然不會手軟，可是如果上報上去，先前肯定是有功必賞，但是只會的口誅筆伐只怕也少不了。
這一次，他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殺了幾百上千個土匪，而是實實在在的屠殺了五萬人，雖然包括有些已經奄奄一息的。
東方白知道勒馬關根本不可能關的下這麼多俘虜，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糧食來養這些俘虜，更沒有草藥來治療這些俘虜，當然他也不想用大楚的糧食和草藥治療他們，更不想將這些俘虜還給匈奴和烏孫，讓他們再次入侵，索性一殺了事。
只有將這些人殺怕了，才能帶來更久的和平。
“夫君，你怎麼沒去慶功？”
林羨魚已經換下了祭祀服，換了一身淡綠色的衣服，和院子裡已經吐出嫩芽的草木相得益彰。
看到東方白之後，林羨魚立刻飛奔了過去，東方白露出一絲掙扎，然後才迎了上去。
“我想你了。”
東方白握著林羨魚的手，林羨魚看到東方白身上的鎧甲已經沾滿了紅色血跡，她又嗅到一股濃厚到無法消散的血腥氣。
“你沒事吧？”
林羨魚有些緊張的看向東方白，然後伸手搭脈，發現一切正常才放下心來。
“是不是太難聞了。”
東方白露出一絲笑容。
“不，你怎麼樣我都喜歡，不過你還是去換衣服吧，你看看你身上的鎧甲已經看不出顏色了。”
林羨魚笑著說：“我很高興你今天沒有先換一身衣服再回來見我，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偽裝什麼，無論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哪怕我殺人如麻，手上沾滿了鮮血？”
東方白其實也不是故意不換衣服，只是他並沒有意識到，他太想見到林羨魚了，等見到林羨魚換了一身衣服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但是林羨魚已經向著他跑過來了，他自然不可能退開，只是心中默默的希望，不要嚇到林羨魚才好。
“我為什麼要怕啊，你是大英雄啊。”
林羨魚笑著說：“你要是這麼說，我才是手上沾滿了鮮血呢，我給的炸彈炸死的人也不少，我們都是一體的。”
“羨魚，你真好。”
東方白心中一股熱流湧起，他何德何能能夠擁有這麼好的娘子。
“好了，別矯情了，先去洗洗吧，你身上這個味可是真夠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