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實話程笙也明白程九暮一再糾纏自己是為了什麼。
無非是想要替他那個好老闆撇開自己。
畢竟無論怎麼講，孟逸然潑的硫酸她是實實在在的擋住了。
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出於什麼目的，最終受到傷害的那個人是她，就算是傅沉對她有再多的不耐煩，也不得不屈尊來照顧。
這算不上是多體面的一件事情，但是對傅沉而言是一種**煩。
程笙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的弟弟還是應該做出別的行動。
她冷漠的看著程九暮，聲音帶著譏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傅沉的弟弟呢。”
“我跟他情同兄弟。”
程九暮在公司裡面待了這麼久，即便是個傻白甜都會變成白切黑，更不要說他本就不是什麼純善之人。
他長嘆了一口氣，不明白程笙為什麼在這件事情上面這麼的執著。
明明他有那麼多的選擇，非要吊死在傅沉角一棵樹上。
這世界上又不是沒有其他的好男人！
他頗有些氣惱，聲音也帶上了些許的尖銳：“你應該比誰都要清楚，他不喜歡，現在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你也不可能會嫁給他，即便是你過了傅沉那一關也過不了老太太那一關。”
從出事到現在，老太太那邊一直沒有出現。
按理來說程笙救下了傅沉，於情於理老太太都應該前來觀望一下，但是她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光從這個態度就能夠看出老太太的喜惡。
程九暮不願意對這件事情發表太多的態度，但是可以用這件事情來讓程笙醒悟。
他走近程笙，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程笙，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我們兩個人是姐弟。我沒有必要害你。”
程笙：“……”
感覺程九暮跟著了魔似的，程笙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煩躁的晃動晃腦袋。
她很少會暴露自己的本性，尤其是這種小女兒的情態，但是因為是在程九暮的面前，也就沒有太多的顧忌。
“你每次來看我都是為了傅沉的事情，你但凡有一次能夠是誠心誠意的為我而來，我都會覺得你說這句話是真的。”
嗤笑一聲，程笙冷笑著看著程九暮，默默無語。
程九暮聽完她說的話，瞬間沉默。
即便他可以做出再多的詭辯，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從程笙住院之後，自己每次來醫院跟他討論都是傅沉和江暖之間的問題。
他還真的沒有好好的關心過程笙的傷病。
即便他是整個醫院裡面除了醫生之外最清楚程笙病情進展的人。
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程九暮張了張嘴，突然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有資格要求程笙為他做什麼。
畢竟從程笙回國並且對傅沉有了預謀開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直線下降。
程九暮深吸一口氣，最後還只得選擇放棄：“既然我們兩個人都說服不了彼此，那這樣吧。”
他也算是死了心，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
翻來覆去的討論了這麼久，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僵硬，程九暮甚至都快要忘記了上一次跟程笙好好的吃一頓飯是在什麼時候。
他插在褲兜裡的手緊緊握住，努力的讓自己臉上浮現出笑容，雖然心知肚明這笑容沒有幾分真誠。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祝你目的成功。”
傷神到不想要在為這件事情傷害姐弟倆的感情，程九暮也是在這一次意識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搖搖欲墜。
就好像是停靠在懸崖邊被狂風吹擊著的碎石，風力再加強一些就有可能從懸崖墜落。
病房內陷入了寂靜。
程笙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明明他從一開始就很堅持的不是嗎？
那現在算什麼。
咧嘴笑了笑，程笙低下頭，沉默了半晌：“我會辭職。”
“……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
會辭職？
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程九暮這話竟然是從程笙嘴裡說出來的。
她為了能夠藉助傅沉和江暖的這段關係，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
怎麼到現在，就突然願意放棄了？
看著程九暮明顯不可置信的臉還有懷疑的神情，程笙自嘲的笑了笑，又恢復到了自己往日不可一世的樣子。
“你可別高興的太久，我可是有條件的。”
掰著手指頭，蔥白玉指在半空中虛點著，程笙閉目凝神，以至於沒有發現程九暮眼神當中的期待落空。
程九暮還以為程笙又要鬧么蛾子，他放低自己的姿態，語氣有些卑微：“姐，你就不要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到大我就沒有贏過你。”
“哼……現在知道叫我姐了，不覺得太遲了嗎。”
眉眼之間帶著銳利又有隱隱的釋懷，程笙看著程九暮日漸成熟的五官，不再像是她出國之前那麼青澀，心中也有些感慨。
他們姐弟倆， 到底是從那個家裡面出來的，不過程九暮倒是比她好一點，至少有一個可以肝膽相照的兄弟。
她狠下心沒有去看程九暮臉上的哀求，努力讓自己的態度看上去堅不可摧：“條件就是，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再插手傅沉跟江暖之間的問題，我倒要看看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到底有沒有你說的那麼純真。”
一直聽程九暮在自己的耳邊說起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愛情，程笙聽的耳朵都快生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心裡出了什麼問題，突然間對傅沉的注意力和在意沒那麼明顯。
至少現在是如此。
所以為了姐弟兩人之間的感情，她倒也不介意把傅沉給讓出去。
當然，傅沉的歸屬權一直也不在她這就是了。
“你的意思？”
不太確定程笙說的那個意思是不是自己心裡面想的，程九暮呼吸有些急促，然後下一秒就看到程笙點了點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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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傅沉真的愛江暖的話，即便現在落魄一陣子，接下來也會想方設法的追回江暖。我倒要看看他們兩個人最後能不能走到一塊，對了，還有吳晨……”
提到這個名字，程笙心態又不平衡起來。
她跟對方籌劃了這麼多，結果現在全部都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