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幾乎用盡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來平復心情的激動。
但即便是如此，他不安的情緒依舊明顯地流露出來。
那種嘶吼中的絕望夾雜著的不可置信很容易引起人的共鳴，
雖然從來都沒有戀愛的經歷，但賀雨柔還是在心裡面默默的給吳晨默哀了兩秒。
其實仔細看來，吳晨也不太差，甚至還有傅沉所不具備的優點，比如說能夠給江暖帶來更多的陪伴。
但是在感情中，就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傅沉把江暖心裡所有的地位都給佔掉了，吳晨就是能退而求其次的當朋友，做著不切實際得以為自己能夠從備胎成功上位的夢。
只可惜，現在連這場夢都已經破碎了。
她目光從吳晨臉上移開，又來到了江暖的臉上，朝著她微微挑眉。
看得出來賀雨柔並不是在幸災樂禍，而是真的替自己擔心，江暖內心有些忐忑。
她嘴唇輕微的顫了顫，然後才故作輕鬆的說道：“我跟傅沉好歹也算是夫妻，懷孕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蒼天啊！從天上劈下來一道雷把她劈死得了。
聽著自己嘴巴裡面說出來的話，江暖面紅耳赤。
別看她說的輕描淡寫，實際上把夫妻之間私密的事情講出來是件尷尬的事情。
當然不是因為她保守，只是因為單純的界限感。
不過話都已經說出來了，現在再糾結那些有的沒的也無濟於事。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只是沒有想到真的會這麼巧。”明明只有一次而已。
在心裡面默默的唸叨著，江暖突然間有些愧疚。
不過這話也只是在心裡面默默的想著，她卻沒有好意思說出來。
如果當時她記得把避孕藥給吃掉的話，可能這個孩子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也免得一出生之後就沒有爸爸。
沒錯，到現在江暖還是沒有想過要跟傅沉複合。
她一直以來的想法都是當一個單親媽媽，就像是母親當年撫養她長大一般把這個孩子給養大。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輕的摸著自己的腹部。
那裡沒有什麼明顯的凸起，但是因為醫生說的話，她腦海當中已經開始幻想出一個小孩子的輪廓。
會更像爸爸還是更像媽媽呢？
或許孩子不是一個很可愛的存在，但是自己的孩子那就不一樣。
江暖若有所思的想著，沒有發現自己臉上表情的變化。
以至於當吳晨看到她臉上若有所思的幸福的笑容時內心產生了一股不可言狀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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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堅持了這麼久，究竟是在堅持什麼？
吳晨這般在心裡面不斷的質問著自己，但隨著質問的加深，他卻發現自己對這個孩子的存在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吳晨：？？？
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幫別的男人養孩子，可是現在吳晨就開始考慮起如果江暖真的願意接受他，那他該怎麼照顧這個孩子？
難不成趁著孩子年紀還小，給他灌輸自己才是對待他最好的父親？
吳晨不確定的想著，臉上痛苦的表情微微的緩解。
他臉上情緒的轉變沒有逃過賀雨柔敏銳的眼神。
眉頭微微的皺起，賀雨柔抬起手來摸著下巴，有些許輕微的老繭的手指算不上是滑嫩，但是幫助她展開思路。
“話說你現在這個樣子……”
賀雨柔突然間開口，對著吳晨小聲的詢問道：“你該不會是連這個都能接受吧？”
“有什麼不能的？”
下意識的就開口說道。
吳晨臉上的表情一愣，趕緊慌忙的看向江暖，發現她也是滿臉的震驚，趕緊開口解釋：“我的意思是……是……”
他支支吾吾老半天，但絞盡腦汁都想不到一個比較好的理由。
其實肚子裡面也不是沒有謊言的草稿，但是一旦面對江暖那雙清澈的眼眸，吳晨有再多的謊話都說不出口。
他咬緊牙關，最後在賀雨柔戲謔的目光中開口說道：“我……我也可以照顧你的。”
“我會認真學習如何去當一個好的父親，你不用擔心，雖然我沒什麼經驗，不對，是壓根沒什麼經驗，但是我可以慢慢學習的，你不要嫌棄我。”
他越說到後面越流暢，也越來越有勇氣看著江暖的眼睛。
可是江暖卻是截然相反。
她頭腦展開了一場關於吳晨的風暴。
明明吳晨說的話都是漢字，但偏偏組合在一起讓她怎麼都聽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現在究竟算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突然之間聊起了孩子父親這件事情……
在心裡面默默的腹誹，她抬起眼皮，目光清明了許多：“等等，你做哪門子孩子的父親？”
“反正孩子已經有乾媽了，我倒是不介意他多一個乾爹，但是繼父就不必了。”
她語氣沒有太重，但是落在吳晨耳中卻猶如雷聲陣陣。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在網上看到的那一段子。
女神懷了孩子，物件不願負責，屌絲說他可以養他們母子，結果女神毫不留情的開口：“你不配養他的孩子。”
現在吳晨也有了一種屌絲的感慨。
他抿了抿唇，剛想說些什麼就又聽到江暖開口：“吳晨，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你當成備胎，我們是朋友，是好搭檔，但唯獨不可能是愛人。”
“不試試你怎麼會知道我們不合適。”
江暖懷孕之間的事情就像是一塊重重的石頭壓在自己的心頭。
吳晨嗓音低沉的對著江暖說道，因為顧及著她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他沒有用太大的音量，甚至還刻意在聲音出去之前往下壓了壓。
“你不願意讓傅沉知道這件事情不就證明你不想要跟他復婚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考慮考慮我，我真的不介意的。”
“如果你要是不放心我會真心的對待孩子，那我可以跟你保證，我以後的所有財產全部都是你肚子裡的孩子……”
他語速加快了許多，不僅讓江暖目瞪口呆，更是讓旁邊充當吃瓜群眾的賀雨柔大開眼界，不禁感慨還是城裡人的花樣多。
她原本以為吳晨之前的那些舉動夠卑微了，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