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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風雲(三)


聶風被派了任務出遠門去了,步驚雲成了練武狂人,諾瀾按部班的侍女生活。這樣又過了一段日子,這天,諾瀾在浴池泡澡,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靠近,她本來以為是有人路過,結果那腳步聲卻停在了窗外。

諾瀾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靠在池邊也不起身,只是輕輕一揮手,一面寬大的屏風像被什麼牽引似的移動,擋在了靠窗的那一面。接著外面傳來了細碎的聲音。

“媽的,被擋住了,什麼都看不到。”

“別急呀,大哥,還好我們有準備。”

“對呀,在裡面吧,快拿過來。”

“好極了,誒呵呵…..”

一陣不懷好意的怪笑之後,諾瀾終於知道那三個偷窺賊的招數了,原來是放了一條蛇進來。那青色的蛇身以及尖尖的蛇頭都表明這是一條不好惹的毒蛇。

諾瀾輕輕一笑,論到馭蛇,這個世界還有人比她更為精通嗎?只見諾瀾嘴裡發出了幾個‘嘶嘶’的低音節,那蛇轉了個彎以雙倍的速度朝來的方向而去。

不一會兒諾瀾聽到外面傳來‘蛇’‘唉喲’的痛呼聲,這才覺得解氣,哼,敢放蛇,要做好被蛇咬的準備。

那幾個人的慘叫聲鬧了不小的動靜,馬上引來了其他人,諾瀾聽到外面有小婢女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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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怎麼會有蛇?”

“好像是從浴室裡面跑出來的。”

“糟了,我先前看到孔慈進去了,一直沒有出來,她不會出事吧。”

諾瀾聽到這裡知道要遭,趕緊起身穿衣服,因為有一個腳步聲在飛快靠近,在諾瀾匆忙套上一層裡衣後,看到衝進來的是步驚雲,她莫名的松了口氣。

“孔慈,你沒事吧,你……”步驚雲突然在離諾瀾五步遠的地方突然停下。

諾瀾急忙將外套拿下來穿上,說道:“雲,我沒事,你先出去吧。”

看到這樣的孔慈,步驚雲掩飾不住的驚訝,不太確定的喃喃道:“你是孔慈,怎麼你……”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孔慈,白皙的面容上泛著自然的紅潤,如畫的秀眉下,一雙大大的杏眼顧盼生輝,兩片小巧的嘴唇透著晶瑩的粉紅色,雖然五官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整個人都美了不止十倍。這還是他認識的孔慈嗎?

諾瀾往水裡一照,才想起她還沒有化妝,此時才是她這一世本來的樣子,看著呆呆的步驚雲,諾瀾莞爾一笑,問道:“好看嗎?”

“恩!”步驚雲剛一點頭又馬上從驚豔裡回過神,連忙說道:“不,我只是驚訝,為什麼……”

諾瀾俯身拿起乾布巾一邊擦拭還在滴水的頭髮一邊說道:“你也不想想,這樣的容貌要是不遮掩的話,我還能在天下會安穩的做這麼多年的婢女嗎?”

步驚雲看著她如此美麗動人的模樣,深深的嘆道:“我明白了!”

諾瀾笑了,說道:“你明白好,我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只是為了減少麻煩。”

“你先收拾一下,我出去外面等你。”步驚雲再看了諾瀾一眼,轉身出去了。

諾瀾擦乾了頭髮,整理好衣服,給臉部化好妝容,又重新變回平常的樣子,這才抱著換下的衣服出去,一路上有小婢女看到她想要上來攀談,可是看到諾瀾身邊板著臉的步驚雲,馬上怯怯的退開了。

第二天聽說昨天晚上被蛇咬的冷不防等三人毒發身亡了,諾瀾有些奇怪,明明只要及時服藥那蛇毒要不了他們的命的,可是看到步驚雲解氣的樣子,諾瀾隱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聶風回來了,帶回了城主獨孤一方的人頭、無雙劍以及無雙城破滅的訊息。雖然立了大功,但是聶風卻一副身心都受到重創的樣子,很是低迷了一段時間。所以這段時間裡,諾瀾經常去神風堂照顧他,給他做他最喝的豬肺湯,陪他坐坐說說話。

從他的話裡,諾瀾知道聶風這是失戀了,他在無雙城上了一個美麗的女子明月,可惜明月已死,臨死前還囑咐他一定要活著,所以他即便是哀痛不已,但過了一段時間表面上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這天,諾瀾將步驚雲的飯菜擺好想往外走,卻突然被步驚雲叫住,他說:“孔慈,你去哪兒?”

諾瀾停下說道:“哦,我去廚房看看給風少爺的豬肺湯熬好了沒有,要是好了馬上端過去讓他趁熱喝。你吃完了先放著,等一下我再過來收拾碗筷。”

步驚雲說道:“你這段時間老是往神風堂跑,風師弟的傷勢還沒好嗎?”

諾瀾說道:“風少爺的傷勢已經恢復了。”

步驚雲低垂著眼睛說道:“既然好了不需要你再這麼勤快的照顧了,我今天也要喝湯,你親手熬的湯。”

“恩?”諾瀾一時反應不過來,誰叫步驚雲從來沒有像這樣要求過要什麼,所以,如果她沒有理解錯的話,步驚雲這是在和聶風爭寵,傳說中的吃醋!

步驚雲見諾瀾呆住不動,語氣開始不好了:“難道不可以嗎?”

“可以。”諾瀾趕緊回神,雖然步驚雲的面色還是冷冰冰的,可諾瀾是從中看出了那一抹彆扭來,她笑著問道:“那你要喝什麼湯?”

步驚雲又柔和的面色,說道:“隨便,只要是你煮的可以了。”

諾瀾心中一動,說道:“那豬肺湯吧,正好給風少爺的要煮好了。”

步驚雲聞言瞪了她一眼,咬牙說道:“除了豬肺湯,其他的都可以。”

“好吧,好吧,雲少爺,我這去給你熬湯。”諾瀾轉身輕快的走了,只是步驚雲沒有看到她嘴角的那一抹壞笑。

雄霸為了知道自己下半生的批命,所以派了秦霜和步驚雲出去尋找神相泥菩薩,可惜霜雲兩人卻無功而返。

諾瀾看步驚雲自從回來後心事重重的樣子,特地燉了大骨湯端給他喝,看他欣賞的全部喝下不枉費她一番心意,可是看他仍然皺著眉頭的樣子,諾瀾問道:“你在煩惱什麼?”

步驚雲對諾瀾一向是有問必答,他說道:“這次出去遇到了一個黑衣高手,將泥菩薩從我們手中搶走了。他好像能事先洞察霜師兄的天霜拳和我的排雲掌,佔盡先機,還出手凌厲,但是卻又蒙著黑紗,這樣的高手卻不想讓我們看到他的樣子,這個人……”

“你懷疑那個黑衣人是幫主。”諾瀾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說道。

“是的。”步驚雲說道:“除了他,還有誰能同時瞭解天霜拳和排雲掌。”

諾瀾說道:“如果真的是他,那麼此時他恐怕已經得到了泥菩薩的批命了。”

步驚雲不屑的說道:“哼,江湖術士之言,不足為信。”

諾瀾意有所指的說道:“你是不信,可是有人卻信,要不然也不會費那麼大的勁搶走泥菩薩了。”

諾瀾也不再管聽了她的話後若有所思的步驚雲,端上空空的湯碗回去了。

過了兩天,諾瀾突然被文總管叫住,說要給她升職,以後不用伺候步驚雲了,只要專職伺候聶風一個人。

“你說什麼?”突然一聲怒吼,步驚雲出現了。

文丑醜被步驚雲嚇得‘花容失色’,手裡的小羽毛扇瘋狂地揮舞著,嘴裡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是這樣的,雲少爺,我準備把天下會最好的侍女派給你,至於孔慈呢,讓她去伺候風少爺得了。”

諾瀾暗地裡撇了撇嘴,卻知道有步驚雲在這裡,他是不可能允許文丑醜把她調走的。果然,她聽到步驚雲十分乾脆利落的拒絕了:“我不答應。”

文丑醜可不幹了,他擺出架子,說道:“我好歹也還是天下會的總管,天下會的婢女、雜役都得由我調配。”

步驚雲一把抓住文丑醜的衣領,激動的說道:“沒有人能把孔慈從我身邊調走。”

可惜這次文丑醜鐵了心了,雖然嚇得‘哎喲、哎喲’的叫,可是不鬆口,所以步驚雲抓著他去找雄霸去了。

諾瀾沒有攔著他,雖然步驚雲這一去只會讓雄霸肯定她在步驚雲心中的地位,但是自從雄霸得到下半生的批命開始,諾瀾已經準備‘反抗’了。

諾瀾雖然只是記得風雲的大概劇情,但是仍記得原來的孔慈是一個一直不懂得拒絕的女孩,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反抗是為了心中所的聶風而死。諾瀾自然不可能走原來孔慈的老路,更何況,她的是步驚雲,對聶風只是朋友。

這次她沒有出言反對,是因為她猜測,文丑醜之所以不敢鬆口必定是受了雄霸的指示,雄霸老奸巨猾,疑心又重,此時已經得到了後半生的批命,不定正在想著什麼陰謀對付風雲。而目前在雄霸眼中,她也將會是其中的一顆棋子,而棋子的話有人會聽嗎。

其實她也可以阻止雄霸得到‘成也風雲、敗也風雲’的預言,但是她卻沒有那麼做。既然從一開始,步驚雲已經註定要與雄霸為敵,那麼何不讓雄霸做得更狠一點,他們也能毫不留情對付他,然後離開天下會。

經過步驚雲一鬧,文丑醜派了他嘴裡的天下會最好的婢女劍舞去伺候聶風,同時,為了不厚此薄彼,還派了一個叫蝶舞的婢女去伺候秦霜。而她呢,以後只需要專職伺候步驚雲一個人可以了。

毫無意外,聶風對於諾瀾的調走欣然接受,倒是秦霜對她吞吞吐吐的,還不捨的送了她一個玉墜子,說是感謝她這麼多年來的照顧。

新來的婢女劍舞是個很奇怪的女孩,她長得很美,雖然滿嘴粗話但是掩不住她出身高貴的氣質,諾瀾當然知道這位大小姐的身份,雖然幽若是位善良的女孩,但她卻是雄霸的女兒。諾瀾並不打算接觸她。

但是這位大小姐現在是以婢女的身份接近聶風,她不會做事,諾瀾在廚房碰到她幾次都見到她不是打翻了這個是煮糊了那個,連洗個碗都能把自己手割傷。

諾瀾無語之下也幫了她幾個小忙,對幽若又有了一些新的認識。結果過了幾天,婢女劍舞又消失了,諾瀾知道她又做回了大小姐,被雄霸關回了湖心小築。

這天,文丑醜來通知她,說幫主找她。諾瀾知道,這一天終於到了。